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凌乱问着掌柜这里离猫山还有多远,掌柜的说如果你们走路,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最后他建议说你们买两匹马吧,毕竟四条腿的总比你们两条腿的走得快些。喜乐一看这情况赶紧摇头说:“不,不,我不会骑马。”
“要不这样,你们既然不会骑马,不然干脆买匹马,买辆马车吧。”掌柜又建议。
喜乐喜出望外,她兴奋地说:“这主意好。”
凌乱茫然地看着喜乐,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个主意好。喜乐迫不及待地解释说:“你看这马车,累的时候我们可以在里边睡觉,并且它还可以遮风又可以挡雨,大晚上就算在外面露宿也不用怕蚊子咬了。”
凌乱觉得这似乎很合情合理,二话不说就把它们买了下来。
一路上喜乐的话多得不是一箩筐两箩筐就能装满的,她甚至不介意开玩笑地问凌乱:“凌乱,你见过多少个女人了?”
凌乱说:“我忘记了,那时候在街上光顾着吃了,没注意数。”
“哦,我以为在你心里女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呢,没想到原来吃对你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关键是…..”凌乱继续含含糊糊地一路和喜乐争辩。
过了两天,凌乱他们便来到了离猫山不远的小镇上。一到镇上,他们没有去玩,而是直接奔客栈去了。因为这两天的奔波让他们身心疲惫,现在他们只想干净地洗个澡,然后舒心地睡一觉。
当凌乱洗出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顿时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豪爽。他往床上一看,尽管是大白天的,但是喜乐早已睡得失去了人样,她那仓促响亮的呼吸显出一路的疲惫。这时候凌乱明白了,原来没有黑暗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安静地睡着。
凌乱睡醒后,他看到窗外不是敞亮的白天,而是稍带着幽魅的黑夜。他刚走到窗前,喜乐也醒过来了。
凌乱说:“是我吵醒了你么?”
“不是,是肚子饿了。”喜乐解释。
“哦,那我们吃东西去吧。”
“嗯,走吧。”
吃过了饭他们就到街上看夜市去了,他们沿街走着十分沉默。也许是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而不该说的又不能说,所以只好无话可说吧。又或许大家心里还都有些疲惫,没有说话的兴致。至于是哪种原因,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小河边,走到了小桥上。最后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然后不约而同地望着天。
今晚的夜空与往常的时候不一样,夜空里没有月亮,却有了星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看夜空的时候,月亮和星星从不在一起。
正当他们各自在心里沉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吵骂声。之后不久他们的吵骂渐渐像退潮的海水慢慢平息了下来。
本以为夜色就要这样风平浪静了,但不到一会,他们的吵骂声又像一阵来势汹汹的海浪,猛地把沉静的夜色推向涛尖浪尾。
也许是喜乐害怕了吧,她担心地问凌乱:“凌乱,以后我们会吵架吗?”
凌乱坚定地说:“不会。”
凌乱说完,看到喜乐的目光久久地看着他,然后他又安慰说:“放心,不会的,除非是你要吵,那样我就没办法了。”
喜乐听完,心里还是残留着担心的余悸。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凌乱,所以她冲着凌乱笑着。
简短的对话过后,喜乐又沉默了,凌乱也跟着沉默。
这一次的对话像黑暗中一盏亮了一会儿然后又灭掉的灯,最后一切又回到了沉默的黑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凌乱看到喜乐还在睡着。昨晚她以为凌乱睡着了,所以她在黑暗中偷偷地哭着。凌乱没有起来问她,也没有起来安慰。即使他有些困惑,但是他觉得一切在哭后总会好起来的,最后他在喜乐低泣的哭声中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在微凉的晨光中,他们驾着马车又踏上了“复仇”的旅程。
傍晚的时候,喜乐在车里伸了个懒腰说:“好久没睡得那么舒坦了,凌乱今天你心情好不好?”
“嗯,你好我就好。”凌乱应她说。
“心情好那就唱首歌给我听。”
“我不会。”
喜乐接着说:“不会那就念段经给我听也可以。”
凌乱很抱歉地说:“我也不会。”
这时喜乐嘲笑着说:“那你岂不是白当了十六年的和尚了?”
凌乱脸红地解释说:“我不是和尚,我师父没有教我这些。”
“那你师父都教你干嘛了?”喜乐饶有兴致地问凌乱。
“师父教我武功啊。”凌乱自豪骄傲地说,好像一下子间捡到了好处让他有些精神振奋了起来。
“要不你唱给我听吧。”凌乱接着说。
喜乐想了一会儿尴尬地说:“我也不会。要是我会,我干嘛还叫你唱,笨蛋。再不行你练功给我看好了。”
凌乱说:“下次吧,省点力气,等下到猫山还要留点力气打虎呢。”
喜乐恍然大悟地说:“哦,我差点就忘了。”
夜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他们在树林里点起了篝火,烧烤着食物。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色,黑暗中空气显得格外阴凉。一种幽异,玄幻的气息笼罩着夜色中的黑暗。
篝火昏红的光在凌乱的脸上闪动着,他看着北方,看着一里外的方向,猫山就在那里等着他,还有他的“仇人”。明天终于可以结束了,结束这一段十七年前的悲伤,十七年前的噩梦。
如果没有十七年前的悲剧,那现在的我应该在哪里呢?凌乱的思绪掉进了深深的幻想里,他想他应该和喜乐一样有一个很高大的父亲,另外还有一个慈祥的母亲。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两个在世的哥哥和应该还健在的母亲。茫茫人海到哪去找呢,凌乱不禁忧愁了起来。
喜乐看到凌乱一脸凝重僵硬的表情,以为他在担心明天的事。这时喜乐关心地对凌乱说:“要不明天我们不去了,直接回去好了。”
“为什么?”凌乱反问着。“怕你打不过那个母老虎,要是被….”“放心吧,我不相信这母老虎就这么厉害。”凌乱对着喜乐担心的表情莞尔一笑。
第二天当凌乱和喜乐走到猫山脚下的时候,凌乱发觉这里安静极了。没有鸟叫声,没有虫鸣声,没有溪水声,只有满地的杂草和幽深的灌木。
这个地方太僻静了,连那一阵阵在林子里吹的风都显得很荒芜。顺着山间长满杂草的小路,凌乱和喜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山上爬着。
“师父说过沿着这小半山腰的路一直往前走就会看到一座野庙,可是现在我们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都还没找到。”凌乱自言自语地说。
喜乐知道他很心急,但是现在的处境他们必须镇定,不然那母老虎猛地跑出来,那就完了。她劝凌乱说:“咱们先休息会,反正它也跑不了。”
“那可不行,要是天黑之前没找到它,晚上它一出来咱们可就不好对付它了。”
“说得也是。”喜乐对着凌乱点点头。
就在他们赶着脚步寻找野庙的时候,在荒芜的灌木丛里他们好像听到了奇异的声音。他们停下脚步,屏着呼吸,细心地听着声音的响动。最后他们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当声音越来越清晰时,他们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看到什么了吗?”喜乐满头大汗地问着在前面带路的凌乱。
凌乱头也没回,身也不转,只是轻轻地告诉她:“没有。”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亮,喜乐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就连呼吸的空气在她心里也变得异常地沉重。她看了看凌乱,只见他额头上挂着几颗豆大的汗珠,看来他的压力也不小啊。喜乐在心里想着。
过了一会儿,凌乱向喜乐伸过一只手,喜乐不明白他要干嘛,以为他要挽着她,所以她把她的手伸到了他的掌心。在喜乐把手交给凌乱的瞬间,一股温热的麻麻的感觉流透了凌乱的全身。
他不知道喜乐递给他什么东西如此奇妙,于是他转过身看了一下。他看到喜乐白白细细的手正被自己的手紧握着。看到这他有点哭笑不得,他想叫喜乐把刀递给他的,但是喜乐慌乱中把她的手递给了他。
凌乱小声地解释说:“我要的不是这个,是刀呢。”
“哦。”喜乐如梦初醒。
凌乱感觉那怪异的声音近在咫尺了,他叫喜乐呆在原地不动,自己准备冲过去了结它。就在他怒气冲天地跳过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感到咋舌不已。
喜乐看见凌乱一动不动,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赶忙问他:“怎么了?”
凌乱笑着说:“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喜乐好奇地走了过去,眼前的情景也让喜乐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见一头毛驴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离毛驴不远的地方一位农妇正在捡着柴火。
农妇听到有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回过头看到凌乱手里正拿着刀,以为是打劫的,她吓得差点拔腿就跑。
凌乱看到农妇惊慌的表情正在看自己手里的刀,他慌忙说道:“大婶,放心,误会误会,我们不是打劫的。”
看着大婶半信半疑的眼神,喜乐也忙着解释了起来。
“你们来这山上干嘛呢?荒山野岭的。”大婶好奇地问。
凌乱跟大婶说起了十七年前的事,然后询问着那只老虎的下落。
大婶笑呵呵地说:“原来这样,怪不得你们会来这么僻静的地方,那只老虎早在几年前老死了,这里已经没有老虎了。不然我一个妇人也不敢来这个地方。”
“哦,原来它已经死了。”凌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