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来完全不在一个点上:“涿来县的那些百姓呢?”
“百姓?不知道。”
我又看了看街道两边,乞讨的难民似乎并没有增多。
“那吉达又是谁?”
“威武将军呀。”
“好了,我们到了。”
春来抬头一看,瞬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飞檐刺空,琉瓦生辉,华贵繁复的窗棂。朱红色的大门大开着,一块色彩鲜艳的屏风遮挡了视线,却挡不住姑娘们娇滴滴的话语。
宝楼正中,“醉香楼”三个贴金大字,在这雨天依旧熠熠生辉,这匾额可是前朝顺帝的亲笔提字。
“天啊,姑娘,我们快走,如果让太子殿下知道我们到了这种地方,春来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有些人,仅凭一首《梁祝》、三句话,便能让人魂牵梦绕,即使以为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到京城了,那****还是特意绕到前院看了看,没想到竟然会是醉香楼,也难怪她能一眼就认出我身上穿的宫服。
“要是怕,那你先走,只当不知道就是了。”
甩开春来的小手,我率先跨步进了大堂。大堂中央修建着一方水塘,两只石刻的蟾蜍在两旁吐着水,激起阵阵香雾,中央一方戏台,一名女子半遮娇容,弹奏着琵琶曲《春江花月夜》。
“呦呵,姑娘是走错了吧。这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老鸨站在屏风后面,斜眼瞟了我一眼,挥手就赶人。春来躲在我身后探头探脑,好奇又害怕的矛盾模样。
我拿出一百两:“姑娘?有钱就是大爷,大爷我今儿就是来享受的。”
老鸨伸手收下了银两,叫来了几个姑娘,脸上还是挂着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你要谁,自己挑吧。”
醉香楼非同一般,想来比我出手阔绰的大有人在,只怕这一百两才刚刚交够了入门的费用,不过我也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不过是来打探些消息的。
随意点了名姑娘,就随着她上了二楼的包间。
“客官,要奴家做些什么呢?奴家保证满足客官的所有要求。”
才刚刚关上房门,那名姑娘就热情的扑了上来,浓重的香粉气息,简直要让我晕过去,我赶紧一闪身,姑娘扑了个空,疑惑了片刻,又重振旗鼓准备再一次进攻过来。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进楼时的豪爽气概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连忙躲在已经僵化了的春来身后,高声道:“姐姐别急,我这人啊喜欢欣赏,你就先给我的小丫鬟按按背,要是表现好了,我再要点刺激的。”
那人瞥了瞥嘴,将春来拉到床上,脱去了春来的鞋袜,又熟练的开始剥春来的外衣。春来痴痴傻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先不用脱衣服,就这样开始按吧。”
我的话才刚出口,没看见那人手上有什么动作,春来已经被翻转身体,趴倒在床上了,那姑娘撩起裙子和衣袖,两腿分跪于春来的两侧,这就沿着春来的脊柱骨两侧按了下去。
春来这才刚刚回神,立刻在床上挣扎起来,可那姑娘保持着按压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任凭春来怎么反抗都没有逃脱出她的掌控,只听木床被折腾得“吱嘎”作响。
我心中为春来默哀:好春来,你不会白白牺牲的。
可不一会儿,春来痛苦的呻吟竟然变了味:“啊!啊!啊!就是这里,用点力!再用点力!哦!哦!哦!”
我简直要从椅子上摔下去,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姑娘难道是隐藏在民间的绝世高手?
努力忽视春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醉香楼是不是有个吹箫的姑娘?”
“烟柳?她和我们可不一样,烟柳是醉香楼当红花魁之一,就算你有钱都不一定请得到她,像客官这种特别的人,只怕烟柳不会见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姑娘一定是烟柳呢?”
“醉香楼的姑娘大多都有才艺,就比如奴家,歌声婉转动听,有如燕语莺啼,绕梁……”
“停停停,我不要听你唱歌,先回答我问题。”我看你的才艺是按摩才对。
那人斜眼看了我一眼,手上没有停,语气却冷了几分:“原先醉香楼中还是有好几位姑娘吹箫的,可自从烟柳来了之后,那些人都改了才艺,这世上大概也没人能比得上烟柳的箫声了。”
“你是说烟柳不是醉香楼培养出来的姑娘?那她是怎么来的呢?”
“姑娘们都有些故事,我们是不会问别人这些事的。”
开门的声响打断了我的回忆,进门来的婀娜身影正是烟柳。
烟柳点亮了灯烛,我并不想惊吓到她,呆立原地。正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和烟柳打招呼时,余光瞥见门口又一黑影晃动,忽然一把长剑抵在我的脖颈处,利刃在我的肌肤上割出了一道血口子。
“别动,你是何人?为何埋伏在此处?”
冰冷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是一名男子。
我心中暗惊:难道我打搅烟柳做生意了?
“我认识这人。”烟柳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
“你相信她?”
烟柳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男子点住了我的穴道,收起了长剑。
“既然姑娘已经找到了答案,又为何会回到这里?”
“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暗中帮助姐姐,姐姐想离开这醉香楼,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姐姐又为何会留在这里?”
房内二人沉默不语,苦于不能动弹,我只能依靠眼神来传达我诚恳的心意。
“我还想听一听姐姐的箫声。”
“姑娘想听的,并不是我的箫声。”
“我听说姐姐也是有故事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姐姐的故事是什么,但是我从姐姐的箫声中听到了姐姐的不甘心,就如同梁山伯和祝英台一般,不甘心被这世俗礼教所束缚,即便是化蝶,也要在一起强烈的愿望。”
“不过是《梁祝》的故事。”
“是姐姐自己选的曲子,姐姐用自己的方式演绎了这首曲子,这便是姐姐独一无二的《梁祝》,是姐姐的心声。”
“那姑娘想听什么曲子?”
“《兰陵王入阵曲》。”
“箫声并不适合这种铿锵浑厚的乐曲。”
“萧只是一件死物,铿锵也罢,凄婉也罢,都是俗世偏见,真正演奏出什么样的乐章,全凭姐姐自己。素未蒙面,姐姐便以箫声为我解惑,我相信姐姐是有大智慧的,恳求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高长恭迎战突厥,姑娘又迎战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