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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其实宛宛的内心又何尝不是深爱着笑阳,她并不觉得自己少爱他一点,不然她的身体也不会不由自主地回应笑阳的一切,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第一次对她来说是一种赎罪,她何尝不想就这样和所爱的人永远这么好好地爱下去,但是却恨那些恶魔般的东西侵蚀着自己的内心,所以在不堪忍受自己的龌龊后只能忍痛提出分手,她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只对笑阳说,给自己一些时间,但她不知道这时间是多久,现在的自己很混乱……笑阳只是回应一个苦涩的微笑,他并不知道宛宛并不是因为不爱他而回避他。

随着铃铛声清脆地出现在空气中,warm的门打开了,宛宛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只是眼神黯然却又夹杂着某些期许,进入店内,她的眼神环顾四周,搜寻那个短发女孩的背影,眼帘中出现短发女孩和一个略微驼背却笑容温暖的男孩在开放式的工作台嬉笑的画面,宛宛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她有些高兴,静然的笑容是如此绚烂,她已经很久没看见静然笑得那么开心了,而这笑容的源泉就是这个男孩吗?宛宛对这个男孩似乎有着复杂的情愫——他居然能让静然快乐。“静然……”宛宛突然出现在静然的工作台前,静然正在准备咖啡,冷不防地差点洒了,她略微惊讶之后便回应了关切的眼神,“怎么了?丫头?”“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你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还没等静然回话,身边的林和说:“你朋友来找你,你就早点回去吧,今天不太忙,我应付得过来。”转而一个温暖的微笑,静然也回应了一个微笑,拍了下林和的肩膀:“那我先走了啊,兄弟。”宛宛看着眼前的两人,宛如一对好兄弟一般地自然,她就喜欢这样子的静然,就像小时候一样,和男生打成一片。两个女孩一同离开了warm……

静然的出租屋似乎改变了不少,之前总会很杂乱,而且即使白天,静然也不会拉开窗帘,但是现在,蓝色朝阳格的窗帘随着窗口的微风轻舞,屋内的物品整齐而有条理,宛宛很欣喜这样的变化,她知道静然的内心曾受过创伤,这创伤使她几乎变了一个人,一直有一种沉寂如黑夜的东西笼罩着静然,没有一丝光亮。而此刻,她感觉眼前的短发女子的身上有着微微的光环,再也不是先前那般抑郁。“静然,看见你这样,我真的很开心……”宛宛打从心底动容于此刻的静然,静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应了一个浅淡的微笑,然后随手摸了摸宛宛的脑袋,于是柔顺的长发有些微乱,就像从前那样。宛宛每次被静然抚摸头发总会感觉安心。茶几上放着静然从冰箱里拿出的两罐饮料,静然只是温柔地注视着宛宛,“有什么心事就说吧,我知道你的心里藏了不少事吧,上次都没听你说,你和韩笑阳到底怎么了?”静然基本都问中了宛宛的心事,宛宛只是感激地看着静然,“是的,我实在糟糕透了……”她慢慢道出了自己纷杂的感情世界,对灏俊的旧情难忘却,对笑阳的内疚等等……她说出了一切,当然除了还有静然带给自己的苦恼。静然默默地听完,皱了下眉头,然后神情严肃地对宛宛说,“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么老实,总是老实到伤害自己呢……宛宛,你还记得从前我对你说的吧,虽然不能断言一个人最终是个怎样的人,但是就拿从前那件事来说,我对郑灏俊这人实在厌恶到极点,毕竟他伤害了你……”说到这里,静然的眼神里充满了异样的神情,宛宛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关爱,“所以,我的确有些生气,虽然对韩笑阳的了解并不多,但直到现在,我认为他还是值得你交往下去的。但是一切的一切还是得由你自己做主。”静然的话中肯又语重心长,让宛宛沉默了,只觉那种兄长般值得信赖的感觉又出现了,平复着纷繁的内心世界。良久,饮料罐上的水珠滑落在茶几,已经渐渐积成个小水塘的时候,宛宛埋在刘海里的头抬了起来,眼眸慢慢明亮开来,她对静然露出她标志性的纯纯微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小静姐,我明白了。”静然也笑了,屋内的气氛似乎也像屋外的天气一样晴朗。穿着黑色背心的静然叉着手怀抱在胸前,幽幽地望着窗外背影轻快的宛宛,自言自语着:“有些人连爱着对方的资格都没有,你可知道……好好珍惜你该珍惜的吧……”

篮球馆

笑阳的脸颊上挂满了汗水,一直流淌下来,篮球背心湿了一片,贴在起伏的胸肌上,他坐在休息区,独自擦拭着。他的眼神忧郁,他知道可能宛宛再也不会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了。正在他的思绪飘忽到远处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甜美的声音,“韩笑阳同学……这个……你不嫌弃的话请收下……”笑阳抬头看见一个脸庞圆润,五官精致洋气的女孩站在面前,正递给他一瓶运动水壶,女孩的脸蛋红通通地,“这个是我自己调配的饮料,对运动后的身体有好处,希望你收下……”女孩再次重复着希望对方收下的意愿,笑阳伸出手接下了那瓶运动水壶。对女孩投以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女孩的脸似乎更红了,还没等笑阳道谢就突然跑开了,只留下休息区茫然的笑阳。

键盘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快递敲击着,电脑屏幕前是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屏幕照亮了黑暗的房间,男子下巴上明显的痣在光线中凸显出来。灏俊在进入大学以后就表现出了优异的电脑编程才华,临近毕业的时间说长其实也是转瞬即逝,他很想利用自己的才华找到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然后去真正带给宛宛幸福。自从上次和宛宛的深夜偶遇以后,他了解了原来宛宛并没有对自己完全决绝,虽然之后联系她总是遭到不置与否的态度,但是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带给宛宛幸福,他不屑那些和自己同龄的男孩所谓的追女孩的方式,在他看来,未来真正能让女孩安心和快乐的保障是金钱,所以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到尽快获得更多的金钱、更高的人生地位,他坚定地认为以后的以后,终有一天,他会弥补自己少年的过错,给宛宛带来富足美满的生活。而眼下,他正发愁的是如何开始自己的第一步……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令他俊秀的脸庞布满了阴影……

人类都有好奇心,这是天性使然,笑阳当然也不例外,他很好奇那天给他送去饮料的女孩到底是谁,他忘不了当自己干渴的喉头接触到这微凉而甘甜的液体时的感觉。不过没等笑阳去寻觅,女孩就出现了,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笑阳就得知了对方的名字,邢小谷,真是可爱的名字,他不由地上扬起嘴角。后来的每一次,她总会出现在篮球馆,夹杂在一群女生中,但是笑阳每次都能马上认出她,慢慢地,他似乎习惯了她的到来,要是哪天没看见她,似乎都会不自在,但是他的内心对她不是爱慕,他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完全被宛宛所占据,但是小谷的出现又会给他带来一丝宽慰,甚至是一种虚荣,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吧……

夜幕中,点缀着夜色的家家灯火逐渐熄灭中,warm开始准备打烊,最近店长不在,一切的事务都由领班——现在升为副店长的林和在打理。厨房里,林和正擦拭着静然洗完一个个递给自己的大小各异的杯子,但是林和的眼神不时地瞟向身边的短发女孩,女孩似乎正专心地洗着餐具,没有注意到自己探索的眼神,林和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孩了,自从她来到warm,他好几次发现每次在她的左侧轻声叫她她都没有反应,一定要大声和她说话她才会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还有夕阳下她在休息室里的靠着窗怀抱着自己的样子,是如此地激起自己的保护欲;静然似乎是一个像男孩子一样的人,没过多久就和自己称兄道弟起来,看起来很开朗的样子,但是林和明白,这些似乎是她的假象,她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他的心越来越被这个短发女孩所牵制,有时候他看着她对自己捶胸或者拍肩,心脏会瞬间剧烈地跳动,耳根也会热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喜欢上静然了,但是他却不想单纯地对她告白之类,他想先探寻她封闭的内心世界,他希望在那扇大门打开的时候,再对她表明心迹。此刻,厨房里其他的员工已经陆续回去了,现在只剩下他和静然,就在静然把一个洗好的盘子递给林和的刹那,故意站在静然右侧的林和的唇微启:“静然,你是不是左耳失聪了?”盘子瞬间滑落了,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碎成了两半,静然短发下掩饰不住的慌乱出卖了她,她匆忙地俯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颤抖的手指却被一双大手覆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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