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地洞行进了不多久,竟隐隐约约看到前头似有光亮。铁兔想起萤虫围聚在悬尸周围的可怖景象,便顿觉一阵干呕。于是轻声对王疙瘩说:“您瞧见那像荧光一样的东西没?不会又有什么不腐的尸体吧。”
王疙瘩也早就发现了前方这团忽明忽暗的鬼火,心觉可疑,当下示意铁兔就地隐蔽,并关了手电灯进行观察。但是瞪得眼睛都发直了,却推断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弱光,只是以色泽和形态分析,可以肯定不是二人先前所遇到的萤火虫群。
王疙瘩对铁兔说:“这个距离看过去实在猜不出是啥玩意儿,咱还是小心为上,慢慢接近。徒弟,你可跟紧喽。”
于是二人缓缓挪步靠上前去,并时刻注意周围的状况,待到与那发光处仅有几步之距的时候,终于识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原来竟是一块体积足有牛头般大的发光岩石,单独的立在地洞中一处凹陷口里。铁兔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师傅,这就是大号的夜明珠吗,我看它亮度都赶上咱厂里新通的电灯了。”
王疙瘩说:“夜明珠应该倒不至于,我看无非就是块发光岩,只是看它质地甚为纯净,竟好像是经人打磨过的。”
“打磨过的?您说会不会也是什么殉葬品之类的东西?毕竟到目前为止,在这座巨型墓冢之中,我们也只发现了一口空空的石棺以及不明死因的悬尸,而随葬品却一直没有见到过。”
“没错,这座古墓规模如此巨大,而且竟然建造成上下颠倒的塔形,怕是在修墓史上也能占有三尺之地了,按理说陪葬品也应当以龙楼宝殿之规格才匹配。如果照这样说,这座墓应当早已经被掘地鬼之辈搜刮干净了,如今不过是处隐没的孤坟而已,但是四十年前那宗奇门血案,以及那啥来历不明的考古队,却表明这座墓定然藏着凶险之物,而且又绝非机关陷阱如此简单。”
“师傅,我记得您说过,一些古墓虽然年代久远,但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仍然会有怨灵存在,那这座墓,会不会也存在这种类似的历史?”
“嗯,这倒不假,虽说掘地之人最怕的是心中之鬼以及一些防不胜防的机关器物,但少有的一些墓,也会出现相当的凶戾之气。所以做这行的,不仅需要掘地土、破丘门的功夫,往往也要常测算自己吉凶,以求聚财保身的目的。”
铁兔听罢颇感无奈:“以前听您讲那故事权且当作新鲜,而今看来,这种行当就好比刀尖行走,不论是有形的危险,还是无形的心魔,都能把人逼的人不像人。您解放后转行当木匠,也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如何说呢?年少轻狂之时,总是参不透一些道理,倒也有无奈的成分……不对,扯远了。这块发光岩竟然立在一处陷洞之中,我得上去看看,徒弟,你留意周围。”
这个陷洞比地面高出两米左右,而直径则亦一米有余,神光牌手电筒的光线虽说已经非常可观,但仍无法探明其底细。
为了防止再次可能的意外危险,王疙瘩不敢稍有大意,把手电筒和洛阳铲留与铁兔作为防身,自己则徒手向上攀援,以探究竟。
铁兔紧紧注视师傅的每一个动作,他看到师傅选好抓力点后,便一个脚踩,同时双手弯曲,只在三步之间,便已抵达上方的洞口,整个过程犹如灵猴戏树、青雀踩水般轻盈连贯,豪不拖泥带水,有所延滞。又想到师傅也和自己一样掉落地洞,心中不免暗暗称奇,自叹不如。
原来王疙瘩所练就的自然门拳法,乃以脱软灵活,收放自如为长,并且尤以吸取动物意象为精。其内圈手中的一式便取意于飞雀,有口诀曰:“前如井,后如饼。身似弯弓手似箭,眼似流星腿似钻。”
而此时王疙瘩所施展的攀爬招式,恰是由鸦雀步演变而来,步法讲究两足如磨心,活泼似猿猴,手法讲究聚力弯如勾,进退行云水。如若习成,则可轻松应对普通高度的障碍翻越。
铁兔刚想说声厉害,便听的头顶上方的师傅道:“哎哟,差点闪了老腰。徒弟,下面一切正常吧?”
铁兔回答说:“一切正常,您小心点,别摔下来把我压扁了。”
“不会不会。”王疙瘩还是不放心,扭过脖子往下看,竟一丝苦笑:原来自个儿不知是幻听还是幻觉了,还以为爬上了一座高高的峭壁之上。
王疙瘩见铁兔眨着眼张望,便回过头查看洞中情况。原来这陷洞并非是另一处通道,它的深度不过仅有数米,而此时再近距离观察这块硕大的发光岩,更觉得它精致光滑,明亮异常。
凭借发光岩的亮度,王疙瘩隐隐约约看到洞中还有很多杂物,王疙瘩以为可能是某些古代器物,便拿起来贴近石头边细看。
王疙瘩先后翻腾出好几件,发现竟都是一些兵工铲,头盔等类的装备,甚至还有一件衣服,王疙瘩细看这件衣服,发觉像是某种制服。他记起抗日战争时期有遇到过一次来中国支援的美国飞行员,这个美国兵身上所穿的与手中这件的规制倒颇为相似。王疙瘩这会儿算是犯了嘀咕:难道这些东西恰是那支考古队留下的?那如此说来这第二层他们应该当也来过,而这批人到底去了哪里?
王疙瘩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头脑颇为混乱,便打算下去告知铁兔。铁兔呆在原地等的手心都是汗,看到师傅慢慢爬下来便问道:“师傅,上面啥情况?”
正在这时,却突然从黑暗中传来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二人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听的实在真切。王疙瘩顾不得再攀爬了,行到一半便应声跃地。二人面面相觑,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如果又是什么地下异兽,二人如今只有近身格斗的洛阳铲,该当如何应对?如果是人,却又会是什么人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小海下回分说,还请大家多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