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刘夏震惊的不只是吕布的身份,而是在吕布自报家门的那一瞬间,一直盯着星空的刘夏发现夜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颗亮星。虽然繁星满天,但是刘夏却是一眼就发现了那颗新星的异常,那颗亮起的明星似是破土春芽儿,紧随着它的亮起,天边又出现了另一颗星,然后只见一颗接着一颗的新星亮起,璀璨的光辉使得刘夏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明。白光散去,新生的明星看起来和其他星星没什么区别,但是在刘夏的眼里,刘夏的心里他们构成了另一幅星图。
这……还是那个三国吗!
尽管刘夏心中震惊,但是整日的奔逃,还要费心编故事的疲惫又怎是一场小睡能够缓过来的,胡思乱想中刘夏重新进入了梦乡,殊不知那一刻的异象震惊了天下多少人。
……
……
帝都洛阳的一处别院之内。
一名身着道袍的俊俏青年盘膝坐于院中,双手成印,只见一卷玉简轻浮在青年眼前散发着温软的青光。
忽的道袍青年面露惊色,手中法印一变,那玉简便失了光芒落入他张开的掌心,接着他抬头,便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怎么会有星图!还是将星!怎可能!
青年人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便闭上了眼睛,但那星图依然浮现在他的眼里。
这星图使得青年的心中翻起了滔天骇浪,若是这样,我手中的天书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青年沉思片刻,伸手入怀,掏出三枚铜板,随手撒下。然而那铜板却是没有落下,因为握着铜板的手并没有张开,不是不愿张开,而是不能张开……
青年盯着握着铜板的拳头,又看了眼星空,接着咬了咬再一次挥手撒去,那手却依然未能张开。
有道是天命难测,却也是相对的,有些事儿你能算可算,那么让你知道又何妨。有些事就算你知道,但是不让你算你便算不出来,这两次算是老天给你的警告,若是你继续算,那么老天便随你去算。不过有得必有失,失的便是寿元,至于损多少就看天意了。
道袍青年又何尝不知道这个意思,然而他能不算嘛?!所以他的眉头微皱,便毅然决然的进行了第三次卜卦。
“噗——”
青年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将三枚铜钱镀上了几分妖艳。
……
……
泰山之巅。
一名童颜老人愣愣的看着星图,拄着桃杖的手指微颤。
“我和你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知道你喜欢玩人,但也不待这样的吧!”
“你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什么都随你……”
老人骂骂咧咧的却是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忽的老头瞪着眼睛对着那星图喊道。
“老天你逗我就行了,可惜了那孩子……可惜了……可惜……”
提到那个孩子老人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口中喃喃,接着老人眯着眼睛盯着星图似乎要看出些什么来。
只觉得那星图闪了闪,似乎是在说,你这蠢叟真懂我吗。
“罢了,罢了……南华你在跟他较个什么劲啊……”
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茅草屋,本就弓着的背似乎弯的更厉害了。
……
……
并州境内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吱呀吱呀的赶着路。
车夫是个十一二岁的童子,童子手中并没有拿马鞭,只是盘腿坐着,单手支着下巴,偶尔脑袋微点竟是在打盹儿。
“三儿……三儿……”
听到车里的人唤自己,童子猛地抬起头来,吸溜一声抽了口水,然后用袖子抹了把脸应道。
“什么事儿,先生?”
“停车。”
“噢。”
童子一边答应,一边伸手上前揪起矮马的一撮尾毛轻轻拽了拽,只见那马儿啪嗒几步便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先生探出头来看了看头顶的天空,眼睛微微眯起,接着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变天了。”
“先生,要下雨了嘛?”童子抓了抓脑袋想着,这荒野之中要是下雨了可怎么办,自己是绝不敢和先生钻在一个车箱里的。
“要死人了,很多人……”
“啊……”童子缩了缩身子想着,先生又说胡话了。
……
……
颍川。
三个年轻人或躺或卧,互相支应着,交谈着。
面色发黑的年轻人大口的闷了口酒,结结巴巴的笑道:“奉……奉孝……你又耍……耍赖……”
被称作奉孝的年轻人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病态的嫣红,随口抵赖道:“才……才没有。”
一旁一袭锦袍的年轻人却是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抿了口酒,开口淡淡说道:“第三十二把的时候奉孝你喊得二十……志才又怎么可能喊对……”
“文若,你……你胡说……你都喝大了怎么可能……”奉孝话说一半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星空,愣了一小会儿后傻笑着接着说道:“文若,不是要辅佐明君成就一番事业吗?恐……恐怕……你的愿望就要成真了呢……”
“呵……文若,你看奉孝这家伙又吹牛了……”
“你才吹牛,你全家都吹牛,干……干了这杯先……咳咳……”
……
……
老者正在沉思,这种时候似乎是不该犹豫的,但是他依然犹豫了。
一中年、一青年、一少年恭敬的候在一旁。
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这不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嘛,所以只是正好轮到我罢了。想通了这茬儿,老者便开口说道:“元直、士元、孔明,他日若这天下大乱,我便指点一人来寻你等,彼时你等当竭尽全力去辅佐他谋得这天下!”
“是,老师。”三人齐声应道。
低着头的三人之中,少年眼中尽是兴奋,青年皱眉似是在想些什么,中年人表情沉稳看不出心中所思。
“退了吧。”
“是。”
三人就要退却,老者想了想,回头唤住中年人道:“元直,你且留下……”
……
……
洛阳帝宫此时灯火通明,歌舞笙箫好不热闹。
“陛下,袁家上贡的上好燕窝,您尝尝。”
中年太监润声细语的说着,便弯腰将汤勺伸到了躺坐在宫女身上的灵帝嘴边,灵帝顿了半晌张口吞下。
大殿外隐隐传来呼声。
“陛下,青徐荆三州叛贼暴乱,司隶并州欠收……”
“陛下,臣恳请陛下……”
……
灵帝歪着脑袋看着身侧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开口说道:“阿父,只有你永远不会害我。”
“陛下,您说笑了,他们也是为您好的。”老太监躬身笑着应道。
“呵呵。”似是听到了极好玩的事情,灵帝开口说道:“阿父他们都骂你,你还为他们说好话。”
“有些事儿我虽然做不来,但是也轮不到他们做……若是他们都像我一样对你好,我大可放手让他们去做。可是那些老糊涂们尽想着断咱财路,那些小的却又巴不得夺了我的权扒了我的皮,您说就算我同意,您能同意吗?”
“那当然不能。”
“所以就由他们去闹吧……”
“阿父,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