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很快就结束了,他告诉大家一个事实,也许他们当中会有人被要求要面谈,要保持稳定的状态,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心态去面对。另外,郑斯凯也给大家表了个态:“我做所有决定,一定会以公司和所有员工的利益出发。我并没有说希望大家跟我一起破釜沉舟,在商言商,如果公司再回归到梁远,能够换来一个更明朗的未来,给大家提供更好的平台和生活品质,我没有理由去阻拦,跟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自私狭隘的人。同时我也很信任你们,公司从年初到现在,经历的都是坎坷,好像一举一动都在梁远的眼皮底下。”他用眼光扫了一眼所有人,然后说:“你们大概知道我的意思,我就不说破了,如果有员工将公司的信息出卖给梁远,我只是从我个人身上找原因,因为,我们也用同样的手段去得到我们想要的。但是各位是公司的高管,决定我们公司的未来,这样的举动我希望你们从来是没有参与到的。”
沈又西悄悄看了一下在座的,每个人都低头认真地听着,有的会抬起头来迎接一下郑斯凯的目光,似乎是一次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她绷紧神经等着暴风雨,以为郑斯凯心情不好也许是要发泄一下,没想到很快他就结束了。
她托着腮,还在想刚才会上郑斯凯的样子,真想上去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又敲一敲自己的头,哎呀,怎么这么傻痴,没戏没戏,一点自信都没有。
“发什么呆呢?”郑斯凯在后面说话。
沈又西猛地站了起来往后一转,差点扑到郑斯凯的胸膛,她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身体,说话都不好意思看他:“郑郑总,我,没想什么。”她窘迫地解释,明明就是掩饰。
郑斯凯温柔地说:“最近看出来你很关心我,我是知道的,很抱歉,连我的私事都让你受到了困扰,也很感动你的善良。”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人,只是伤痛太大,而且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存在,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才出现父亲,白玉兰跟父亲还有梁伯铸是什么关系?自己的亲生母亲呢?他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我要去见一个人,顺路。”
在车上,沈又西想了好半天才敢问:“郑总,在你心里,愿意把公司卖给梁远了吗?”她觉得自己好笑,竟然爱上了郑斯凯,她不是纯情无知少女,面对一个仰望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微,既希望他关注自己又害怕自己不够好,患得患失,这就是爱。
“说实话吗?”他问。
“嗯。”她点点头。
“前段时间很艰难,我没有一刻想放弃过,心里有种悲壮的英雄主义情结,好像就是有力量带着这个团队往前冲,一种宁死不从的骨气时刻盘旋在脑子上空。”他看起来是在努力地开车,过了几秒才继续说:“可是经历过这些事情,我要考虑的焦点不在此,经历过亲人的生死离别,对在乎的东西的那个天平就倾斜了。”
快到沈又西家的小区时,她用尽了一生聚集起来的勇气说:“不知道你现在要去哪,如果可以,请让我陪你?我就想待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不然,我会不知道怎么去入睡。”她的目光似水,清澈,却灼热。
他降低了车速,沉默着,突然间一个漂亮的掉头,驶向他要去的地方。
郑斯凯来到白玉兰的别墅,应声开门的是住家保姆,问清来人的姓名后她去通报了,不久就让他们进去。
白玉兰着素色麻布连衣裙款款从楼上走下来,脸色非常憔悴,近了一看眼睛红红的。她一来就握住郑斯凯的手,银色的泪珠滚落一地,看得沈又西自责不已,这个时候打扰似乎碰到了她的尴尬局面,心里正过意不去。
白玉兰没有精力去看旁边的小姑娘,哽咽地对郑斯凯说:“斯凯,我总觉的心好痛,每天都感觉你爸还在屋子里存在,可又抓不到他的影子,斯凯,怎么办,我就是没有办法。。。”才一说话又泣不成声,旁观的人都忍不住要落泪。
郑斯凯第一次主动将她拥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哭。莫名其妙地像对妈妈一样地要去关怀她,自己本来的悲伤似乎被她的哭泣给融化了。更多了一份责任感,也许,父亲就是希望自己要好好照顾眼前的她吧,她看上去那么无助。
好一会,白玉兰才止住了抽泣,吸了口气,才说说:“斯凯,我以前想象得很美好以为可以和你爸爸相守到白发苍苍的时候,有你的成群儿女环绕膝下。也许正因为这样,突然失去就会无法接受。”
郑斯凯点点头,用纸巾帮她擦去泪痕,说:“兰姨,我想我爸一定希望你能过得快乐,所以千万不能悲伤过度,一切,有我在。”他本来想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这就是亲妈和一个陌生的后妈的区别。接着问:“我很想知道,你和爸的故事。”
白玉兰没想到他现在就问,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又西,问:“这位是?”
郑斯凯回答道:“我朋友。”
“女朋友?”她问话时候是带着笑意的。
他一笑而过。
白玉兰伸出手,让沈又西坐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上,于是一左一右的年轻人相伴着,让她情绪上好多了。这些天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身体快支持不下去了,特别是眼睛有的时候会出现突然一片漆黑的情形。她亲切地说:“今天还不是时候,改天来家里吃饭我好好说给你听好吗?”其实,她只是没有准备好把这些在除郑斯凯以外的人面前说出来。
回到家后,沈又西给郑斯凯发了条短信:夜阑珊,人聚散,各自安睡。
他回复了一个微笑:谢谢你,晚安!
事实是,沈又西盼到近黎明都没有熟睡,今晚,对她来说好特别,一种似有若无的爱恋之花在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