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被李严一语惊醒,赶到CD接了太子刘禅一起赶往荆州。
刚走出不到十里,忽然见后面追来一支人马,一色都是骑兵,领头的大将是张飞的次子张绍,身边有一辆车,收拾得异常鲜亮,里面正是太子妃张莺莺。
刘禅离开CD,张飞十分不放心,让儿子张绍随军听调,实际上就是保护。张莺莺十分贤慧,也就跟父亲张飞和刘备一说,随着张绍赶了来。
没有几天就来到了荆州。陆逊把他们接进荆州,摆宴筵为他们接风洗尘。众人轮番把盏。刘禅说:“你们慢慢玩,我今天早休息,天亮就到阵前帮魏延去!”众人见刘禅这么说,也就三三两两散去休息。
刘禅回到房中,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那里愁眉不展。张莺莺在一边看着他脸色不好,也就装作没看见,起身由丫鬟服侍着洗浴去了。刘禅看着张莺莺洗浴,知道她一时半会出不来,转身爬到床上,从袖筒里摸出一只人偶,拉着杠杆扯出各种表情和动作。
由于玩得尽兴,就连张莺莺站在他身后都没有发觉。张莺莺看着那人偶在刘禅的手里摇来摆去,禁不住脸红心跳,气得胸脯上下耸动,竟然一时无语。
刘禅玩得累了,将人偶藏到袖筒里面慢慢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张莺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生气。
刘禅知道自己玩人偶已经被发现,干脆从袖筒里摸出来扔到床上,说:“反正你也看见了,我也不藏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想告诉父皇我也不拦你。”
张莺莺抬手轻轻抚了一下胸口,静了一下,慢慢地说:“你是太子爷,天下将来都是你的,一个玩具有什么不能玩的?再说,我去告诉父王对我什么好?把你咔嚓了,我岂不是更亏!”
张莺莺说完,轻轻一笑,向刘禅迈近了一步,脸上的红晕猛地升起。
刘禅眨眨眼,看看张莺莺,苦笑一声,问:“这天下跟玩具一样吗?”张莺莺一笑,说:“有什么不一样?你什么不能玩呢?”
刘禅说:“不跟你说了,说也说不明白。有什么事儿,天亮了再说吧,累死了。”说完了,闭了眼睛再不说话。
第二天,刘禅直到半晌,才在张莺莺的再三喊叫下慢腾腾地起床,一边起一边说:“怎么连休息都不让了?”张莺莺说:“父皇让你来做什么的?耽误了事儿,父皇责怪你,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刘禅一听,马上着急,说:“对对啊,我今天一定要到前敌去。听说魏延是很厉害的将军,一直没见,今天看看去。”
魏延听说吴懿来到阵前,心里一真高兴,可听说刘禅也跟着一起来了,心里就是一沉,脸上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他不担心刘备派刘禅来督战,就怕刘禅这个玩之骄子来胡闹。
但他不敢怠慢,领了将士将刘禅和吴懿接了进去。
刘禅看着魏延的大帐,来回转了几圈,很诡异地看着魏延的脸,问:“魏延将军,你们在这里就这么睡觉?”刘禅不问军情,却问睡觉,让魏延哭笑不得。
刘禅没等魏延回答,又问:“这段时间跟曹操打了几场了?”魏延说:“几乎每天都在打!”刘禅的脸色更加怪异,眨眨眼,说:“那怎么说你快要长驱直入了呢?”
魏延脾气本来就不好,被刘禅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问得真想拍桌子把他轰出去,可又不敢,不管怎么说,刘禅是自己未来的主人。
“要不要今天打他们一下看看?”刘禅不管魏延在想什么,继续说自己的。
吴懿见刘禅提到打一仗看看,扭脸看了魏延一眼,没说话。
魏延明白吴懿的意思,赶紧对刘禅说:“太子要求打一仗?”刘禅摆摆手说:“我就是问问,什么时候打是你们的事儿,我可不想瞎指挥。”
刘禅这句话一出口,马上把魏延给逗乐了,心想:你只要不瞎指挥,在这里怎么待着都行
就在这时候,军士进来禀报说徐晃带领一支人马,大约有两三千人,偃旗息鼓地走了。魏延跟吴懿说:“我想徐晃应该是去接粮草了。”
刘禅在一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背着手直接到军营里转悠去了。魏延赶紧让张绍跟出去陪着刘会合孙权的兵将禅。然后跟吴懿说:“要是接粮草,不出三天,他就会回来。我们一定不让他把粮草给送进去。”
吴懿点头,魏延马上说:“那你就有事儿做了!”吴懿说::“你不是让我去拦截徐晃的粮草吧?”
魏延咧嘴一笑,说:“倒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我不放心啊!你是金枝玉叶,这事还是我去。你只要帮我把曹仁和张辽给我拦住就是了。”
吴懿毫不犹豫地说:“你倒是大方,你去拦截一个徐晃,我来挡住曹仁和张辽。谁不知道,张辽和曹仁哪一个都比徐晃厉害。”
两个人一通说笑,魏延带着马岱和关兴、张苞去拦截徐晃,吴懿带着冯习张南和其余众将,并通知孙权紧紧把曹仁和张辽给缠住。
魏延猜得没错,徐晃确实是去接粮草去了。筹备了一天的粮草,第二天傍晚就赶了回来。徐晃看看靠近阵前,挥手让军士将粮草团团围住,说:“大家休息一下,一会死命往里冲,绝对不能让粮草出问题。”
徐晃的话刚说完,魏延一催战马冲了出来,手举大刀,指名点姓要徐晃出马受死。
徐晃先是一惊,纵马舞动开山大斧冲了上来。关兴一见徐晃,便圆翻二目高声叫骂:“老贼徐晃,还不快快过来受死!”说完,一马飞出抡刀就劈。
正当这个时候,就听远处马挂銮铃声响,张辽派了李典乐进两员大将前来接应。因为张辽深知粮草事关重大,一旦遇到伏兵,徐晃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纵然是吴懿领兵竭力拦阻。
徐晃一看帮手来了,非常高兴,跟两个人护着粮草车又慢慢地退了回去,进入夗城。既然送不进去,也不能让魏延给劫了去或者是被烧了。
魏延将夗城团团困住,一想:徐晃挂记张辽那边,待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冲出来。一旦往外冲就会跟自己拼命,所以号令三军严阵以待,自己带着关兴张苞围着夗城周围仔细观察地势,判断徐晃可能从哪里突围。
夜阑人静,几匹战马刮风一样就冲到了魏延的马前。
魏延一看,紧张地几乎从马上掉下来,连忙呼叫:“太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刘禅赔着笑说:“魏将军,我听说你把徐晃给拦住了。我来看看这个跟我叔父苦战的人到底是三头六臂还是头上长角。”
魏延一听,心想:你来看事儿,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可他心里这么想,嘴里不敢说。只好脸上赔笑,说:“太子,你只要在大寨里等着就是,等我把他抓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刘禅一听,顿时兴奋起来,拍着双手大喊:“哈……魏延将军,你这话果然是霸气。好了,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把徐晃这老贼给抓住。”
魏延一看见冯习、张南,马上想起了什么,对刘禅说:“太子来这里,吴懿将军可知道?”刘禅听了微微一笑,说:“我怕影响他,没跟他说,就我们几个人来的。”
“唉,太子,不瞒你说,徐晃要是冲出来,就是一场血战。你在这里还要让人保护你,会影响作战的。”魏延听说吴懿不知道这件事,心里猛地一沉,吓出了一身冷汗。
刘禅直愣愣地看了魏延一眼,点点头说:“好吧。既然我在这里会影响你,那我回去等候你的消息。但愿你给我二叔报仇解恨。”说完,带着张绍和冯习张南离开。
看着刘禅离开,魏延心里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想:你要是在这里,别说抓徐晃,徐晃不抓我们就很好了。然后对身边的军士说:“抓紧休息,四更攻城!”
魏延这些军士士气正旺,听了这话,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留下巡营的,其余的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和衣而睡。魏延靠在马鞍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小睡。
忽然有人把他喊醒,魏延睁眼一看,见吴懿正站在他身边,不觉一愣,直了直身子,问:“你来做什么?还给我放出两个人来!”吴懿阴沉着脸说:“太子不见了,心里担惊受怕,没被张辽给抄了就不错了。”
魏延说完,顿时心惊胆战。这要是刘禅出了叉子,不用刘备发火,孔明就把自己给咔嚓了。想到这里,马上招呼关兴点兵接应,自己拉着吴懿先跑了出去。
吴懿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是不解地问:“怎么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魏延说:“说不准。他们不会围着夗城看景去了吧!”一句话,吴懿差点掉下马来,说:“先不管是不是,找找去。”说完,跟魏延一拍战马飞了出去。
这时候,关兴已经带着百余名军士跟了上来。他们围着夗城搜寻,借着月光瞪大了眼睛观察,直着急却不敢高喊。
夗城城楼上,徐晃带着李典乐进静静地看着他们。李典轻声问徐晃:“公明将军,这仗打得太窝囊了。我出去会会他们,你们乘机把粮草运走。”李典说:“文谦说的不错。我看他们不像是观城,好像是有什么事儿。”
一句话提醒了徐晃,说:“对啊,要是偷偷观察,没必要带这么多人,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徐晃想到这里,对两个人说:“曼城、文谦,你们俩将粮草车准备好。我领人出去看看。如果外面没事儿,你们就别动;如果打起来了,你们就抓紧带着粮草车走。”
随着李典乐进的答应,徐晃带领着五百人悄悄开门摸了出去。
徐晃一出门,心里就猛地一喜,只见不远处有四匹马正慢慢行走,一边走一边朝城上观看。徐晃拢眼神慢慢看去,都是荆州兵服饰,正中一人不认识,但从装束上看,绝对不是一般人物。猛然一声大喊,领着五百军士迎了上去。
这四个人正是刘禅、张绍、冯习和张南。他们本来是想回去,可是刘禅又想看看夗城的守备,也就拉着三个人半路折回围着夗城转。
徐晃这一喊,冯习和张南早催马来迎战徐晃。徐晃认定刘禅不是一般的将领,跟冯习张南虚晃一招儿,拨马斜刺里冲出去,直扑刘禅。
冯习张南见徐晃直扑刘禅,直吓得魂飞魄散,在背后拼了命地追赶徐晃。却被徐晃带出来的偏副战将死命缠住。
张绍不敢停下来跟徐晃交战,拽着刘禅的缰绳没头脑地狂奔。
“太子,不要担心,魏延在此!”魏延远远看见徐晃追赶刘禅,心里又惊又喜,猛地大吼一声,拨马冲上来斜肩铲背就是一下。关兴和吴懿趁机向刘禅跑去。
徐晃斜身往一闪,随即手腕子一翻,大斧走下盘去削魏延的双腿,魏延赶紧拨马往旁边一跳,徐晃的大斧走空。魏延圈回马来,把大刀舞得风雨不透,招数变化无穷。
徐晃心说:原来那是刘备的儿子啊!那好,抓住刘备的儿子要比抓一千个魏延都管用。猛地一声喊:“拿命来。”趁着魏延一闪的机会,猛地拨马朝着刘禅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魏延眼珠子一瞪,出了一身透汗,无奈之下只能拨马随后紧追。魏延一边追一边大喊:“太子,吴懿将军,你们往大营跑,往大营跑。”徐晃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也跟着大喊:“今天我定然叫刘备断子绝孙。”
徐晃的话让吴懿等人又恼又无奈,可惜身边没兵没将,不敢离开刘禅半步。关兴感觉都跑反倒危险,猛地拨马转身迎着徐晃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喊:“徐晃老贼,你家小爷倒要看看谁要断罪绝孙。”大刀抡开,舞得雪片相似。只是徐晃认定了刘禅,打了几个回合,照样撇了关兴紧紧追赶刘禅。
这时候,魏延也追了上来,跟关兴一起尾追徐晃。两个人看着徐晃发疯一样,不由得叫苦连天。刘禅不擅骑马,只顾逃跑,突然地上有东西一绊,“扑通”滚出有一丈多远。刘禅的脑袋“嗡”的一声,想起来也起不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徐晃也赶到了。徐晃圆睁虎目,厉声高喊:“你就死到这里吧!”喊完了,手中的大斧搂头盖顶照着刘禅劈了下去。
魏延在后面看得真切,心里一着急,猛然间双臂用力将手中大刀冲着徐晃当飞刀扔了出去。徐晃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撤回大斧往外一架,一声巨响,魏延的大刀被崩出去。
在场的人无不被惊得冒了一身冷汗。冯习、张南和张绍趁机抢过去将刘禅拖出去。
关兴回过神来,舞动大刀直奔徐晃,二人打了个难解难分。魏延心里着急,可手中没有兵器,猛然大喊:“吴将军,抓曹操!”
魏延这么一喊,把徐晃喊得一愣,顿时手忙脚乱,大斧的招式就乱了。关兴趁机手上加紧,咔嚓一声将徐晃的头盔砍掉。徐晃吓得鼻子尖冒冷汗,虚晃一斧拨马就走。关兴拍马舞刀随后紧追。
魏延冲着关兴大喊,说:“别追了!保护太子要紧!”关兴这才勒马回身跑了回来。关兴一边回一边说:“便宜了这老贼。”
刘禅缓过神来,脸色蜡黄,喘息了好长时间,才说出一句话来:“真是老天长眼啊!”魏延已经把刀捡了回来,沉着脸皱皱眉,说:“赶紧走。”
话音刚落,就隐约听见两军阵前炮号连天,人喊马嘶。魏延猛地一跺脚,仰天长叹:“完了,完了!”猛地转身,让吴懿、张绍、关兴护着刘禅,自己带着冯习、张南直奔两军阵。
马岱盔歪甲斜边战边退,背后李典、乐进死命追杀。眼看马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忽然斜刺里杀出一队军马,孙权带领蒋钦、周泰、凌统拦住李典乐进。李典、乐进看孙权他们人多,也不恋战,引兵退走。
马岱收拢败兵败将跟孙权一起扎住营寨。魏延飞马赶来,顿足捶胸叫苦不迭。
聚在大寨,刘禅垂着头一语不发,大小将士低头发呆。魏延沉思良久,看了看孙权,说:“孙将军,张辽知道你在这里,必然虎视江东,你可带本部人马返回,谨防曹兵乘胜而入。”
孙权答应一声,领着本部人马缓缓离去。
孙权的兵刚走,魏延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得外面鼓声震地、号炮连天,张辽、曹仁果然不给魏延喘息的机会,引着得胜兵冲杀过来。魏延招呼一边招呼保护刘禅,一边引兵死命抵抗,直到天光大亮才双双罢兵。
曹军退去,魏延连写两封信,一封送到荆州,让陆逊急速支援,一封送到CD告急。
陆逊一见魏延兵败,急忙亲自领兵赶奔前敌。曹仁、张辽见荆州援兵来到,也扎住阵脚不敢再轻举妄动。
魏延让军士紧闭寨门,寨墙上遍插旗号,暗地里布满强弓硬弩。一旦曹军攻寨,只要用弓箭射住,决不能出战。然后,跟吴懿、陆逊轮流巡营,加强戒备。
刘备在CD,自从刘禅跟着吴懿走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实,后悔自己这事儿做的太过于草率。连日里坐卧不安,经常皱眉不语。
吴苋和孙尚香都不断地劝他宽心,刘备略略感觉放松。照常升殿议事,却见孔明出班,说:“荆州魏延发来告急书信。”刘备猛地一惊,问:“曹操增援曹仁了?”
孔明说:“没有。是张辽和曹仁夜间突袭,魏延大败。”刘备听完,顿时发火,说:“这个魏延,对阵怎么能这么疏于防范?”
刘备的话刚说完,左将军许靖出班躬身施礼,说:“臣徐靖愿意解荆州之困。”徐靖话音刚落,孔明在旁边微微一笑,说:“主公,不用徐将军动身。我保一人到场就行了。”刘备忙问:“哪两人?”
孔明说:“孟达。”刘备顿时脸色一沉,说:“孟达只等时机开刀问斩,怎么领兵?”孔明一笑,继续说:“主公,现在使用人的时候,应该变通一下。孟达深知曹军弱点,让他去最合适。”刘备微微沉思了一下,问:“还有一个呢?”孔明说:“这个人已在荆州!就是太子。”
孔明说到孟达,两边的文武就感觉吃惊。现在又说到太子,顿时一阵混乱,叽叽喳喳之声不绝于耳,暗怪孔明乱扯淡。
刘备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太子乃一文人,怎么能上阵杀敌!”孔明赶紧再次躬身施礼,说:“怎么不能?我说太子能上阵,也并不是说非要动刀动枪。只是亲临阵前鼓舞一下士气。”
刘备皱皱眉,现出一脸的苦笑,说:“他上阵鼓舞士气还不搞得一塌糊涂“不妥不妥。”说完,摇头不许。然后问:“你说孟达到了荆州能胜?”孔明说:“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如果孟达前去,曹军此阵必败。”
刘备点点头,说:“把孟达提出来。”黄门官答应一声,不多时将孟达从狱中提出带到殿上。孟达见了刘备,扑通跪倒,:“罪臣孟达参见主公。”
刘备狠狠地长出一口闷气,平息一下情绪,说:“孟达,现在魏延荆州受挫,让你前去协助魏延,你可愿意?”
孟达听完,顿时痛哭流涕,说:“臣回思以往的罪过伤痛欲绝。现在主公不计臣的过错,怎么不死命相报?”刘备说:“你需要多少兵将,要谁跟你同去?”
孟达赶紧说:“荆州兵精粮足,罪臣愿意一人前去文长帐下听调。”刘备见孟达坦诚,也的确有悔改的样子,当即让孟达赶往荆州。
孟达谢恩后出殿,整理好马匹大刀,直奔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