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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相

紫云小心地搀着风黎,急匆匆地往外赶,不过两人此时虽同步,却不同心。国难家碎,风黎并无多大感触,他终究只是风语村的风黎而已,这所谓的暗龙帝国或兴或亡,于他而言,只是路边的风景,赏目时或可驻足片刻一悦心怀,若无意趣,大可转身离开,所以风黎那些回顾的思想并没停留多久,便认真地寻路赶路。但对于同样疾步赶路的紫云而言,却大不是如此了,她虽然平时寡言乖顺,对人百依百从,极少表达自己的想法意愿,但其实并不笨,相反,她极其聪明,而且心细如发,她极善领会王后及前殿下的心意,极懂得服侍照顾人,不然他也得不到王后如此的破例关照,现在王城一片浓烟肆掠,稍一猜测,便觉心冷,如今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家国同弃,也不知她现在怎样的悲切。她脚步虽不停地前后翻动,却并没把多少心思放在赶路上,双眼焦距拉远,目光虽看着前路,不过看她眼神就知道心无所属,看前方只是赶路时下意识的举动,无焦距的眼的上部,双眉紧紧地蹙起来,拧得光洁的额头一股一股满是起伏的沟壑,素手轻轻抬起风黎的胳膊,双脚机械地前后划动。

两人就这样以不同的心情,却同样的脚步,急速地往外赶,这条小巷看来是直接通向宫殿外的,两边青白的大方砖一直向前排到目光的尽头。而且曲曲折折,怎么走也走不完。

赶了好长一段路,沉湎在某种情绪下无法自拔的紫云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扶着风黎,抬眼向远处耸立的冒着浓烟的高塔一望,神色有些焦虑,自言自问道:“出王城宫殿了吗?怎么还没到尽头?”接着转头对身边的风黎道:“殿下,您的伤没事吧?”

“没事。”风黎摇摇头,不过脸上的颜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一直隐忍着伤口因汗液浸湿带来的疼痛。

“殿下,您的脸色好苍白,累了吗?要不我们歇会儿吧?”紫云见风黎脸色病态的苍白,急速前后划动的脚步慢了下来,询问风黎的意见。

“好吧。”他这段时间几乎一直躺在床上,很少下床走动,今天刚一开始活动,却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早已脚软精疲了,再加上伤口处汗液残留的盐渍不停地刺激着未愈的伤口,着实有些难忍。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好,殿下您慢点。”紫云轻轻地扶着风黎在墙根一溜白色的石台坐下,顾不得掏出手帕,用粉白的纱袖快速沾了沾额前密布的细密汗珠,便立即替风黎轻轻地锤着肩,且道“殿下,我们走出这小甬道,便到了王城外的市集中,那里三教九流人多物杂,只要我们快速融进人群,不引起意外的关注,应该就安全了,那些乱国者是不会注意这些市井小民的。”

“听你的吧,这里我不熟悉,”风黎坐下来后,脸色稍稍恢复了些红润,轻呼着气,道。接着突地脸色一惊,语气带疑,“等等!紫云,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风黎凝神倾耳,细细探闻。

“声音?”紫云也立即停下手来,倾耳凝听了一阵,小巷里除了穿巷“呋呋”的风声,以及外面遥远的若有若无的兵器交迸声和呼喊声,什么也没有“没有啊,殿下。”

“不对,我听到了,那声音虽然轻微且只急速闪现了一下,稍纵即逝,不过我确实听到了。”又是那样的灵光一闪,风黎对这种直觉异常的信任,他相信自己不会听错。

“是吗……”紫云竖起玲珑的一对白玉般的小耳,顿首沉听了好一阵,依然一无所获。

这时,风黎却神色一变,唰地一下站起身来,牵起紫云一双柔润无骨的小手,“走!”完全不顾腹间未愈的伤口,拉着她急速沿小巷疾奔。

紫云双颊迅速红了一下,不过一闪即逝,并未扭捏,她顺着风黎展动的身躯转步疾奔,不过神色间望着前面的风黎有些担忧,“殿下,您的伤……”

“来不及了……”

风黎话还未完,却听到一道划破空气的轻啸先一步钻进耳际,风黎前奔的身躯猛地一顿,停在原地,后面奔上来的紫云完全躲避不及,“啊!”一声尖叫,狠狠地撞在风黎的后背,“嗯!”风黎死命抵住,伤口触动,眉头一皱,忍了下来,就这么一顿的功夫,一支半米左右的细箭裹着森冷的寒光割破风黎额前的空气,掀起几缕紫色的细丝,“咻”地一声斜插进脚前的泥土里。

“哈哈!大哥不愧是我暗龙帝国的第一天才,如此重伤还能躲过小弟的全力一箭。小弟实在自愧不如啊!佩服!佩服!”一道嚣张得意的声音从墙边冒出来,虽满言敬佩,不过言辞口气见却毫无敬色,反而显出得意的阴狠。

风黎没有开口,他望向墙边,只见小巷壁,高高的外壁上方,站着一个俊美阴柔,衣着华美的少年,此时左手握一把青碧色的短弓,双眼俯视着下方的风黎,神色间满是得意的笑意。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风黎心底翻涌,急思因果对策,“这少年是谁?这倒是我来这里见过的唯一一个除了王后与紫云的另外一人,他叫我大哥,莫非也是什么暗龙帝国的王子?虽然对这少年并无印象,不知他的性情如何,不过看其神色,他虽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过似乎对我仍有所顾忌,没有再张弓。现在不能慌张,越慌张越是正中其下怀,暴露我的弱点。”他心底不断计较对策,不过神色平静,毫无换乱之意。

“哈哈!原来传闻说的果然没错啊,枉你天赋过人,却真的丢失了自我,哈哈哈!我原以为火风那帮废物没什么用,如此惊心策划的计划都没能取掉你性命,没想到他终究没让我失望,哈哈哈!”那少年一阵舒怀张狂的大笑。

“原来是你!”风黎没什么表示,身边却传来侍女紫云的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那道密信是你放进殿下书房的?!!!”

“哈哈,小丫头,看来我大哥对你真是宠爱有佳呀。他连这么秘密的事都让你知道。”那少年望着下方的紫云大笑,接着又望向下方沉默不语的风黎,道:“我对我这大哥可是敬佩的紧啊,为了他,我和那些家伙在那鸟不拉屎的乌岩谷筹划了一个多月,才敢动手,最终一击奏效,一切都值得啦!哈哈”

“你是暗龙帝国二王子。却和异族勾结对付殿下,你疯了吗?”紫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像看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一样望着上方阴柔的少年。

“哼!”那少年一听这话,满脸横溢的笑容忽地一敛,冷冷地道:“什么暗龙二王子,我那老父王眼中只有他那个所谓的暗龙第一天才的大王子,从来没有我的位置,我现在在那些异族领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其快活,比什么二王子要快活得多!”他神色阴冷,虽满口快活,脸上却并无多少欢意。

“你要殿下去乌岩谷见禅小姐,你们把禅小姐怎么样了?殿下……”

“够了!”紫云话还没完,那少年便已失去了耐性,粗暴地打断了她,自刚才那番话后,这少年终于露出了本性,脸上再无丝毫的笑容,他满脸阴狠暴虐:“这不是你个小丫头该知道的是,风黎宠爱你,我可没那份耐性!你问的已经够多的了!你现在可以叛离他,投向我,尽管你只是个低贱的侍婢,不过我很乐意接受他在乎的任何东西。他马上就是个死人了,选择作我的侍妾,我还能留你一命。”

“你……”紫云张口哽语,俏脸气得通红,她习惯了温顺,习惯了丫鬟侍婢的身份,对这少年的轻薄混语,终究没有勇气斥责出口。

“你什么!耗费我这么多心血策划到这一步,是理所应当的事,他现在不是什么暗龙第一天才,也不是什么大王子,只是个身残家毁的废物,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你最后的选择,我可没什么耐心,选择做我的侍妾,我保你安享荣华,这不是你们这些下贱的侍婢做梦都在期盼的吗?我不要心不甘情不愿的面顺心不服,速速决定,莫要自误!”那少年神色暴虐,阴狠无忌地道。

“什么?身残家毁!帝国的这场灾难居然你也有参与?”听到这里,见他对这一切仿佛了若指掌的模样,紫云再一次禁不住大惊,她原以为二王子只是嫉妒大王子,迫切想害他,没想到这次的帝国事件,他居然也参与其中,这……这可真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如果没有公平交易,我怎么说服那些异族帮助我。”到了这一步,那少年似乎再无顾虑,根本无惧暴露一切暗地里的不轨交易,脸露轻蔑,虽是在回答紫云的话,不过却拿眼盯着风黎“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若不这么做,这大好的江山永远也落不到我的手中,如今一举两得,既解决了你,又夺回我的了江山,这叫雄才伟略,不拘一格,这才是帝王风范。”

“呵呵!谁说我身残?你就那么自信?”一直旁观不曾开口的风黎对着上方满脸得色,口出狂言的少年轻轻一笑。“你明明知道我的能力,居然还敢单独现身,看来还真是肆无忌惮啊,”

“哼!”那少年见风黎满脸笑意,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底莫名一悸,稳稳神道“哼!你不要强作镇定,我如果不是查清了你受伤的严重性,你以为我会冒然前来吗?王后自以为她拖住那些异族就可让你们安然而退,却不知她的意图我早已洞察,你们要逃,这一条路是最隐蔽最安全的一条,我早就算准了埋伏在这里,今天你重伤在身,插翅也难飞。”

“是吗?我看你的样子才是强装镇定吧,呵呵。实话告诉你,这段时间的修养,我的记忆和伤势都已恢复大半,你说的这些东西难道我不知道吗?难道母后不知道吗?我们明明知道还这么做,为什么?看来你心里也在打鼓,在怀疑自己的判断,看来你心底深处潜藏的自我渺小感还是挺强烈的。不过它却是救你的关键,可惜呀,这次你刻意把它掩埋起来。”风黎摆开紫云的依撑,稳稳地立在地上,轻笑着面对上方面色阴晴不定的少年。

接着风黎神色一整面容一正,义正言辞地怒斥“哼!乱臣贼子!雄才大略?不拘一格?我看你是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亲都会出卖,心胸狭窄的小人,你这种东西,做的了什么国君!估计你这种人身边也和你一样都是一群得利负义的宵小之辈,还妄想君临天下,真是痴人说梦,小儿黄口,不知天高地厚!”接着面容再一整,眼露肯定和满满的自信,眼神骄傲,高贵,仿佛俯视着上方的少年,“我的终究是我的,你,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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