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不可避免,对方的剑力量太大,冷易知道自己必须抢占先机,这一剑,对方攻我左肩,既然感知了这剑意,只要像往常一样,压制住他的发力之处,他纵有千钧之力也施展不开。
冷易安慰着自己,一丝也不敢松懈的盯着对方剑的轨迹,就是现在!要攻过去吗,对方的剑太快了,冷易竟是不敢,若我的剑比对方慢上一步,或者剑的力量不够,不能压制这一剑又如何是好。恐惧让他放弃了,他最终选择了回剑防守,数息间便被压制,狼狈不堪。
冷易的剑肆意飞舞,狂风骤雨,剑气纵横,加之剑上带有莫名的寒意,舞动起来,若风雪漫天。叶知秋独自昂立在这风雪中,就如海中的一叶孤舟,虽随滔天海浪飘荡,但始终屹立不倒。
对方的内力好似永不会枯竭般,每一剑都那样的有力,依靠三十二清风小剑的速与巧,偶尔冷易也会冲出对方剑招形成如山般的阻隔,不过这绵软的攻击,数招剑法的组合,被对方一剑便将那剑气震散。冷易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的体力,内力被一点点压榨,耗损。
冷易无疑被逼到了绝境,他必须放手一搏,狗急也会跳墙,不过这句话好像我在骂自己似得。机会只有一瞬,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这被他寄望扭转战局的一剑,他当然要精心的策划。
数剑巧妙的引诱,冷易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角度,冷易全力施展,十层之力尽出,已是拼命的打法,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这全力一剑,刺在了对方半出而未能全出的剑上,冷易相信,这是他有生以来用出最完美的一剑,被逼迫出的一剑,发挥了全部的潜力!
两剑相交,冷易却是大惊失色,对方这未能使出全力的剑,竟没比自己这全力一剑的力道弱上几分,这微弱的力道,是不可能击败对方的,这一剑未能奠定胜局,只是将对方逼退,为冷易争取了数息喘息的时间。
“你没让我失望,”叶知秋也不着急再次进攻,他感到剑上丝丝寒意传来,这剑与对方的剑相对后,上面尽被布满了寒霜,看来那人的剑有些古怪,用内力方将这寒意驱散。
冷易击打对方的剑身,本想击落对方的剑,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将剑刺过对方的剑网,直刺其身,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知悉对方剑意又有何用,只能勉强巧妙的防住对方的剑招罢了,击出剑意,自己从未在交手的时候用过,平日想要用出也是需要精神非常的集中,更别说在与人交手中用出。
人身难得几回搏,这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道坎,不知自己能否跨过去。
冷易将体内剩余不多的内力全力运转起来,耐心的等待对方下次的进攻,说来便来,对方的剑又是刺出。
冷易将剩余的内力肆意的耗费,全力与对方交战,机会只有一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机会越来越小,但也不能因急切而鲁莽出击。
和刚才一样无力回击的一剑,叶知秋并没有在意,随手将这剑挡出,他的剑却击空了,明明刺向自己右肩的一剑,突然到了左肩,让人匪夷所思!
冷易知道他成功了,刺向右肩的一剑,到一半便已经变招向了左肩,而向右肩而去的是那若实质的剑意,积累了他全部的精力,对方的压迫,他不得不感知自己的一切,用出所有的能用的力量,精神在这山般的压力下从未如此集中。
两人交手出剑太快,这本是一眨眼的功夫,但高手间,这一瞬足以致命。这剑转眼就要刺进对手的肩上了,胜利近在咫尺,冷易本以为自己居然能战胜这恐怖的对手。但对方的剑突然好似快了一倍,回剑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偏离的剑划过手臂,只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痕。
“‘寒松’?你是九州会的人?”,叶知秋感觉伤口上的寒意袭来,用内力也不能轻易化去,对方的剑虽然古朴陈旧,但上有青纹闪耀,定是‘寒松’无疑。“‘寒松’为赤铁帮最好的杰作,被奉为神剑,用来炼制这剑的铁块,平常的火竟不能融。赤铁帮耗费两代之力,以雪山中的熔岩融之,再以雪侵凉,反复熔炼,这剑吸收了风雪之寒,天生便带一股寒意,即使只是造成一些短小的伤口也足以致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赤铁帮虽然练出了他们百年来最好的剑,但把剑带来了横祸,因为这剑赤铁帮被灭,后来抢去这剑的四象门被九州会这所灭,这剑便落到了九州会手中。当年便有人说九州会故意见死不救,事后方才出手,就是为了得到这‘寒松’。”
冷易还在回想最后的一剑,他发现并不是对方变快了,而是自己慢了,迷惑对方而去的剑意,虽然在对方的逼迫下,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但太过紧张,使那道剑意耗去了他几乎全部的内力和精力,使得最后刺出的一剑变的慢了许多。“无知的谣言,怎么能使人信服,九州会成立以来一直为维护江湖公义,赤铁帮被灭谁人能想到,我们能做的只是为其讨回迟来的公道。”
“我输了,”冷易虽不想承认,但自已无力再战,再快出手一分,再多一点余力,那结果又是如何呢?不过上天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阁下又是何人,要与我九州会为敌!”
“长宁山,叶知秋。”
叶知秋的话让冷易知道,自己才是这多管闲事的人,“原来是长宁山,叶大侠,江湖何人不识,看来我来此只是白费功夫而已了。”
叶知秋道:“九州会的人怎么会来不远万里来到此处,你们不是已将洛州交予了风起盟吗?这好似不是我该关心的,既然我以来此处,抓拿犯人的事便不用你们操心了,九州会的心意,在下在此谢过。”
“师叔,我,我知错了,”胡青此时若孩童般,小心翼翼的站在叶知秋身旁,说话也显得的灿灿微微。
“你知错与否与我无关,你的错师兄自会处理,我只是来拿你回去。”叶知秋不管对谁,话语都没有一丝情愫的变化。
“我自是愿意回去接受处罚,不敢再有它意。”胡青连忙答道,得知叶知秋并不打算处罚他,心中自己松了一口气,长宁山他最怕的便是这位师叔。“
明日再回山吧,我累了。”叶知秋转身对冷易道:“敢问大名?为我长宁山这不孝弟子,让少侠为他劳累了一翻,实在是不该,回山后我定让师兄严加惩戒。”
“在下冷易,九州会因江湖朋友支持,当了这武林之主,不管何方有难九州会必会鼎力相助,何来劳累。”冷易现在很是焦虑,就这样让二人回到长宁山,二叔交代的事便不能办了。“我出门前,家师让我到此,定要去拜访长宁山,明日可否与二位同行?”长宁山是非去不可的,到了那后再另作打算吧。
叶知秋道:“小事而已,冷少侠想来长宁山做客,我自当为你引见。明早九时,我在宁远山庄门口等待少侠的到来。”
“我定准时赴约,”冷易目送叶知秋走了,这位江湖传言的煞神,武功比他想象的还高。在九州会,冷易算是最出色的弟子了,长此以往,难免有些自傲。今日得见叶知秋,不禁黯然失色,他终于明白,二叔为何如此看重长宁山了。
围观的人群久久不肯散去,精彩的对决让他们难以忘却。宁远山庄大多的人曾经都在江湖的底层为那名利打拼,平日哪能见到这江湖中离他们千里之遥,传说中的武林至尊九州会的身影,更别说那不出世的长宁山了,今日一睹风采,大多人已是感叹不虚此行。
“没想到是你,哎,白跑一趟,我还以为是哪位高手大侠。我们都跑来看你两打架,上官岳老前辈都气的不讲故事了。”一个显得稚嫩的声音说道。
冷易笑了,这不是吕先行是谁,看见他后竟一扫失落的心情,“我们又见面了,你这小屁孩还是那样爱挖苦人。”
吕先行也不理他,继续挖苦道:“我本以为这江湖的大侠高手们都是威严正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赖皮,你输给叶知秋也是应该的,没有一点高手的风范。”
冷易只得苦笑,“小孩都是这么爱记仇吗?未免太过小气。”
吕先行道:“你若是大度,又怎会在乎我怎么诋毁你呢?清者自清。”
冷易没想到这小孩如此厉害,“你我如此有缘,已是三度想见,还有什么不能化解呢?”
这人虽然品行不行,但武功奇高,为何不让他教授自己两招,定会受益匪浅,吕先行独自打着算盘,“你若有心,为何不请我去那酒楼大吃一顿,你我深谈,何愁再有矛盾不能化解?你我说不定能成忘年之交。”
冷易也是累了,一吃一顿犒劳自己也不是不可,无奈道:“你这小孩可真会精打细算,我给你的银子难道还不够诚意吗?枉我这一代大侠,被你这小屁孩占尽便宜。”
吕先行听他应许,自是欢喜,“吃饭只有你我两人不显得寂寞吗?再添上一人不过多一双筷子,却多了一份欢聚的气氛,我再叫上一人,岂不更好?”
“你不仅自己吃,还要叫上人,你不将我压榨一空,定不罢休吧。叫上人可以,但不许再打包带走!”唐元正的四个弟子中,冷易一向自持辈分最小,占尽了三个师兄的便宜,今日也算报应,看见吕先行,便仿佛昔日的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