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姓源流单纯,出自姒姓,以爵号为氏。自周革殷命,武王伐纣以后,商汤覆灭,周王朝受天命而代之,史称“西周”。西周时,周武王封夏禹的后裔东楼公于杞,春秋时建立杞国。公元前445年楚国灭杞,杞简公的弟弟杞陀逃亡至鲁国;鲁悼公因他是夏禹的后代,周初先祖又曾封其家族为侯爵,故赐其夏侯氏,称其夏侯,夏侯氏由此而来。后子孙后代皆以夏侯为姓,故夏侯氏得以流传至今。
夏侯瑾轩与吉福等随身侍从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吉福,脸上微微泛起愠色。回想适才碎玉之事,虽然那少女行事草莽,举止过于粗率,但毕竟不是有意而为,反是自己见当时情况紧急,情急之下脑海中才闪现出救人的念头,擅自出手相拦,受伤早已在情理之中,所以责任并不全在那位少女。思索甫定,便道:“吉福,你刚才说话未免过于轻易草率。夏侯家的声望在这明州城中早已是妇孺皆知,创下的业绩在这方圆之内业已屈指可数。咱们家大业大,难免不会树大招风。夏侯家的子弟在外头应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这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关系到整个夏侯家在江湖的名誉与声望。咱们凡事都应该谨言慎行,像你刚才如此那般莽撞,这言语要是传将出去,旁人定会在私底下说我们夏侯家以强凌弱,欺负弱小。”
“是是,少爷教训的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凡事都处处小心,多留个心眼。”吉福点头哈腰地应道。夏侯瑾轩点点头,三人随即大步向夏侯府走去。
明州府大街上,一条宽敞笔直的柏油青石路延展出去。路面上一座构建宏伟的府邸,给人以庄重,肃穆之感。正中一扇雕红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上碗口状大小的铁钉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耀武扬威。大门两侧的石台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红色旌旗高高地挂在半空中猎猎作响。其中一面旗上用黄丝线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雄师,随着旌旗随风飘扬,旗上雄师更显得虎虎生威,栩栩如生;另一面旌旗上则绣着“夏侯”两个大字。大门的正上方高悬一匾额,上面用琉金镀书三个金漆大字——“夏侯府”,银钩铁划,刚劲非常。大门两侧各站一束装弟子,神情严肃,在大门的衬托下更显威严。宅府内正中修有一处大殿,两根粗大的朱漆柱分列两旁;殿顶用金黄琉璃瓦铺就,在日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殿前滴水檐角微微向上翘起,如凤鸾翘首,彩凤啸天。大殿两旁回廊曲折,梁木皆以彩绘饰之。左边回廊与练功房相接,房内弟子正刻苦研习武艺:有的射箭,有的舞枪弄棒,更有的赤手空拳相互搏击,上下拆解。。。。。。右边回廊则通往后院,荷叶田田,花香四溢,池中清水涟漪,鱼儿追逐嬉戏其间,好一派和谐气象。殿前空地处伫有一白马玉雕,骏马前蹄腾空,后蹄直立,翘首昂扬,鬃绺飘逸,似是越身而起,又像平川而踏,威风凛凛,惟妙惟悄,此为夏侯家世代景仰的图腾,希望世世代代飞黄腾达,永保富贵。
前厅大堂之上站着两人,其中一人眉如钩月,目若柳叶,一只高挺的鹰隼鼻上,眉宇间隐隐约约透出一股迟凝与庄重。一头略显斑白的长发从两耳处分绺自然地垂至左右胸前,下巴处留着浓密的胡须,头戴银冕,两根红丝带飘至脑后。内衬灰案祥云绸缎衫,外披锦红宽袖龙纹袍,脚踏红鸾履,双手背负至身后,老成精武,似是武艺非常,身型健悍,身影如山,给人以一种无法与之抗衡和逾越之感。另一人则显的文质彬彬,温柔平和,透着一股书生意气。此二人乃夏侯家门主,共同执掌家业。大门主夏侯彰,乃夏侯瑾轩生父;二门主夏侯韬,乃夏侯瑾轩二叔。这兄弟两人一个性格老成精练,从小喜好舞枪弄棒,胆大过人,青年时替父分担打理江湖世事,成为接掌家业的不二人选。成为父亲后对孩子管教极严,但爱子如命,生怕孩子出了什么意外,自知江湖险恶,从不轻易让孩子外出,即便外出,也令侍从寸步不离左右。另一个性格则相对内敛,一心一意帮助大哥搭理家中事务。喜好读些玄门杂书,上古神话,在自己的书库里藏书颇丰,夏侯瑾轩年幼之时常常到他这儿翻阅书藏,从小耳濡目染,受了很大的影响。且这位二叔处处顺着瑾轩,瑾轩也是在二叔的褒姒中呵护成长起来的,因而对二叔喜爱有佳。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一松一严,倒也算得上互补。此刻厅堂之下正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一前两后,成品字形站定。
夏侯彰道:“开封皇甫家,西域上官家,此番四大世家齐聚折剑山庄,欧阳兄在继任武林盟主之位后首次举办品剑大会,果然比往年要来得盛大,今番我夏侯家必定如期赴约,不辜负欧阳盟主的一番心意。”
“是,家师还说,若此次品剑大会夏侯门主能前来光临,我折剑山庄蓬荜生辉。”应答者为一位二十岁青年,瓜子脸,双眉紧颦,披发遮耳。身挂革胄,紫衣披身,身型健壮,英姿飒爽,豪气干云,不乏王者风范。有诗为证,此人乃折剑山庄弟子,姓姜名承,为武林盟主欧阳英最为得意的门徒。此番正是奉欧阳英之命,前赴夏侯世家来相邀品剑大会之事。有诗曾赞姜承,诗曰:霜刃何当承玉瓯,依稀梅浅敛灼流。折剑奋起千钧乱,朔气沧澜卷铁鍪。
夏侯彰哈哈大笑,道:“欧阳兄何必如此多礼,如此武林盛会,我夏侯彰定不会缺席。”
另一方面,夏侯瑾轩与吉福等三人行至夏侯府,门前弟子恭敬地一揖,说道:“夏侯少爷回来啦。刚才门主吩咐小的,若少爷您回来就前往会客大厅,门主和二老爷都在等着您。”夏侯瑾轩点点头,心下想道:又定是些江湖门派之事,真是兴味索然,爹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不喜江湖世事,却还硬要我去,唉。。。。。。随即说道:“恩,我知道了。你可知道家中访客可是哪位?”“回少爷,听说是折剑山庄的欧阳盟主遣弟子前来拜访。”“恩?该不会是他吧?”心中疑虑,又充满喜悦之情,当即往大殿走去。
堂上众人正说间,只听得正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夏侯瑾轩进入正厅之中,侧头一望,果然见幼时好友姜承,心中顿时大喜。岁月如梭,弹指光阴间,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回想当年自己与姜承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总角之时,两小无猜,童稚可爱。夏侯瑾轩清晰地记得,欧阳世伯带着小姜承和二女儿小欧阳倩来夏侯家拜访之时,三个小孩子就聚在一起玩耍:抛石子,捉迷藏,翻花绳,捉蚂蚱,无忧无虑,逍遥自得;要是每逢新春佳节,皇甫世伯也会带上小皇甫前来拜贺,那是最热闹的时候,四个孩子或在雪地里堆雪人,或放鞭炮,或追逐打闹,一起来打雪仗,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真挚的情谊就已经播撒在孩子们的心田里,在孩子们的心田里发芽,开花,结果。如今再次遇到阔别重逢的好友,心中万般感慨,唏嘘惆怅,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而出。但在这大堂之上,正厅之中,长辈面前,不可失了身份;况且姜承此番是代表折剑山庄而来,彼客己主,不能失了礼数,应尽宾主之谊。随即向他点了点头,恭身向夏侯彰深深一揖,叫道:“父亲。”又转向夏侯韬恭身一揖,叫道:“二叔。”
夏侯韬道:“恩,回来啦,账目查的如何?”
“回二叔,银号的帐目已经查完,详细情况稍后再向二叔禀告。”
“轩儿,账目的事暂且放下,你即刻去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去折剑山庄参加品剑大会。”夏侯彰声如洪钟,高声说道:“这位是折剑弟子姜承,你们从小就认识吧。”
“恩,姜兄与我乃是旧时,姜兄,别来无恙。”夏侯瑾轩向姜承拱了拱手,姜承拱手还礼。
夏侯瑾轩疑道:“折剑山庄?是去参加品剑大会么?”
“当然!”夏侯彰道。
“往年我不是都不用去吗?”夏侯瑾轩嘟囔道。
“此番不同!这是为祝贺你欧阳世伯荣登武林盟主之位而举办的第一届品剑大会,各江湖武林人士都会前往拜贺。你身为夏侯家少主,岂有不去之理?”说到这里,夏侯彰不禁心头火起,品剑大会那天,各路英豪都会展露绝技,施展身手,其他世家均有代表出场打垒,为家师争脸,为家族争光,偏偏我夏侯家无人可派!想当年自己曾技会各路英雄好汉,无场不胜,江湖上人人为之折服,为父亲争足了脸面。可传到下一代,竟是个穷酸样!如此弱不禁风,胆怯懦弱,不会半点武艺不说,还整天捧这那几本破书诵来诵去,这岂非男儿所为!又怎会是我夏侯家教出来的模样!唉,像他这样以后如何能担当大事,我又如何放心把这夏侯家业交给他。当即厉声斥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看看你那样儿,哪点想我夏侯彰教出来的种?!不趁此机会好好见见世面,像他人学习学习,反倒还好意思不去,你成点器好不好呀!你看看姜承,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现在他比你优秀多啦,哪个像你这般烂泥糊不上墙,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此番说词,如连珠之箭,直说得夏侯瑾轩低头默默不语。
姜承向前抱拳一揖,道:“夏侯门主,少主他天资聪颖,才智过人,岂是我这些凡夫俗子,粗野匹夫能与之相提并论?各人各有所长,只是资质不一,发展未免有些不尽相同。古人云:天生我才必有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还请夏侯门主收回刚才的言辞。”
“好了好了,姜世侄所言甚是,大哥,你也别再骂瑾轩了,这孩子是我一手拉扯大,我还不了解他吗?不过,轩儿啊”夏侯韬语重心长地说道:“将来你也少不了会和其他门派世家来往,趁此机会出去见见世面,自是好的。就不要任性了吧。”
夏侯瑾轩无奈地点了点头,应道:“恩,是,爹。”
夏侯彰向姜承等三人说道:“各位请在我府中小住几日,待我与二弟将府中事务稍做整理交代以后在一同出发。”
姜承拱手一揖,说道:“一切全凭夏侯门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