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头问:“谁?”
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知怎么了,我一看扑克脸这种波澜不惊心定神闲的表情就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就是一个问题存在。
见他默不作声,我也不由得握紧身上的枪,这气氛很诡异。
周围只能听见火的嘶鸣和丧尸的尖叫,其实这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如果仔细感受下,的的确确有股和这里不相同的气息溢过来,这种感觉很缓慢,可是有相当逼人,我不敢感受太久,连忙问:“这什么东西?”
“丧王。”身后一个干净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见女人注视着我说道:“今天真是没看凶吉啊。”
我问:“什么是丧王?”
她突然有点调皮的看着我,好像身上的伤都不疼了一样,说:“丧尸之王,以阴抵阳,吃阳补阴,喝阴壮气。”
我有点跟不上她速度,这年头理解能力超乎寻常人的太多了。我想继续问,结果她直接就道:“不懂的话,马上就知道了。”
说罢捂着胳膊就靠在柱子上休息。
我不可理解的支撑身体站起来,转身瞬间刚好看到扑克牌把脸扭了回去,我内心窃笑,哼哼,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君子所见略同啊。
我走过去,说:“能逃不。”
他迟疑了一下,不置可否。我赶紧又说要不直接咱们冲出去去找铁四眼他们汇合,然后再去找你要的东西怎么样。他眼睛瞟我一眼,说看运气。
我极度不爽,怎么着,我是高科技新一代小文艺青年,不是封建社会古董花瓶整天跪下祈福的老大叔,我哼一声,说:“你不走我走。”
说着就往来时的甬道口走去。
我一刻没有停留,拿着包就从他面前走过,结果等我快到洞口的时候也没见他追来,甚至连一个音儿都没说,我看这招不行,就站住了,并快步走回去,站他面前说:“怎么不拦着我?”
他把我推一边好像我有点碍眼,我继续说:“明知道那儿危险你还不拦着我,冷炎啊冷炎,你这可是只有冷没有炎,给我烧一个会死啊?!”
有些时候这样的对话是少不了的,每当我心里很压抑甚至很不安的时候,我总需要在这样的场合有类似这样的对话。平时都是寝室的那群死蛋们各种犯贱的调侃,现在只能我自己,不过从扑克脸的反应来看显然失败了。
我自讨没趣,只好看着眼前阵法中烧的很高的气焰,这些火势很大,里面撕拉撕拉作响,由于火势很高所以没看清里面到底丧尸们是什么表情。
我仔细往里瞅,结果看到了。
在看到的那一刻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在笑。
不,是他们,是所有人。
全部在笑。
那个撕拉撕拉声也许并不是烧焦的皮肤,而是他们早已变异的嗓音。他们在高声大笑,很刺耳,好像我们入虎口一样。
我顿时心里一寒,咽了下口水,又仔细看了会,怕眼花看错。事实证明好像他们真的在笑,有的胳膊上手上都被烧的成皮肉骨头,反而更加兴奋。
我迟疑的想,难不成,他们以为在泡温泉,可是再低的智商也知道没有那个温泉能越泡死得越快啊。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后,抓紧了我衣服,我想说,哎哎,我可没轻薄你,是你自己倒贴了啊倒贴。
她很紧张的说:“来了!!”
我立马抬头看她看的方向,是甬道入口。
我也有点害怕了,就安慰她了几句,然后走到扑克脸身旁,说:“怎么……”
结果话音没落,一个很阴冷的气流便从甬道口一下冲过来,像是要猛灌到我们嘴里一样,这时候身体里顿时感觉很凉,不是一般的冷,而是绝望的凉,是抽了你所有阳气以后的阴凉。
估计是骨骼肌颤栗,我忽然浑身抖动了一下。看扑克脸,他也在捂着头挡着嘴。接着就听到一声声相当相当清晰的咯咯声传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我听着心里发毛,往后缩了缩,扑克脸也一旁推了一小步。
就在这时候,突然所有阵法里的火光全部灭了。
一秒钟的时间这里立马由光明变成了黑夜。就这一下我眼睛还不太适应,只听见有嘚嘚的很细小琐碎的声音传来,我辨别不清方向,这时候人的听力是完全没有方向感的。
我打开我头上的探灯,不晓得怎么摸到一个很光溜溜的东西,圆状很滑很凉,我一惊赶紧收手,手上已经有类似胶状物的液体在上面了。
我靠,谁他妈这么不要脸啊,别到时候我看见手上有某某某人到此一游的字样。
我回头,后面也没感觉有人啊,就又开始扭我的探灯,这时候那滑溜溜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我开了等以后。
我……奶奶啊……
满手全是血!!!
我惊恐的看着满手的血,很粘稠,应该不是什么动脉血出来了,我不敢想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当看到自己手的一瞬间思维已经被秒杀了。
我呆望着手发不出一点声音,不敢抬头,也不敢动,就那么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只能用我的余光看周围。果然,在我余光范围内,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或者说,看到了很诡异的东西。
那个影子,没有头。
看那个姿势应该是我左后方,我不敢动,不知道装死有没有用。
我感觉泪腺都快憋爆了,终于当我准备好逃跑路线的时候,一个东西瞬间从上面落到我眼前,我一下就精神了。
是个人头。
而且,是青眼无鼻头。
我大叫一声,站起来忙往后退,边退边叫:“冷炎,冷炎你在哪儿!”
周围没有声音。
我想找扑克脸的身影,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刚才看到的鬼影那个无头鬼影。
那是鬼影吗,明明是鬼。
我看着眼前的东西,脖子上还有被砍头时留下来的肉渣,一层一层往外涌血,身上烂着很大的扣子,差不多有一个矿泉水瓶底儿那么大,这种地方都流着脓,他的各个关节都很奇怪的摆放,这还名什么,最关节的是,他的肩膀两侧,从脓疮里都垂着很长的头发。
我一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该不会就是丧王吧,真不愧是丧王,光是造型就够独特的,估计没几个人能撑到他脓里面有头发这个地步。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扑克脸的声音,他说:“一个死尸,准备好,丧王来了。”
我惊讶,扑克脸终于从这个无头怪的背后探出身来,原来这个头是他砍掉的,我大出几口气,说:“下次……下次杀完以后不用再在我这儿可以亮一下相了……”
他把手里的符又收到身边,说:“你阴气吃太多了,小心别让鬼上身。”
“鬼上身?”我说,我还真没想过什么鬼上身的问题,这种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事儿。我还真是不信鬼上身。
他指了指身后依旧靠在柱子上的女人,道:“她,应该就被鬼上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