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易在卿海天下葬后方才选择离开,二叔交代的事自是不能再问,谁又能想到长宁山能有如此变故。那智诀又是何物,流传千年的长宁山,自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那七个黑衣武功其高,若聚乱一方,后果不堪设想,要尽快回去禀报二叔才是。
走之前,叶知秋对自己表示了感谢,若不是自己出手相助,长宁弟子难免有所死伤,他的话语不再像以为那样没有情愫,平淡如水。卿海天的死,让他的话语变得冰冷,不管是哀伤,还是喜悦,冷易看见的不再是一路上毫无情绪变动的死物,不知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道九州会门人自当如此,便离去,毕竟将此事汇报给总会,越快越好。
背后的山路,已经没了长宁山弟子的身影,冷易走之前,叶知秋让胡青相送,直至山脚方才离去。望着这宽阔的山道无尽感慨,他与长宁山做了最后的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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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位于潘阳西南的樊城,是青龙堂总堂所在,冷易回到这里时,便感觉了异样。
青龙堂门口的守卫皆是白布裹头,冷易到时,其中一个守卫认出了他,“可是冷少侠?”
“你们这是为何?”冷易问道。
“堂主仙去,堂内众人皆带头裹白布,身着素缟。”
“堂主?难道是顾仁不成?”冷易大惊。
“便是顾堂主。”
冷易直冲进去,这无疑是惊天之变,直奔顾仁所在的小屋,屋内整洁干净,自然空无一人。
“你是?”一人见冷易闯入堂主的故屋问道。
“现在你们管事的是谁?我有急事见他!”冷易道。
顾仁虽死,他的故居一直有人打理,便是撞见冷易这人,他也不敢多做询问,带冷易前往副堂主的所在。
一座屋内,一个老人独自坐在那里,显得十分孤独。“你是何人?”老人见冷易前来,问道。
冷易道:“在下冷易。”
“原来是冷少侠,顾仁和我提过你,他很少对人有所欣赏,你算是一个,”老人道。
冷易道:“你是?”
“我是古阳,青龙堂副堂主,”老人道。
“古前辈,顾堂主为何突然身死?”冷易上次来青龙堂停留的并不久,未曾见过其他人,除了顾仁,便只有守门的护卫见过他而已。
“顾仁三日前被人发现死于青龙堂内,经验尸发现,他的天灵盖已是碎裂。”古阳显得很是激动,“没想到他比我先去了,他和我两人来这东部四州建立青龙堂,心中所想便是将九州会发扬,让青龙堂能在此抗衡风起盟,但二十年辛劳,虽然各地都建立了分堂,可和风起盟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心愿未成便已身死,定去的十分不如意吧。”
“前辈保重,”古阳和顾仁年轻时便是至交,两人都是九州会的得力干将,顾仁来此东部四州,古阳也举家跟随顾仁迁到了这樊城,两人相交相识,在这东部四州为九州会辛劳二十年,顾仁却意外身死,冷易心中自是惋惜。
“冷少侠,顾仁很有可能是被他人所杀,那晚我也在这青龙堂内,但没有察觉异常,”古阳突然抓住了冷易的双肩,激动的说道:“在这洛州,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顾仁练武四十余年,每日都不曾荒废,有谁能无声的将他杀掉!又是谁最想置他于死地。你若查出了凶手,九州会能否还回顾仁一个公道!”
冷易自然知道,古阳说的是风起盟,“不管是谁,九州会势必为顾堂主讨回这条性命!”
“那便好,”古阳放下了双手,情绪有了平复,“顾仁家有三子,我以让他们离开这洛州了,若真是风起盟所为,这东部定是烽烟四起。青龙堂虽然受此打击,但我会誓死守卫在此,总会只需查明凶手,备战便是,不必顾忌我青龙堂!”
冷易洛州一行,他本是怀着轻松的心情,有机会来到这繁华之地,但现在已剩下的只有沉重的心情。惨剧接连发生,那长宁山的七人到底是谁,顾仁之死又和其有无关联,一切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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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山庄,吕先行还是如以前一般,无忧无虑,混迹其中,今晚老神棍回来的真晚啊,上官岳那老家伙没故事可讲了,大多是以前讲过的来忽悠我,让他教我武功又是不肯,不过冷易教的那两招确实好像有用。门开了,无疑是老神棍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吕先行调侃道。
吕仲清没有像以前一样和儿子瞎闹,吕先行从来没有见过他爹如此郑重的表情,一改往日的嬉笑。“记住我现在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在我出门后你马上离开这里!逃的越远越好。”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怕有人听见。
“为……”吕先行还未发问便被吕仲清堵住了嘴,“没有时间解释了!若你不逃我们两都得死,我和你一起逃,走不出这大门定被抓住。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是我俩唯一的希望便是,你只要逃掉,我便可能还活着。”吕先行将他的佩剑取下,“这剑你一直想要,万不得已也能防身,我本不想你纠缠上我这一代的恩怨,可未曾想到在这宁远山庄便有他们的人!这本春水至关重要,你有一切疑问都需将这剑法全部练会,去利州程阳找到叫南山武馆的地方,那有人会为你解答一切。记住一定要全部练会这剑法,否则你独自来这宁远山庄不仅断送自己的性命,还将我的命也搭上了!我现在出门,你在我走后悄悄溜掉。”
吕仲清离开了,留下了一脸不知所措的吕先行,老神棍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以前他从未和我提及过他的从前,现在没时间考虑了,不仅关系的自己的性命,老神棍说我若不逃,他也会死在这里,老神棍手里的‘他们’又是谁?难道是因为这本春水,吕先行看着手里的秘籍,定是这样,我若逃的越远,他们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前,定不会杀掉老神棍的,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去找老神棍了解一切都是无用,无非被人一网打净。
吕仲清在夜晚突然被宁自河叫他前去讲解剑法,他很纳闷这个富人为何对武学有如此高的热情,自己吃住别人的,也不好不去。
还是北边小院的大屋内,这次里面不只是只有宁自河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老人,潘云业!吕仲清认出了他,尽管时隔了二十年。但对方显然没有认出自己,就算是多年前的自己看见我现在这样也是认不出来吧,为何南部六州的煌天教会出现在这东部!吕仲清本以为早已逃离了他们。
潘云业身形一动,突然一抓向了吕仲清的天灵盖,他知道自己现在武功尽废,就算反抗也是无用,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对方的手中并没有用力,只是有一股内力传来,游遍了自己全身的经脉。“你是何人,为何会此春水剑法,”这人一点内力都没有,应该不是当年那人。
“大爷饶命,这剑法不是小人的,我是从别人那借来的。”吕仲清发挥了他混迹江湖多年的本事,想要糊弄过去。
“笑话,这春水剑法怎么可能被借给他人,”潘云业道。
吕仲清连忙道:“这剑法是小人多年前去南部六州游玩,在云州的山中,见到一个死人,四下无人,我本只打算向他借点银子,没想到他身中还怀有一本剑诀,死人肯定用不上这些东西了,我就向他借去。”
难道姜奇已是身死?煌天教找寻了他这么多年不见踪影,今日没想到在这东部之地让他发现了线索。“我与你前去,将剑法交予我,我便饶你不死。”
“何必你亲自前去,叫阿恩跟他去拿便是,”宁自河道。
潘云业不知何意,“还是我亲自前去吧。”
宁自河道:“不必担心,”潘云业也不再反对。
吕仲清被人带走后,潘云业问道:“为何不让我亲自前去?”
宁自河道:“这人已被你查看了经脉,确实没有内力,又会兴起什么波澜,你所想要无非是那本春水剑法。如若是他偶然所得,你去和啊恩前去又有和区别,他必定老实交上秘籍。”
潘云业道:“如若他是那姜奇,只是欺瞒你我,我本只是担心如此。”
宁自河道:“他若是姜奇,你便去不得,煌天教是他的仇人,他怎会将剑诀交于你,他知道不管如何都是难逃一死,若拼的身死,他将秘籍毁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他身无内力,不管他是谁还有什么关系?他既然想要欺瞒你我,何不让他以为你我已是被他所骗。”
潘云业道:“你有何打算,他若是姜奇,你又怎样将春水剑法拿到手。”
宁自河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在这山庄之内,他定以为我不知晓,这山庄之事有什么能瞒过我的。我给他一线生机,实则全是死路,他若是无意间得到这剑法,必会乖乖奉上。若他是你煌天教的仇人,他现在回去会怎样?”
潘云业道:“你的意思他会让他的儿子带着秘籍连夜逃走?”
宁自河道:“便是如此,他只有这条生机可选,我派人前去,若有异动,擒住他的儿子便是。”
潘云业道:“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前去擒拿他的儿子,若他乖乖的将剑诀奉上,你便先收着便是。”
当年姜奇和他的师父靠这春水剑诀的水涡劲,搅得的煌天教不得安宁,潘云业偶然从宁自河那看见了这剑法,虽然没有水涡劲,但剑招和当年姜奇的剑法却是相似,引起了他的好奇。便才让宁自河在这夜深人静时,将吕仲清叫来,毕竟白天人多,宁远山庄要维持下去,名声可不能就此坏掉,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和这煌天教有所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