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和恒信的和谈被媒体郑重其事地写了深度报道,称这次如果恒信真的如意料地回归梁远,算是给观众们带来的梁郑恩怨的一个大结局。
那天,梁远阵容其实很低调,一如梁伯铸平常的风格。仅来了三辆车,梁伯铸的奔驰S600,梁铮然的白色揽胜运动版,孙熙载的一辆奥迪A6L,孙的车上带了财务副总裁。郑斯凯没有在公司楼下候着,只是在进公司大门的时候迎接他们,一干人等倒是毕恭毕敬伺候着。但是郑凯心里还是非常微妙的,引狼入室还要笑脸相迎,何等屈辱。
此次会议只有梁远四人和恒信三人,本来曹佳婧非常希望参加的,但是临时郑斯凯告诉她只有运营副总杨军和财务副总与他一起,被拒之门外的曹佳婧在办公室里久久平静不下来。
还有一个人也坐立不安,沈又西,她整颗心就悬在喉咙上的,眼睛盯着电脑但是心里一直在关心那个会议室。关键时刻杨士饴还来电话,首先就被按掉了,如此反复来了三次电话无一幸免地被扼杀,不过他还是执着地来了条短信:你妈在家突然晕倒,现正往医院中。
沈又西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立马回电。
“你们现在在哪?”
“***医院”
她匆匆拿了包就往外冲,内心恐惧,脑子一片迷茫,上了出租车才想起应该打电话给哥哥,响半天没有人接,气死人了,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该死的家伙,她一边着急找人一边催师傅要快点开。
到了医院看见妈妈正在输液,医生说就是贫血引起的,心里就舒了口气。杨士饴身着谈谈灰色休闲装,玉树临风的靠在一角,沈又西心里难免地涌起一种温暖。
她轻轻走到他的面前,用浅浅迷人的微笑向他表示感激,说:“士饴,谢谢你,但是。。。”她想说但是为什么你会出现,他食指轻嘘,同时眨了下右眼,说:“不要问为什么,我说过,你有任何困难的时候,出现的人一定是我。”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什么魔法,生活里就少不了他,是魔鬼还是天使,都是他能自如扮演的角色。沈又西思绪非常非常复杂,心存的感激被一种莫名的惧怕代替,爱一个,必须这么极端吗?
等到晚上回到家,妈妈安睡了,杨士饴终于离开。沈又西猛然想起今天白天公司里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如何结束的。她发了个短信给郑斯凯,然后手机一直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特意将震动改成了声音提示,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晚上10点,仍然没有回音。她在为要不要打电话过去犹豫纠结,到底要不要打呢?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特没用,无论多么焦急都帮不上任何忙。想到郑斯凯根本不需要自己,就觉得一阵凉凉的,特别自卑。也许,他有曹佳婧陪伴身边?也许他正在某个酒吧买醉?今天确定了收购的决定?
沈又西几乎是闭上眼睛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号码早就按好了,然后心在突突地跳。
“喂?又西。”
那边的声音很平静,沈又西吐了口气问:“郑总,我,我就是打电话问你一下,还好吧?”
“嗯,这样,我现在有事,明天公司见,好吗?”
“额,好好好,那,那你先忙。”她狼狈到仓皇失措,赶紧挂了电话。哎呀,就说了不该打电话的嘛,都怪自己太鲁莽了。
而此时,郑斯凯实际上正在白玉兰别墅,白天事业算是已成定居,晚上连晚饭都没吃就开车到这来了。
“兰姨,请你无论如何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些年,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玉兰已经很少很少出门,每天在家里作画、盯着窗外发呆也能度过一整天。这么写天来她已经想好了怎么面对郑斯凯的追问,一切就如他所愿,知道事实比受隐瞒的感觉也许要好。
“你爸爸和我认识的时候我们都各自有了家庭。那个时候,我每天在家相夫教子,每天如一日的生活让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你爸爸出现了,当时我们家重新买了一套房子,室内的设计和装修包给你爸爸。因为我丈夫非常非常忙,所以设计高、材料、家具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爸爸和我讨论的。你爸爸才华横溢,他是设计天才,那么有气质和才华,非常耐心,不管我有任何的想法,他都能很简单就化作巧妙的设计来解释清楚。所以,所以我们就越走越近,直到,发现彼此都那么懂得对方。我们经历过各种挣扎与苦楚,尝试过为了各自的家庭放弃我们的感情,可是不行,我们非常渴望得到彼此。”白玉兰的诉说由平静转而激动,不得不停下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后来呢?”
“后来是我自己跟我丈夫提出了离婚,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希望他成全我们。我当时就是不故一切地要离开那个冰冷的家,像冰窟一样每天冷冷清清,孩子们还小,虽然也舍不得,但是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也希望一个有温度的人生。而你爸爸,就是那盏灯,他太具有吸引力了。当时我提出来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不想伤害你妈妈,她是最无辜的。可是我将事情公布出来后,他没有了选择,我很感激他最后还是坚定地跟我站到了一起,我们一起出走,一起经历人家在背后的指点,吃苦耐劳,无论辛苦都不怕,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我们始终牵手并行,到最后我们的感觉都甜美如初。你们,是不能理解的。”她仿佛在描述一副美丽的风景,眼神透露出无限的向往。
“那我妈呢?”他不耐烦地问。
白玉兰就知道他要追问的,这是她最难说出口的一段,她声音干涩地说:“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你妈妈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可惜,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那天,她原来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在过马路时没有注意被一辆拐弯的火车转入了车底,就,就没有活过来。”她哭起来,抽泣起来,是一种真伤心。
郑斯凯两眼发热,血往上涌,鼻子奇酸,胸中有团熊熊烈火,双手握紧拳头,低声叫道:“你们,你们太自私了,太自私了。”
“斯凯,斯凯请你原谅我们,其实,你还有个哥哥,比你大一岁,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听说你一直在梁家长大,那你哥哥应该也跟你在一起才对。但是他在哪里呢?”白玉兰没有停止过哭泣,泪流成河,楚楚可怜。
郑斯凯这些年来他一直幻想在地球上某个地方他的妈妈在慈爱地等着他,知道他能找到,她就在那里,可是没想到却是阴阳两隔。
那个时候正是因为郑斯凯家破人亡,梁伯铸收养了他跟他哥哥,既是可怜又是一种对情敌的报复,郑锦黎的儿子要寄养在他家屋檐下,而且,兄弟还被拆散。
报复就是一种包袱,谁也没有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