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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烟云

“紫云,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风黎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紫云。风黎自打来到这里,都从未离开过宫殿,他从那少女口中得知,这里是什么暗龙帝国的国王宫殿,他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王子的行宫,因为根据她的说法,如果风黎不曾失忆的话,就会知道自己是暗龙帝国国王的大王子,暗龙王子。这些都是那少女的描述。风黎伤势虽未痊愈,不过也好得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他等不及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什么暗龙帝国,暗龙王子?这些他都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除了这所宫殿里的两人,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

“殿下……”她是风黎的侍女,极其的温柔温顺,这段时间对风黎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很多风黎看来很不便的事情,她做的也理所当然。不过风黎从未要求她做什么,她做的只不过也都是些饮食起居之类。这少女平时对风黎百依百顺,这时倒是迟疑了,“殿下,你的伤势未愈,还不能出去受风。”实际上,这样子整天呆在屋里,她也早就烦腻了,不过,她性子温顺,从不表露而已。

“没事。你看。我不都好了吗?出去走走没关系的。”风黎本是坐在床沿对着少女说话,这时他慢慢下床,在少女的搀扶下扶着床沿轻轻立着。“走吧,我们出去看看,你不是说我失忆了吗,我还没看到自己的家像个什么样子呢?”风黎对着少女道。

“这……”紫云犹豫着,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身边的风黎。“殿下……外面……王后陛下会担心的。”

“好了,紫云,怕什么。”风黎顺着她的话:“她不是刚刚来过吗?不会来了,走吧。”风黎看她犹豫不决,似乎也有意出去的模样,鼓励道。

“这……好吧,我们出去看看,然后赶快回来。”少女终于下定决心。

“呵呵,好。”风黎点头笑笑。

两人说着,紫云扶着风黎正打算往外走。这时,王后去而复返,不过回来的模样令风黎相当奇怪。

回来的王后再不复以前的雍容华贵,她高髻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满头青黑的乌丝乱飞。面容憔悴,神色慌张,他根本未注意两人要出去的打算,一把抓住风黎的手,“快!快!黎儿,快出去!”接着急急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温润的物事塞给风黎,然后对着丫鬟紫云道:“云儿,快!扶着殿下,从后殿离开,那里有个小厮进出的小门,你知道的,出了门一直走,沿着外面仆人专用的那条小巷道离开,快!扶着殿下从那里离开!”

“您……”风黎感受着这段时间以来,她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再怎么样,终究不是铁浇的心,脸现关切:“您……没事吧,怎么了?”

“黎儿,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记不起母后吗?”那美妇说这话的时候满是悲切。

“我……”风黎不知说什么。

“殿下恢复得很快的,王后陛下,我相信他很快就会记起您的。”紫云在旁边替风黎开口。

风黎无言,只是望着王后。

“哎,算了,黎儿,快离开吧!等你记起我的时候,母后恐怕已经……”王后神色带着莫大的悲凉与绝望。

“王后陛下,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殿下刚才还说他想出去转转,想看看自己的家是什么模样,我相信殿下真的很快就会回复的,记起来您是他的母亲。”紫云见王后神色异常反常,神色焦虑地说道。

“真的吗?黎儿!”王后悲怆的神色一喜,惊喜地望着风黎。“孩子,我们的家很大,很好,很温馨。你想看它!”王后欣慰地看着风黎,神色突地又是一悲,“孩子,我们的家,你……恐怕……你以后回来看看它吧,也看看我和你父王,他很想念你,天天都在对我说,不过他太忙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家,他太忙了,你要原谅他没来看你,你以后回家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知道吗?孩子。看看我们的家,它真的很好……”,仿佛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又是对风黎切切念念地嘱咐。接着她神色一整,“孩子,快离开这里。母后还有些事,要等你父王一起!”

“可是……你真的没事?”风黎见她的样子终究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孩子,走吧!”“云儿,还在等什么?快!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是,王后陛下”紫云丫头顺从地轻轻一欠礼,扶着风黎,连忙朝后殿行去。

这大殿异常的巨大,紫云扶着风黎穿过一层层金雕玉琢、镂龙画风的镂栏曲廊、玉柱高梁,两人终于来到大殿边缘,那道不起眼的小门。这小门平时供仆人丫鬟进出宫殿,为宫殿提供各种衣食住行物品所用,就算大殿里只有风黎紫云二人,这里也是人来人去、络绎不绝的,不过现在却透露着极大的荒凉气息。

小门虽小,不过华饰依旧。此时小门半掩,凄凄凉凉地嵌在高大的墙壁间,安安静静地渺小地趴在地上,静悄悄的无一人行过。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呢?”紫云率先发出疑问,她有好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一见这副场景,顿时惊住。带着疑问,两人搀扶着来到门下,稍稍推开半掩的木质门,“噶!”门闩转动的呻吟清晰地回荡。

“哗!”当那道似乎很久没人转动过的门打开的一刹那,远处的景象“哗”地海潮般涌进眼帘。“啊!”女子的尖叫声,深深的不可置信,“浓烟!王城怎么这么多浓烟!”

越过门外狭窄的小巷上端,巷外的天空中浓烟四起,滚滚的烟火冲霄而上,像一根一根擎天的黑色天柱般矗立。一根一根浓黑的烟柱,相隔不远,交错着比肩而上,一直到最上端漫天散开,天空已完全看不到晴朗清澈的蔚蓝色泽,弥满的全是灰黑的滚滚而动的烟云,一团团,一片片,一条条,一缕缕各种千姿百态,或动或静,或立或卧,或快或慢,弥散着整个天空。风黎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烟火蔓延下,华丽奢繁的宫殿,会面目全非成什么样子。

“帝国的宫殿……完了”紫云目瞪口呆望着外面阴云笼罩的天空,喃喃自语。她忽然恍然彻悟,为什么一向端庄沉稳的王后会慌乱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宫殿的人一天天减少,为什么要她时刻陪伴着殿下,不要随意踏出宫殿,为什么国王一向疼爱殿下,殿下受这么严重的伤,他却不来探望,为什么硕大的宫殿这段时间以来没有再安排丫鬟来照顾殿下的起居,这一切,看到外面的冲霄而起的滚滚烟云,她似乎明白了,“帝国……出事了!”王城深院啊,直到这一刻才使她明白真相。

“殿下,我们的帝国……”她望向正抬目眺望的风黎,轻轻地依撑着着他的身躯,柔顺的眼里此时蕴满悲色。

“嗯”风黎回过神来,轻轻地“嗯”了声,脸色并无多少变化。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感情沉淀,说不上悲伤,只是对那一直无微不至照顾他的王后,心里有些愧疚,摸了摸怀里躺着的温润的玉石一样的东西,心里莫名一软“我们回去,看看王后陛下,国家没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撑在少女的臂端,转头对紫云道。

“这……”紫云脸色变幻思索,最终一颓,“殿下,我们早些还是出去吧,王后陛下有这样的安排,肯定有她的用意,她之所以这个时候还过来看您,完全是担心您的安危,她这个时候本该陪在国王陛下身边的,我们不要辜负了她,再说,这个时候回去我们估计已经找不到她了,您还没有回复记忆,如果您恢复了就知道,王宫有多大,我们走不到的。”紫云是个懂得听话明理感恩的丫头,王后平时对她极为照顾,完全不是对普通丫头的那般寻常恩赐,把她安排在殿下身边,朝夕不离地照顾殿下的起居,她感受得出来,这其中别样的心思,对于一个卖身在王城深院里的丫鬟的宿命归属,这是其他丫鬟想要也得不到的殊荣,但是现在帝国完了,而是在这个时候,王后把殿下托个她照顾,是命令,也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她不能辜负了王后陛下,不能让殿下回去涉险。

“这……好吧”这是一番足以说动人心的大实话,风黎同意了她的说法,他虽然来到这个地方一段时间,但终归只是一个过客,能救则已,但超出自己的能力之外,也不去强求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王后的下场他能想到,可是一个帝国的力量都不能挽救她的话,自己如今带伤之身,又能做什么呢?

这个过度有些长哈,呵呵。耐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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