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的黑衣人见叶知秋有所异动,便是一刀而出,刀势如虎啸,刀气蔓延直逼叶知秋。
就在这时冷易的剑已赶到,剑击刀身,缠绕不离,让他不能脱身,剑越转越快,剑气若旋风,将这虎啸之势撕裂,刀气自颓。
黑衣人知道阻拦叶知秋已是无用,转身对上冷易,刀势如虹,幻化万千,刀气收敛,隐于势中,让人防不胜防。
冷易经过与叶知秋恶战后,心性成熟了许多,收起了昔日的自傲,沉着应战,不想这人刀法也是不弱,一时难分胜负。
三十二清风小剑具备了速与巧,可缺乏威力,但有‘寒松’在手,一丝细小的伤痕都能引领胜势。‘寒松’寒气入体,若不分散内力驱散,横行无忌,直入肺腑,人所不能忍受。若分散内力驱除寒气,那你与人交手便少了这一分力,恶性循环,伤势越多,分散的内力越多,直至落败。若急于求胜,必要时与对方,以伤换伤,这是自损八百,杀敌一千的拼命招数,不到关键时刻冷易自是不会用出,且看长宁山能否应付。
叶知秋身若风雷,虽被稍阻,但后发先至,比他的两位师叔,鹤行年,萧百锋更快。华丽的剑鞘内,飞出的是一道雷霆,三剑几乎同时而出,逼向擒拿人质的三人。首领突然发难,三人未及反应,一时也不知将手中之人如何处置,瞬间的犹豫,叶知秋的剑已经刺来,剑快如疾风,势如流星,使人不敢直视。三人不敢怠慢,只好放弃手中人质,全力出手抵挡。
三人最左边的黑衣最先发难,手中所拿依然是一柄极其普通的刀,但他的刀法和冷易交手的黑衣人迥然不同,刀势收敛,运转如飞,刀砍剑身,竟借剑力,刀越转越快,旋转飞舞,化解剑力。
尽管那人尽力阻拦,但叶知秋的剑丝毫不慢,那人一惊,只得后退。
叶知秋逼退一人,也不追击,剑锋一转,直指另一人,第一剑不曾停顿,一切都是因为叶知秋强行用力,但力却被使刀之人化去大半。瞬息之间,救人只在片刻,叶知秋为了再次刺出最快的剑,强运内力。中间的黑衣人身若鬼魅,凭借叶知秋被第一人阻碍的一眨眼的时间,那人斜身急速退去,剑已经划破了他胸前的黑衣,差之毫厘。
叶知秋剑不停顿,杀向第三人,那人已是一掌寄出,本想攻叶知秋侧身,但叶知秋剑太快,转眼剑就已刺向自己,那人变掌为爪,剑竟在这爪下停顿了一丝,那人借势退去。
突然远处呼啸声响起,中间那黑衣人只是佯退,手中顿时射出了七八个大小形状各异的暗器。叶知秋虽击退第三人,但力以钝,眼见暗器飞来,再次强行运气,体内已是气血翻腾,剑舞成圈,将暗器挡住。
所有暗器飞向的都只是上身,这不过是为了骗取他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上半身,其真正的杀招是一根细弱蚕丝的银针,隐藏在诸多暗器之中,直至常人难以注意的脚底。银针小如蚕丝,所指之处又是脚底,想察觉这杀招难如登天。银针小巧,其上唯有剧毒,虽然伤及脚底不足以致命,但若对方不运气驱毒,毒终会慢慢的散布全身,这一针便可让人无力再战,与致人死地无疑。
叶知秋自非常人,挡住暗器,他也已察觉这银针,尽管体内已是气血翻腾,但依然丝毫没有停顿,剑直插而下,激起漫天尘石将这银针击飞。不过其口中竟已有一抹朱红吐出,多次强运内力,已是自伤。
三剑几乎是同时而出,三剑就将三人逼退,那三人都是惊异不已,这七人独闯长宁山,自然是自持有此实力。
叶知秋的剑,当日与冷易交战,冷易便觉得这剑如同打破了这世界武功的常规一般,不仅快速,而且力大无穷,这一切都因这七人来此争夺的智诀。
叶知秋数年前,凭借如怪物般的积累,三万功换的了这智诀,今日自是已运用熟练。智诀运转,叶知秋便如沸腾了一般,全身血液,内力都加速运转,但就算如此,这智诀疯狂般运转的内力,让人产生的负面情愫,却是丝毫不能影响叶知秋那如寒冰般的心,所以叶知秋用此智诀,依然宛如常人。加之叶知秋练习长宁心经,内力当世少有人敌,凭借快速运转的内力,他每一剑就算快速无比,内力也能跟上剑的速度,每一剑都是力可劈山岳。
但叶知秋为了救下三人,毫无顾忌的三剑逼退三人,而后又裆下暗器,就算运用了智诀,也不经这番折腾,已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剑出剑止,只在瞬间,叶知秋的二位师叔已经赶到,迎上了另外两个本打算乘隙对叶知秋出手的黑衣人。
胡青也已举剑横在了叶知秋之前,因为实力所限,晚到一步的他没能帮上任何的忙,让他很是焦急,他知道叶师叔需要调息修养,已是做好拼死挡住这三人的下一波攻势。
“你小子站在我前面是想挡住的我视线不成?”叶知秋怎能不知这胡青想要干些什么,智诀的狂热虽未对他冰霜般的心有丝毫负面的影响,但却让他冰冷的心有了一点的融化,胡青不顾生死想替自己阻拦这三人,让他心中莫名的仿佛又感到了这人世之情!不顾伤势,再次提剑而上,主动出击,“帮我拦住那个拿刀的便是。”
胡青突感错愕,叶师叔平日虽然对他时常关怀,应该说叶师叔对长宁山每一个人都十分的用心备至,但也十分的严厉。一便是一,二便是二,看似亲近,实则让人没有丝毫的亲近感觉,从来没有如此亲切的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叶知秋虽是自己的师叔,但也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小子这称呼也是自己第一次被他这么叫道。
幸好自己赶上了这场劫难,如若叶师叔为了抓我而回来稍晚已至长宁山有何劫难,自己纵是万死也难赎罪。胡青心念至此,早已有拼命之心,剑若癫狂,杀向拿刀的黑衣人。
用刀之人自非常人,一刀而出,罡风阵阵,这风势如刀削般侵蚀向胡青,这刀在这狂风中,速度更快,胡青竟是只能抵挡住这刀,而周围的罡风只能靠内力抵消,情况十分的不利,皆靠拼死的决心,勉励支撑。
叶知秋再次出战,独战二人,对方一人拳掌皆用,或又成爪,近身拨打,避实击虚,虽难有寸功,但已是缠住了叶知秋,让他难以脱身。
另一人身若豹,行如风,身法飘逸难捉,手中匕首见缝插针,一有空闲,便有暗器飞出,叶知秋尽管剑招依然如常,但也身受内伤,一时也难胜此二人。
内虽无胜势,但在外圈的长宁众多弟子已经排列成阵,丝毫不乱,不急不缓,从两边向内压进。
鹤行年,萧百锋两位老人分站两边,各自与对方一人交手,两人都在最外围,众多子弟列成剑阵,出招围攻,外围两个黑衣人最先感受到这压力,两人也只是苦撑,若这两人一败,胜利便是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滔天气浪传来,先是触及身体,然后到头皮,至吹散头发!
这气浪那是为首的黑衣人与卿海天交战传来,那首领,拳影漫天,身怀弈诀,没一拳都将内力发挥至极致,一拳一力,便震的卿海天后面三尺之地寸裂,拳拳如此,不知停歇。
卿海天剑法已至化境,以指为剑,规律的画出,剑痕如星芒,剑点若群星,一剑一招,都仿佛蕴含了这剑之大道,将这漫天的拳影都挡在了周身之外。
黑衣首领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怒气,出拳越来越快,气浪叠出,众人都能感受,卿海天海天身后大殿的门窗已被震开,殿上的瓦砾亦有飘离落散。
黑衣首领突然变泉为爪,隔空一个巨大的虚影向卿海天爪去。
卿海天将满天星点,聚集为一,五尺剑气,紫气飘渺,乃是紫薇剑诀中的擎天一剑,是长宁山三大剑法之一,迎上了这虚影化成的巨爪。
随着黑衣人的手越压越下,巨爪也随之压下,剑气寸寸碎裂,五指慢慢收拢,巨爪也随之变化聚拢。渐渐逼近的巨爪,将卿海天周身的土石都抓的沟壑纵横,眼见巨爪越缩越小,要将卿海天压死其中。
巨爪笼罩,本以已是看不见卿海天的人了,突然一阵紫芒闪耀,卿海天将这凝聚的紫薇巨剑震碎,万点针芒洒向黑衣首领,针芒前仆后继,终将这巨爪穿透,刺向黑衣人本人。后者只得收回内力,将其化为掌力,将针芒震碎。
黑衣人将怒气宣泄了一翻,也冷静了下来,智诀无毁,已无在此停留的理由,他的内力也随着宣泄的拳影而消耗殆尽,若在此无用之地损失了人手,那是不必要的。但这卿海天着实可恨,他心中已将这仇记下,他日大业成后,再来寻长宁山报复便是。随机大喝一声:“撤。”
其余六人见此,相互照应,逼退长宁山众人,瞬息便已撤去!
“穷寇莫追!”卿海天制止了众人追击的打算,但他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般。
“师兄,你没事吧!”叶知秋对这人世唯一的情,他的师兄,他的一切,自是异于他物的紧张,最快速度赶到了师兄的身旁。此时的叶知秋经过鏖战,身上也有些许外伤,加之之前的内伤,已是伤的不轻,二十多年来,叶知秋也不过三次受伤,这次算是伤的最重的一次。
卿海天笑着摇了摇头,“生死由天,不必在意。”随机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师兄!”叶知秋永远不曾有过异常跳动的心,此刻跳动的越来越快,丝丝疼痛的感觉传来,这就是心痛吗?卿海天救活了自己,细心的将自己养大,他以当自己的父母死了,卿海天便是他的父母。卿海天教授了他一切,亦是他尊敬的师父一般,名为师兄,实是自己的老师。
“你生性凉薄,这么多年了都未曾改变,我死之后难有人再束缚于你,你答应我永世不的为恶!”
“师兄说的一切我自当遵守,”叶知秋的情绪从没有如此大的波动,话语中带有些许的颤抖。
“长宁山今日无人伤亡,实乃万幸,你日后,定,守护长宁一脉,切记,切记,不可报仇,不要让长宁千年传承断送与此!”鼓足了剩余的气力般,卿海天吃力的交代完了一切,安详的死去,死时亦带着笑容,定是在庆幸长宁山的弟子危难中竟无人伤亡。
那黑衣七人,武功其高,那首领更是了得,又掌握弈诀,一招一式都被其挥洒至极致,卿海天没接一招,体内便会受到震动。但卿海天知道前面的战况焦灼,自己不牵制住这首领,长宁弟子必然死伤。强忍内伤,自己不能倒下,自己便是支持长宁众人的基石,若自己败了,后果不能想象。交手越来越多,内伤逐渐积累,黑衣首领重爪之下,他聚集了自己剩余的内气,渐渐的压迫让他的经脉一点点的断裂,最后碎去剑气,已是拼上了一切的余力。幸好自己未曾露出败象,黑衣首领被他骗过,终选择了退去。
长宁山一片哀声,冷易虽然不是长宁弟子,亦未曾和卿海天有过接触,但他舍身救了所有人,冷易由心的敬佩,然而更多的是遗憾,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