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者的一番讲叙,吴先生对那些关于玉书铁函的古记传说并没有放在心上,让他在意的是民国时期的故事,他将信将疑地问道:“您老对这玉书铁函为什么这么清楚?”
“因为傅以安不是别人,正是我家大伯父。”
吴先生神色一凛,默声不语,心中暗自思忖:今番这话如果出自别人之口,必定一笑置之,老者的身份非比寻常,看来所言不虚。那劳什子玉书铁函看来真的是有古怪,况且这样的冷门物件,也没多大油水可捞,幸亏自己没沾手,否则一不留神招来什么麻烦也未可知。
傅老哪里知道他肚子里打的小算盘,自己还沉浸在失之交臂的遗憾之中,心有不甘,思来想去,半时才厚着老脸诚恳地道:“铁函非一般人能够开启,麻烦吴先生留意老孙那边的情况,随时告知给我,我这里必有重谢。”这话正中了吴先生的下怀,赶紧客气应承。
二人起身离去,却哪里知道仅仅一壁之隔的邻座藏着一个人,把他们的一番言语一字不落地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偷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拍卖会休息室一路尾随而来的小赵。
小赵这个人常年厮混在各个古玩场所,他别的本事没有,专门搜罗各种隐事秘闻小道消息,然后提供给藏家商家来换点儿甜头。他本身就具备了吃铁丝拉笊篱的瞎编功夫,今儿个亲耳听到这等‘大事’,更是肚子里盘来绕去决心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于是脑筋一转,便有了计较。
光头孙言方设计得到玉书铁函以后,接连换了2家酒店落脚,心中仍是觉得不踏实。其实他自己对这玉书铁函的兴趣不大,而是受一位身居美国的华人大藏家的重托,在国内寻找。对方给他的允诺是:只要找到玉书铁函,任由他挑选对方的3件藏品作为酬谢。重赏之下,一方面他觉得机会难得,另一方面真办起事来又是大海捞针。他本来是打算把对方提供的照片资料四处散发给圈内熟人,期望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哪知道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个酒店的小修理工竟然不识抬举,也就怪不得他孙某人心狠手辣了。
铁函的外观特征与资料照片完全一致,令他疑惑的是,这到手的铁函之内竟然不是传说中的玉书,而是一块骨片。他心中盘算着,反正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玉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偷梁换柱,把那3件藏品能捞到手就万事大吉了。于是他赶紧联系了一位治玉高手,请人按照骨片的样子仿制一块玉简。
令他不安的是,自从得到铁函以后,没来由地感觉浑身不自在,总是觉得似乎有人在某处窥探自己,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让他日加惶恐,进而发展到害怕有人要谋害自己。他把自己窝在酒店里深居简出,经常一个突然的电话铃声都能吓得他作出神经质一般的害怕反应。
在京城的熟人看来,孙老似乎随着收到玉书铁函的同时,整个人也神秘的消失了。人们除了闲聊时偶尔提起这事儿,谁也没放在心上。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千方百计地查探孙言方的下落,这个人不是吴先生,而是小赵。
自从在茶楼偷听到关于玉书铁函的秘密以后,小赵便拿定主意要弄到玉书铁函的情况,借此向傅老来换取好处。他发动自己一切的三教九流关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孙言方藏身的酒店。
这酒店处在京郊边缘地带,四周风景很好。小赵兴致勃勃地赶到这里,他打算利用自己曾经任职过的拍卖行拍品征集员的身份,来骗取孙言方的信任。就在他满心欢喜地敲开房门的那一霎那,一把水果刀突如其来地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等警察赶到时,只见小赵浑身是血地倒在客房门口。在房内,光头孙言方双手紧握着一把水果刀,神情呆滞地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孙言方孙老疯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在圈内迅速传开。人们纷纷猜测原因,莫衷一是,只有一个人把这件事情与玉书铁函联系到了一起,那就是傅老。傅老多年与孙言方来回交锋来往,不乏对他为人的了解,深知这凶案的背后一定有蹊跷,便开始悄悄地派人调查此事。
孙言方没有疯。在刑讯的警察面前他清醒得很,但是多年的老谋深算在那一刻崩溃得一塌糊涂。除了有问必答的坦白之外,他重复最多的一句话是:于叔派人要来害我。这所谓的‘于叔’究竟是谁?警察们感到这案中有案,便继续乘胜追击。
然而意外的是,没费多大周折,这‘于叔’的身份便水落石出了。令他们惊掉了下巴的是,孙言方口中的‘于叔’竟然是一只黑忽忽的铁块!警察们顿时感到无比的恼怒,分明是被这光头老家伙给耍了,决定继续突审,一定要查明白这老家伙行凶的真实动机。
刑讯陷入僵局。一位年轻的刑讯员拿着黑铁块,调侃垂头丧气的孙言方;“亏你想得出来,竟然敢说这玩意要杀你?你是亏心事做多了,害怕被拍黑砖吧?”
哪知道,这不经意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光头老家伙神经质地浑身一哆嗦。满眼恐惧地盯着警察手中的铁块,歇斯底里地叫道:“就是他就是他!那个修理工······,‘于叔’是他的,是他派来的!”
案情出现了重大进展,警察们顺藤摸瓜,调查到了几个月前的那起普通的酒店盗窃案,开始意识到那有可能是一起冤假错案。
警察们赶到于凡服刑的监狱调查取证,却的到了一个更加意外的消息:于凡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