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榛由于出不了城,整日无所事事,此时正在翻看一些医药古籍,赤萝突然抢过赤榛的书,把赤榛吓了一跳,赤榛没好气地说:“你要干什么?”赤萝笑了笑,说:“向你请教个事。”赤榛夺过书扔在一边,说:“问什么?”赤萝拉着赤榛坐好,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怎么医治建王爷了。”赤榛用怀疑的眼神望着赤萝,说:“是吗?你说说。”赤萝说:“我怀疑他中了香虫蛊!”赤榛表情有些不自然,说:“你有何依据?”
赤萝分析起来,说:“我在爹的笔记里看到过,香虫蛊是把香虫置入人脑,中蛊之人只要闻到浓烈的花香就会刺激到脑内香虫,于是香虫便咬噬人脑,使中蛊之人头疼难耐,并会因为剧烈的刺激失去一些记忆。这一切完全符合建王的情况!”赤榛不置可否,问:“你准备怎么做?”赤萝说:“我就想先跟你商量一下,如果确定是香虫蛊的话,我就告诉赵凌,凭他的内力,一定可以把香虫吸出来。”赤榛沉默片刻,说:“我觉得不是香虫蛊。”赤萝疑惑地看着他,赤榛说:“你见过香虫吗?”赤萝摇头,赤榛说:“香虫只存在于典籍中,世上并无人见过香虫,而且建王爷这么精明的人怎会使人有可趁之机给他下香虫蛊。”赤萝说:“万事皆有可能啊,我们至少可以试试!”
赤榛见赤萝固执己见,于是摆出兄长的架子,命令道:“不许!此事岂能儿戏。还有,今后少和赵凌来往。”赤萝难以理解,说:“为何啊?”赤榛说:“我们明天就走,不管城门开不开,就是绕远路也必须离开。”赤萝觉得赤榛不可理喻,转身欲走,赤榛叫住她说:“不许去找赵凌,我会跟着你,要是发现你和赵凌见面,我定当不再管你,并独自回巴国。”赤萝生气地冲了出去,赤榛紧紧跟在她身后。
次日,赤榛带着赤萝向建王告辞,建王没有过于挽留,于是赤榛很顺利的就带着赤萝出了建王府。赤萝一路上闷闷不乐,赤榛也不搭理她,他们来到甘仲鹤家里,再向甘仲鹤告辞。甘棠拉着赤萝的手,一直挽留,希望赤萝能留下来住在她家,但是赤榛语气坚定,是非走不可。甘仲鹤爷孙俩把赤榛兄妹送出门外,甘棠望着赤榛的背影,心里仍然很是失落。
赤榛和赤萝还未走出多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二人回头一看,那马上赫然坐着赵凌。赤萝不禁喜笑颜开,赵凌下马走近他们,赵凌对赤榛说:“赤兄弟何故走得如此之急?”赤榛说:“我兄妹俩在贵府烦扰多日,却无法医治好建王的病,心里有愧,怎好意思再住下去。”赵凌看向赤萝,说:“你呢?也是这样想的?”赤萝想说“不是的!”可是赤榛的眼色使她欲言又止,只好不说话。赵凌对赤榛说:“如果赤兄弟非走不可,我希望赤萝能留下来。”赤榛不容争辩地说:“不行,她是我妹妹,我到哪儿都得带着她。”赵凌说:“你何不问问赤萝自己的意见?”赤榛看着赤萝,赤萝目光躲闪,很明显她的心思是什么。
赤榛说:“你果真要留下来?”赤萝还是不回答,赵凌一把拉过赤萝,对赤榛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赤榛见赤萝与赵凌的手紧紧握着,知道赤萝已经动了心,现在做即便是哥哥也难以让她扭转心意。赤榛说:“那好,你既然要留下来,我也不能走,但是我会通知爹,到时候你自己跟爹说到底回不回去。”赤萝一向敬畏赤恩仇,赤榛提到他,赤萝有些动摇了,可是她忽然感受到赵凌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像在鼓励她一样,赤萝如同有了靠山一般,干脆地点点头。
但是就算不走,赤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住在建王府的,所以他和赤萝在城郊租了一间民居住了下来。赤榛安顿好后,让赤萝不要乱跑,他出去办点事。赤萝答应下来,想起能留在大业心里雀跃不已,赤榛刚走,赵凌就来了。赵凌说:“赤榛好像不太喜欢你跟我在一起。”赤萝双手托腮坐在桌边,说:“是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赵凌说:“我知道为什么。”赤萝满眼疑惑地看着赵凌,赵凌说:“赤榛是个善良的人,他定是因为没有医治好我父王的病而感到愧疚,同样也觉得你也不再适合留下来。”赤萝也没多想,只问:“果真这样?”赵凌说:“作为一个医者,对任何患者都有仁心,看着患者遭受病痛折磨而自己无能为力,医者只会责怪自己无能······”赵凌没说完,赤萝插嘴说:“或许我可以试试。”
赵凌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但是马上消失,他忧虑地问:“你可以?”赤萝肯定地点点头,说:“我怀疑建王爷中了香虫蛊,我也曾告诉过我哥,但是他说香虫只是传说中的,并未有人见过,所以否认。但是我觉得就是香虫蛊,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试一试。”赵凌迫不及待地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赤萝看天色还早,估计赤榛一时也不会回来,所以答应了。赤萝告诉赵凌需要甘仲鹤的帮忙,所以在他们到达建王府的时候,甘仲鹤也被建王府的人接来了。
建王爷坐在软榻上,望着赤萝,说:“你倒是先说说我这是什么病?”赤萝说:“我怀疑王爷中了香虫蛊。”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明白香虫蛊是什么,赤萝解释道:“香虫是一种罕见的小虫,此虫无毒,但是喜寄生于人脑。此虫通常是沉睡着的,但是当中蛊之人闻到浓烈香气时,此虫便会苏醒,开始吞噬脑内的血肉,不过此虫甚小,所以它每每吞噬之量只会引起剧烈头痛,并不会伤及性命。”赵宣恍然大悟道:“香?”与此同时,赵宣、刘芷君和赵凌都想起了赵宣书房外的那些植物。赤萝接着说:“王爷,我见您书房外种了不少香气浓郁的植物,您是否每次发病都是在书房?”赵宣点头,然后问:“此虫是如何进入我脑内的?”赤萝说:“头上七窍都可使香虫进入脑内。”赵凌突然插话,说:“那要怎么才能取出香虫?”赤萝说:“很简单,就凭你的内力把它吸出来。”然后对甘仲鹤说:“爷爷,还需要你施针为王爷锁住全身穴道。”安排好后,赤萝便出去了。
刘芷君为赵宣脱下衣衫,赵宣平躺着由甘仲鹤施针,不久,赵宣全身的重要穴道都被插上了银针。赵凌走到赵宣旁边,双手覆住赵宣的耳朵,凝神闭气,不断调动身上的内力,渐渐地赵宣头上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刘芷君掏出手绢为赵宣细细擦拭,她注视着赵宣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自己一脸焦虑。过了一会儿,赵凌突然开口:“出来了。”刘芷君和甘仲鹤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赵凌的手,赵凌缓缓摊开左手,只见掌心赫然蠕动着一条细如发丝的白色小虫。
甘仲鹤收起所有银针,刘芷君为赵宣穿好衣衫。甘仲鹤说:“恭喜王爷顽疾得治。”然后看了一眼这不起眼的香虫,感概道:“老夫生平还未见过这种异物。”赵宣仔细观察香虫,他不禁感概:“就是这个东西折磨了我二十几年。”赵凌缓缓说道:“还有那四株植物。”赵宣脸色一下变得阴郁,然后对甘仲鹤说:“多谢甘大夫,夫人,送甘大夫出去吧。”甘仲鹤走后,赤萝急冲冲地跑进来,问:“成功了,对吗?”赵凌向她摊开手,赤萝一见到香虫,不禁大呼:“世上果真有这个东西,把它给我吧。”于是赤萝拿出一个小瓷瓶,把香虫装了进去。
赵宣突然开口说道:“赤萝,此番多谢你了。”赤萝笑着摆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赵凌说:“父王好好休息,我们先告退了。”说完拉着赤萝离开了。赵宣一个人坐在房里,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的青筋跟跟显露,突然,赵宣猛地一挥手,打翻了身旁的一个花瓶,咬着牙一字字地说:“赤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