我和路子从录像厅出来的时候，天空变得灰漆漆的。我长长地出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手指拧了拧眉头。
路子从后面撞了上来，我感觉到他的抢顶了我一下，他一脸通红，憋着脖子，还没从刚才的激情片里出来。我对他说：你的抢通到我了。他收回他的枪，尴尬地说：桥哥，这次的货太火辣了，够劲！我们又能赚一笔。路子拍了拍贴在衣服里侧的一对光碟，信心满满的看着我。
我在录像厅里闷了几个小时，点了一支烟说：路子，把货收好了，天变黑之前出手。
天马上阴沉下来，路子骂了一句：鬼天气！他有点迫不及待，只要把这批光碟出手，就能去找他的小情人厮混了。他的情人是个女学生，还上高中呢，路子带她买了几件衣服，俩人就在旅店里睡了觉，这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事迹。
对，我们是靠卖黄色光盘赚钱的，就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这些光盘主要卖给住旅店的人，帮助成年人晚上排遣寂寞，我们有原则：绝不荼毒青少年。
我抽着剩下的半支烟说：下雨我们才会有生意啊，雨帮我们把旅客留下来，今晚旅店里人肯定少不了。
路子说，桥哥还是你厉害，我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然后他就不再说话。
街上的行人慌了起来，谁都知道就快要下雨了，脚步匆匆。只有福隆放映厅前的陆桥和王路在等雨，他们知道今晚的生意会很好。
半晌，路子忍不住说：桥哥你常说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我们有极品的货，老天又帮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占尽了这三样，不成功都难，咯咯。
我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向对面的旅店走去，头也不回地对路子说卖出去再说。穿过汹涌的人潮，走进旅店，直接来到柜台前，给老板刘德才递上一根香烟，点着，路子又偷偷塞给他一盘光碟。嘿嘿笑一下：老刘你要的欧美货。然后转身上了二楼兜售光碟。我们定的暗号是：客人要热水吗？就表示走水了，警察来了的意思。至今我们还没失过手。
路子在上面直销，我和老刘在聊天打屁。老刘抱怨着这些年家里的黄脸婆身材越发的走样，让他提不起**。我哈哈大笑，他问我喜欢哪国的片子，日本的还是欧美的？
我看了老刘一眼，良久说：我喜欢中国的。
老刘笑得眼泪流了下来，嘲笑我：看那国得不好，你偏偏看中国的。在他看来，中国的货本来就少，质量更赶不上台湾的。日本是AV大国，欧美的最狂野，再怎么数也数不上中国啊。我不置可否，笑着说：经济搞上去了，才有资格谈性，你看那些西方国家那个不是经济强国！德，日，法，美。老刘呵呵一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思想，我们那会啊脑子里只有。。。。。
片刻门口又进来了三个人，都是小屁孩，两男一女，不像是住店的。他们把上身的校服都脱了，怕被人出来是学生。我和老刘相视一笑心里骂道：丫的，你当别人是傻子，你自个儿才是傻子呢。我冷冷注视着他们，跟在男生后面的女孩不好意思，低着头，耳根子都红了，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不断地搓着手指。
其中的一个男孩唯唯诺诺，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声说：老板开一间房。
我惊讶不已，随后就是盛怒，毛还没长全就学人来开房睡女人！
老刘笑了问：三个人开一间双飞啊？
不是不是，是。。。。。。是。。。。。。男孩慌了，女孩脸更红，有了退意。而他领一个男孩拉了拉她的袖子，她马上向我投来哀求的目光，我暗骂婊子，祖国的花朵又少了一朵。冷哼一声不再理他们，老刘是不会给他们开的，我专心致志的等路子，他上去十几分钟了，估计快下来了，谁想理会这些小屁孩的荒唐事。
开放的男孩递上身份证，老刘接过来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我去找你们老师。
男孩后悔了，说：我们不是学生，把身份证还我，我不开房了。其他俩人也跟着说不是学生。他们怕了，一旦被扭送到学校一定是记大过的，搞不好还会被开除。
我冷笑说：妈的，下次再来别光记着脱上面的衣服，把下面的裤子也脱了。
三个孩子被我吓了一跳，老刘也被我激笑了，说我教坏青少年。
我知道老刘误会了，指了指一个孩子的腿说：是校服裤子。
老刘尴尬的笑笑，老脸一红，把身份证扔给那个男孩让他们滚：**身份证上还未满十八周岁呢。拿到身份证，三个学生没有马上离开，在坚持着，这次来旅店准备的理由很充分，结果还是被赶了出来。
老刘看不下去了，一脸凶相得呵斥：还不滚，别给脸不要脸，再不滚把你们送公安局。
提到警察，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担心起路子来，怎么还不下来，我想们外望去，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能是我想多了。
在老刘的呵斥下，三个人徐徐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那个女孩子猛地折了回来，冲到我们面前大声说：我们老师就在楼上。
你们老师在还敢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女孩子快哭了出来，摇头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老六火了，骂道：几个小兔崽子，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走走走，快走。
此时，楼上传来争吵声，里面有路子的声音，我知道不妙，拔腿就往楼上窜去。
到了二楼，我直奔路子所在的房间，门是大开着的。路子正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口沫横飞着。在里面还有一个漂亮女人，拘谨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没有上来援手。但奇怪的是七八月的天他的左手还带了一只黑棉布手套，露出半截雪白的腕子。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并没有动手，我的车突然出现使局面变得短暂的安静。路子看见我，便壮起了胆子，其实他还真没怕过谁。他气呼呼地说：桥哥，这家伙不识货，非要五块钱买咱的盘，还不够成本呢，平时二十块钱一盘都供不应求，他不识货我就不卖了，没想到这厮说要告到公安局手里捏了咱的盘还不给，气死我了。
我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笑了笑说：既然兄弟喜欢就送给你啦。说完拉着路子就走。
年轻男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不要那两套光盘就走，房间里的女人焦急起来，一切都不对劲。
年轻男人也急了，喊道：二十就二十，我要十五盘。
路子听完就开心地笑了，我也一愣。老刘上来问怎回事，我说没事，让他继续下去给偶们放风，一有情况就通知我，他哎了一声半信半疑的下去了。路子来了劲说：不行，今天的货好，三十一盘，爱要不要。
年轻男人不说话了转头看向我说：你们是一伙的吧？
这句经常出现在电视里警察审问罪犯的经典台词把我吓了一跳。
路子说：什么一伙的，多难听，我们是兄弟。
年轻男子哈哈一笑，说：那好，三十就三十，来三十盘。
路子吓了一跳，他也觉得情况不对了，说：兄弟胃口不小啊，可惜我手里没那么多货了。
年轻男人笑笑说：说实话我也是卖光盘的，从你这里买到手，再卖出去我就赚钱了。
路子谨慎起来：这话鬼才相信，三是买一盘再卖出去，不赔本就算烧高香了，骗谁啊！
我说你打算多少钱出手啊？
年强男子丝毫不谦虚地告诉我说：一百块一盘，卖给上面的人。
我和路子蒙了：上面的人？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说：对，上面的人，上面的高官，企业老板也是人。我们重新包装一下再卖给他们，是不是还是赚了？
听起来好像很合理，路子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最后我问她房间里的女人是谁？那女人就有些慌了。
我有种错觉，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出现在房间里让我失去了戒心，我才不会和这个男人扯淡。
年轻男人解释说：是我的女友，也是我的贵人，我之所以能卖给上面的人，多亏她。说着他还拉拉她的手，女人颤抖了一下，把那只黑手套藏在背后。
年轻男子又说：你们没货，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取。
我害怕了，万一他要是条子，带他去找货源，再来个一锅端。。。。。。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我笑笑说：没有了，就这几盘，你看着要吧。
最后几盘出售，我们打算离开了，年轻男子一再要求去提货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我们真要走了，但这时老刘在喊暗号了：上面的人要热水吗？
警察来了，我和路子对视一眼，急中生智：跳窗户。
但年轻男子却说你们不用跳窗户了，他从衣服里拿出一支手枪对准我们。年轻男子就是警察，这纯属无间道，防不胜防，下面又上来两个警察，就这样我们被捕了。
想了半天我对带黑手套的女人说：你是教师吗？
她惊奇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猜的，下面有三个学生应该找的就是你，栽在在一名老师的手里是我的荣幸。
再说我和路子被铐着，我很平静，路子一路在大喊大叫，他在骂老刘，骂老刘出卖了我们，是他让警察住了进来，我们才会被抓。我说不关老刘的事，他听不进去，跳动着挣扎着，恨死了老刘。抓我们的年轻警察叫路子老实一点，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路子的来年立刻苍白了起来，但仍然在骂，看错了老刘这老混蛋。
我早就知道我们有蹲局子的一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是不知道就是今天。我和路子被以贩**秽物品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罪判了四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