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无所事事,奶奶收拾好碗筷,便拿着团扇到门前的树阴下乘凉,至于我,则是选择在村子闲逛,偶尔遇到一两位长辈,打声招呼,寒暄两句。一天的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又是黄昏,一缕缕炊烟在宁静的乡村袅袅升起,仿佛千百年来始终不曾改变。夏风吹过脸颊,没有丝毫凉爽的感觉,倒是多了些额外的燥热。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看着那超烂的电视节目,我靠!烦躁,郁闷!与其呆在房间里憋疯,还不如去跟村里的老头儿老太太混在一起,运气好,碰上玩牌的也能爽上两把。搬个马扎,出了家门,走到不远处的树下。
“小沐?”奶奶见我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你不是不想出来吗?咋了?呆不住了?”
“嗯,家里太热,憋得慌。出来透透气。”
“这不是小沐吗?啥时候回来的?”说话的是小冉奶奶。怎么?想不通?难道我以前没说吗?我、苏小冉以前都住在村子里,就连小胖跟萧朗也是从邻村搬出去的,至于原因吗?嘿嘿,那还得感谢我们的党和政府,要不是乡镇开发,哪来这么便宜楼房?
“昨天刚来。”我讪讪答道。我发誓,我真的不想跟这些老头儿老太太聊天,不要谴责我不尊重老人,不恪守孝道,主要我跟他们实在是不接轨。代沟,那可是太大了!要知道,一如既往的问题,一成不变的答案,还有那永远都唠不完的家常里短,总之两个字,无聊,四个字,无聊透顶,五个字,会死人的亲。
“放假了?怎么没听小冉说起?”
“可能她还没来得急告诉您吧?我们这才刚放假没几天。”
“难怪,我说怎么没听小冉提过。还有,小沐,知道我们家小冉啥时候回来不?”
呵呵,搞了半天是想孙女了,哎,这也难为老人家了。得,各位读者,容我在这穿插一句题外话,爷爷奶奶健在的,找个时间,陪陪老人,说句难听的,他们剩下的时日真的不多,有句话说的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要等到失去后再追悔莫及,珍惜现在,哪怕是一个电话,也足够老人开心很长时间。
苏小冉啥时候回来?这我怎么可能知道。问我,这不搞笑呢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她要上什么补习班,估计最短也要十来天吧。”
“奥,还要上学?”老人家嘴里喃喃着,虽然没说别的,但即便这样,也能明显感受到她心中那淡淡的失落。
“小沐,怎么样,考的还行吧?”身边的李大爷开口问道。
哎,又是这问题,你不烦我都烦了,咱能换一个吗?虽说一百个不情愿,但这里的人我却一个也得罪不起,即便是老爸在这儿,那也要管他们叫叔伯阿姨。就我?还是省省吧。
接下来,又是吹又是捧,什么好孩子啦,乖学生啦,呵呵,这都哪跟哪啊?是说我吗?这我可消受不起。
对于这些夸奖,我只能算是笑话听听,自己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然而,奶奶却全然不同,一脸享受的样子。
话题在我身上纠结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便又再度转移。
“俺家刚买的小鸡,昨个儿有死了一只,你们说,这是咋整的,该不会是天太热,闷死的吧?”王大婶说着一脸郁闷,好像死的不是一个小鸡,而是一窝小鸡。
当然,这里最高兴的当然是我,啥?我弄死的?一边儿玩,我这昨天刚来,哪有那闲工夫?别冤枉我!我发誓,真不是我,形我一次行吗?至于我高兴,那是因为大家的话题终于从我身上转移。其实,这样说来,我倒该感谢那只鸡——那只刚刚死去的鸡——那只刚刚死去的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小鸡。多谢,不知名的小鸡,愿上帝与你同在。
夜晚的山村,月光幽幽的洒在大地。乡村的淳朴,因为月光的倾泻而更显圣洁,远离繁华,远离喧嚣,多了的,是一份宁静,一份自然。
目光扫过,有一凉席,平铺在不远处的地面,或许在城市会有太多的忌讳,什么地上脏啦,地气凉啦,有虫子啦,且!在乡下哪有这些个事事?讲究那么多,该死的时候不照样得挂?相比之下,城市富裕了人们,同时也矫情了人们,乡村虽然给不了人们财富,但却让人们活得更加洒脱,活的更加淡然。
“奶奶,我去躺会。”说完,走近凉席,拽过枕头,躺下,望向星空。
“拿着,有蚊子,自己拍拍。”奶奶顺手将团扇扔到我的跟前,自己扯过衣服,时不时甩动两下。
“奥。”
躺在席子上,手里摇着扇子,带动起一阵阵并不均匀的气流,望着夜晚的天空,原来它也可以这般美丽,星星像钻石一样镶嵌在夜空,满满的,有清晰的,又有模糊的,然而每一颗,都在的闪动,忽明,忽暗。
深邃的夜空,绚烂的星辰,给我的感觉又何止“神秘”二字所能形容。月亮好大,好亮,好圆,咦?难道今天是农历十五?或许吧。任由月光洒下,洒在身上,一阵风儿吹过,多少有些凉意,漫不经心的听着身边众人的谈话,听着四周环境那嘈杂的声音,有知了的叫声,有蟋蟀的叫声···
月光倾洒云轻藏,清风拂面淡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