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抬起头来迷糊的看着母亲,摇头说:“没看到李叔叔,怎么了?”彦超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失落,失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王大伯又斟了一杯酒,但这次只是抿了一小口;问道:“李宏弟还没回家是吧?”
彦超知道他还要接着说下去,就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大伯顿了顿说:“蹊跷,此事必有蹊跷!”
这下可好了,本来就如身在九霄云雾般迷糊的彦超更加不解了,迫切的想知道有什么蹊跷。
但王大伯却不理会众人的心急,慢悠悠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虎是个急性子,张口就问道:“什么蹊跷,爹你快说,别卖关子!”
王大伯没有看王虎,问道:“我们河东村绝大部分都是姓王的人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姓李的就李宏弟一家,你们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王虎和彦超齐声问道。
“李宏弟一家是十二年前才定居于此的!”王大伯手摇着酒杯,眼神看着远方,像是在回忆着十二年前的事。
“十二年前的一天,李宏弟突然出现在我们村子里;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衣着破烂,头发凌乱,显然已经流浪多时。他衣着虽不堪,却自有一股尊严从里散发出来,不容人看低!那时村里还很少有外人过来,不用半天的功夫全村都知道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当时李宏弟身无分文,但却十分的友善,大家都愿意接近他。他定居下来后,因为为人忠厚老实,又热心肠,左邻右舍都喜欢帮助他,慢慢的也就稳定下来了。”王大伯回忆道。
“李宏弟以前虽然没种过田,但凭着一股勤劳劲、过人的智慧和健壮的身子,粮食几乎每年都丰收,不仅自己够吃,还接济了村里不少的人呢!他还是个狩猎能手,自从他来了我们村,我每次都会跟他进山打猎,每次都收获甚丰!”王大伯说到这里不禁流露出钦佩之情!
王大娘微笑的看着丈夫,不时帮王姝夹点菜。
王虎和彦超听得出神,都忘记了吃饭。
王大伯接着说:“有一次在打猎回来的途中我说‘老弟啊,你何来如此身手,不像普通农民呀!’,他摇了摇头,说‘以前跟着别人跑多了自然熟练’!我顺口就问‘跟谁呀?’;当时他面露难色,走了一会才掉过头来跟我说‘桂山大哥,其实我以前是‘瀑布泉’的人!’”说道这里王桂山停了下来,像是在调整情绪。
“瀑布泉……李叔是‘瀑布泉’的人?”王虎瞪着大大的眼睛,嘴巴张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瀑布泉!!!爹是‘瀑布泉’的人?”彦超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虎半蹲起来把头伸向他爹问:“那李叔是不是武功盖世?这么多年来怎么隐藏的这么好?怎么也不教我几个招式?”
彦超也紧紧盯着王桂山,他虽然不关心爹会不会武功,但他关心爹娘的下落,想知道更多关于爹娘的事!
为什么大家听到‘瀑布泉’后的反应都如此夸张呢?(当然,王姝妹妹例外)
原来,这是一个崇尚武力的社会;学武之人不计其数,帮派门户自然也不少;但为妇孺老少所熟知的要数‘北少林、南长门、东龙洞、西瀑布’这四大帮派。即使是在像河东村这些山野村庄、人烟稀少的地方里面还是为人所熟知!
其中李宏所在的‘瀑布泉’位于西边,那里丛林密布,山路崎岖,很少有人见过其庐山真面目,所以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神秘感;但其真正神秘诡谲之处更在于里面的人不但学武,而且还都会用毒!
‘瀑布泉’地处西域,那里丛林密布,多有蛇虫鼠蚁、凶狠禽兽出行;因此其门派之徒出门都必须佩带解药和驱药!久而久之,瀑布泉就多了一门手艺:炼制毒药。
王桂山没有理会王虎炮弹连珠般的提问,脸色凝重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那些应该是‘瀑布泉’的人。”
彦超知道王大伯说的‘那些人’是指他们在集市里看到骑马经过的那群人。
王虎头脑迟钝,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哪些人?”说完就明白过来了,一拍大腿,“哦,就是那群‘马夫’啊!”说完疑问又来了,又问:“爹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瀑布泉’的人?”
这也正是彦超想问的,关心则乱,他平时挺稳重的,但此时坐立不安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大伯等待下文。
“是咯,桂山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瀑布泉’的人?”王大娘也好奇起来了,只有王姝还趴着桌子在扒饭,水灵灵的眼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江湖上流行一句话,叫做‘紫衫到处,瀑布泉来’……”没等王桂山说完,王虎又一拍桌面打断他爹的话,说:“正是,他们无论男女,清一色都穿着紫衫白鞋!”
王虎这一拍把趴在桌面上吃饭的妹妹吓了一跳;王桂山白了王虎一眼,继续说道:“还有今天他们跟对方在村东动手时使用了毒镖和毒药,根据这两个特征,所以我猜他们是‘瀑布泉’的人!”
王虎‘唉’一声,颤抖着说:“太惨无人寰了,中了毒那几个人在大路中间惨痛无比的嘶喊着,连滚带爬的爬到同伴身前哀求他们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惨不忍睹!”很显然王虎还是心有余悸。
“‘瀑布泉’那几个人离开时一眼扫过来,那冰冷的眼神啊,现在想起我都还直发抖!”王虎补充道。
彦超此刻心乱如麻,一下子除了要接受他爹曾经是‘瀑布泉’的人之外,还要把爹娘的失踪和今天的事联系上来;虽然他聪明,但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不足以推断出爹娘的行踪!
王桂山说:“都十年了,如果不是你们刚才说李宏弟还没回家,我都快忘了他曾经也是‘瀑布泉’的一员呢!”
彦超还有好多疑问,问道:“王大伯,那你说我爹娘还没回家跟‘瀑布泉’的人突然出现有没有关系?”
“还有,当年我爹为什么要从‘瀑布泉’里出来到这里安家呢;为什么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他以前的身份;这十年来‘瀑布泉’的人有没有在我们深山镇出现过,有没有来找过我爹?”彦超头脑转的快,一下子就把心中的头绪理清并且说出来了。
王虎认真的听彦超说完后,说:“对啊,爹你快说说!”
“还有,爹,你知道今天跟‘瀑布泉’打架的是谁不?”王虎问道。
面对彦超一连串的迷惑和王虎的疑问,王大娘也焦急的看着丈夫;但王桂山无奈的只能遥遥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十年来‘瀑布泉’的人倒没有在深山镇出现过。”
也难怪,王桂山只是山野里的农夫,见的人也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他所知道的都是在集市里听到的闲言碎语!
“那我爹还跟你说过什么有关‘瀑布泉’的事么?”彦超不死心,还要寻根问底。
“没有,你爹关于他以前的事说的很少,唯一说过的一件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们了。哪怕是这件事,虽然你爹没有叫我要保守秘密,但我知道他并不想有人知道,所以这十年来我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王桂山说完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王大娘心痛的看着彦超忧心的样子,就连忙岔开话题;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到他碗里,说:“超儿别担心,你爹娘会没事的;赶紧吃饭,不然都凉了。”
彦超感受王大娘的浓浓关爱,想起爹娘还不知所踪,心里五味齐全;但不忍心拂了大娘的好意,就强压制心里的感受,夹起鱼块放到嘴里,说:“谢谢大娘!”
大家这才动起筷子来,半晌饭毕,彦超说:“大伯,大娘;我回家看看!”
王桂山坐在灶头前抽着旱烟,说:“回去看看也好,今晚要是爹娘还没回家就过来跟虎哥睡!”
王大娘在刷碗,听到彦超说要回去连忙站起来说:“那叫你虎哥陪你回去!”说完对着里屋大声叫道:“虎儿,出来陪你超弟回家看看!”
王虎在里面发出奇怪的声音,回应道:“等我一下!”
彦超心乱如麻,伤感中又带一丝温暖:王大伯一家对我这么好,我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彦超自己也想一个人静一静,就连忙推辞道:“不用虎哥陪,我自己敢回去;我先走了!”说完蹲下捏了捏王姝妹妹红彤彤的脸蛋就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