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从梦中醒来,睡梦中自己回到了家里,看见了爹娘还有小恒,那些美好的,如今只能在记忆里回味。
那天下午,血色染红的眼睛,一个个身躯就这样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血,到处都是血,就算是在梦中,这些片段也成了一个个的梦魇,压的我喘不过去来。
盛金的皇室,从那天起,我知道了,我的敌人是盛金的皇家。
敌人的远大,大到超乎我的想象,我找不到任何复仇的资本,父亲一直对我说,他不是一个好官,愧对自己的国家,当年的背叛是他一辈子的悔恨,但是,纵使这样,父亲对不起的也不是你盛金,你凭什么拿我们洛府开刀!
父亲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盛金的事,可是,你却没有给予父亲任何的机会,我痛恨这个国家,这个不明事理的君主。
忽然,门被推了开来,是他,那天在破庙中遇到的人,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好像连阳光斑驳的影子都舍不得在上面留下痕迹。
再次看到他,感觉好像还是做着梦,原本只是感觉他很厉害,到最后被他指尖的光晕给吓到了,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个破庙里?
那一刻,我是真心想要跟随他,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老叫花死了,我也跟着他了,可是,我现在又该怎样才能报仇吗?
脑海里闪过大家惨死的景象,心里的仇恨就这样毫不掩饰的爆发出来,那个剥夺了我所有幸福根源的人,我只希望他在地狱的深渊里挣扎。
靠在门边的人忽然开口,“你的眼里有仇恨,太明显了,为什么?。”
听到这话,我的心噔的跳动了一下,迅速的低下头,那个人可以看出我心底的想法,不管怎样,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赤裸裸的暴露在别人的面前,根本没有办法遮掩。
那人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着头,思索着怎么回答,半晌才说道,“我叫锦瑟。”
那人用他那张好听的声音说道,“锦瑟,好名字。”
我猛的抬头,他依门框,青衣飞扬;眼迷离,面桃花。
很漂亮,心底只剩下这么一个词,晃神之后,继续低着头,等着他提问。
忽然,他的笑容迅速的收敛下来,手指轻轻地敲着门框,叮叮声在安静的屋里回想,很明显。他开口道,“被满门抄斩的洛府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被不断的放大,瞳孔不断的收缩,心好像漏了一个洞,哪里将我全身的热度都抽了出去,他,他怎么可能知道的?不,一定是猜的,洛府只有洛恒,根本没有锦瑟,他只是猜测。
想到这里,我慌乱的心情又迅速的镇定下来,抬起头,就这么的看着他,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洛府,但是,恩人,你可以收我为徒吗?教我本事!”
我还是继续看着他,说道,“恩公,我想保护我认为重要的东西,我要保护他们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收我,但是,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知道你收我为徒为止。”
那人听到我的话,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学本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收你为徒呢?这就是你所说的心愿吗?”
我用力的捏着手指,低着头,嘴角努力的拧出一个笑容,用自以为平静的声音说着,“这是能算是我心愿的一部分吧。”
那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一下子屋子的安静的好像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我的时候,开口道,“好,我收你为徒,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还有,不要再叫我恩公了。
我叫子悉,沐子悉,你可以叫我子悉,也可以叫我师父,还有以后你就住这间房吧。”
说完这话,子悉就走了出去,他一走,我立马瘫倒在床,一直在他面前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怕他开始怀疑我的出处,精神一直紧紧地绷着,怕出现任何的差错。
现在的我,必须小心的走好每一步,我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做。
虽然子悉收了我为徒,也答应教我本事,但是,子悉的存在对我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危险。我能感觉到,子悉是一个很厉害也是很随性的人,如果我惹怒了他,我还有活的机会吗?我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我才走出了房门,出了门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这里好像是一个山谷,我住的屋子刚好能看见一面陡峭的石壁,石壁之上又是高耸的山峰。
明明是冬天,这里却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样子,绿色的青草遍布到处,各色各样的鲜花争奇斗艳的开着,很漂亮,纵使最美的花园与它相比也要稍逊几分。
石壁之上的山峰上却是白皑皑的一片,与山谷中的秀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盛金尽然有这么一个地方,真的很出人意外。
我还在那发愣着,忽然我的身边窜出一个少女,她伸着头对着我说,“你就是新来的师妹的,我是你师姐,我叫嫣然,以后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吧。”
她,十二三岁,一对明眸,忽闪忽闪着,四月樱花的面庞,虽为长大,却足以倾颜色。
梳着斜斜的发髻,鬓发之上戴在一根勾玉发簪,红衣绿衫,明明不应该在一起的搭配,却也称的她粉面桃花。
她,就是我的师姐?师父已经有这么大的徒弟了?
好像是嫌我的惊吓更加的不够,嫣然怒了努嘴,示意我看向远方,我瞅了过去,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再哪里练剑。
好厉害,那些被卷在半空的竹叶,好像停滞住了,剑光闪过,那些被定住的竹叶便被剑气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断开的瞬间,竹叶也缓缓地掉了下来。
嫣然忽然拿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笑着说,“怎么,看花眼了?他是我们的师兄,鸩止,剑术很厉害吧,听师父说鸩止的剑术在武林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还有师兄?师父不也双十年华吗?那怎么收的徒弟?”好半天我才提出心中的疑惑。
嫣然听着我的疑问,淡笑不已,双手握在一起,庄重的说着,“师父啊,可是天才,13岁便打败了上一届的武林盟主,然后单挑魔教教主索无双。
后来只知道魔教教主再也没有在江湖中露过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当时的战局是怎么样的,但我想一定是师父赢了吧。
一袭白衣飘渺,身似蛟龙摆尾,一时间,整个江湖风起云涌,师父的神秘莫测也被武林人士称为白隐公子。
而且师父在武林当中并不属于黑白两道,师父做事情不问黑白,只凭自己的心意,如果入了师父的眼,不管你是正义之士,还是妖魔邪教,师父都会保他到底,也因为这样,黑白两道对师父既有怨念也有期盼,都希望能得到师父的庇荫。”
嫣然的话更让我大吃一惊,想起那天老叫花子没有说完的话,也许老叫花子已经认出了师父了吧,也因为师父的作为所有当时才那样的恐惧吧。
“还有奥,我和鸩止也是这两年才和师父学武功的,鸩止也是很厉害的。”
说到这里,嫣然挥着手,高喊着,“师兄,我们有小师妹了,这里这里。”
也许是听到嫣然的呼唤,鸩止听住了手中正在挥舞的剑,转身,向我们走来。
他,也不过十五岁吧,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对剑眉挑的很高,双目聚神,英气的面孔,因为眼神过于的冷硬,又更加的孤傲。
不同于师父的儒雅,他好像一把剑,一把刚刚出鞘的剑,浑身的锋芒还没有收敛的剑。
鸩止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在他腰间的那把剑,那把可以轻易的取人性命的利器。
倘若我有朝一日,也有如此的剑术,那是否会报仇有望?我能轻易的取走那些狗官的性命?
鸩止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忽然扭头,对着一边的嫣然说道,“昨天教的剑招连的怎么样了?”
嫣然对着鸩止笑若春花,手还拽着他的袖子,欠欠地说着,“好师哥,我们等会再练,师妹对这里还不清楚,我还要照顾她呢。”
鸩止扯了扯被嫣然拽在手心里的衣服,冷着面说,“你可以不练,但我检查的时候不会放水的。”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
嫣然看着鸩止真的离开了,大叫一声,然后扭过头,对我歉意的一笑,“师妹,抱歉了,我还要练剑,我明天再找你哈。”
然后慌慌张张的想鸩止跑去,边跑还便喊着,“师兄,等等我。”
嫣然和鸩止走了,我走到刚刚鸩止刚刚练剑的地方,捡起一张刚刚被剑气震断的竹叶,脑海里回想着鸩止舞剑的样子,抓起地上的一段竹枝,挥舞了起来。
脑海里回想着那些场景,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越来越躁动,手中的竹枝挥舞的更加毫无章法,一个没注意,竹枝直接撞到那排竹丛上,噶哒一声,撞在竹丛上的竹枝断成了两节,其中半截直接卡在了竹丛之间。
本来就心绪混乱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脚步一乱,直接往前一磕,那根半截的竹枝就在我的面前晃动,这下我立马清醒了,身体努力的往外一拧,打算错过那根竹枝,可是力度不够,身体错位了一点,还是在胳膊上划下了一条印迹。
“你这是在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句问话,扭头看,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