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饭还是继续着自己的窗外苦读,全然不知发小失踪,这大半年一直沉静在知识的海洋,虽然现在只是一条小溪,但他相信“众少成多,积小致巨”先生的话是正确的。
这大半年来也发生了不少事,比如,柱子已近不和胖子来上学了,说是去了别处的学堂,自此就没见过,他发现刘富贵的确是个人才,上课也和旺财二兄弟心不在焉,可人家是过目不忘,这些课业根本未曾发愁过,让易饭好生羡慕,唯一气愤的是,这小子每天趾高气昂的,完全没把其他人放眼里,这厮还成天拿旺财兄弟斗乐子,虽然这两个家伙不成器,但这每天跟着受气,也是挺憋屈。
再就是近段日子,衙门的人走动的厉害,常听说有人被抓,弄的人心惶惶,不敢多言。
清早,把二位公子伺候起床,梳洗后就准备出门,结果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不待小厮开门,就撞了进来,一班衙役提链带刀凶神恶煞的进来,不由分说就把刘掌柜及夫人拷上,连带兄弟二人押走了,剩下两个官爷就把佣人小厮遣散了,小易饭简单收拾了背裹就被撵了出来,大门咣的一闭,斜插的封条就贴了上去,不让人靠近。
众人正摸不着头脑时,就听见官爷“刘家人祭神不敬,已被羁押,尔等速速退去,好自为之”,虽然没有谁会替刘家人喊冤申屈,但心里难免有些不解,不过既然家都封了,也就只好各走他乡了。
也许最无助的算是易饭了,毕竟孩童一般,何去何从,真是犯难了,一个人漫无目的游走,穿过走了近一年的求学路,看着还是热闹的街市,早已无心留恋,恍恍惚惚的路过学堂的门口,望了望门内,早已是传来了阵阵书声,正听的入神,就被疾驰而来的快马撞个正着,耳边响起“不知死活的东西,撞死活该”就晕了过去,几匹骏马飞过,上面是披挂整齐的衙役。
当醒来时,发现眼睛模糊,嘴里甜甜的,好像村里的蜜蜂产的蜜,呼吸很困难,包裹在头起,里面的换洗衣服散落一地,有好心人把他搀起,喂了口水,“咋样啊,孩子,哪里疼啊”一个年岁已高的妇人,易饭疼的说不出话来,使劲的摇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把衣物收拾起,向妇人鞠了一躬,泥土也未拍打,就找了个方向一瘸一拐的走了。
找了个人少处,坐在一个井边,歇缓了好一阵,发现鼻子里都是血,赶紧用雨水池中水清洗了几下,看着水里自己的摸样,不是乞丐是啥,如果这样回去,爹爹的期盼,自己的大丈夫梦还能实现么,很颓废的靠在墙角。还是先整理下包裹,没把什么漏了吧,衣服也烂的不成样了,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的。
想哭,泪水就到了眼眶,无助,不知道哪里是方向。
无意中,从衣服的夹缝中掉出一片布条,上书有“如有事,寻妙手堂,徐朗”字样,忽然记起,爹爹曾言,衣物中放有书信,如有求助,或许可用。
托着沉重的身子,在街上打听妙手堂所在,原来,妙手堂不在镇中,在镇南门外一里叫做徐沟村的一个山腰处,地处稍显偏远,但镇中还是无人不知的,可见名声在外。
径直出了小镇,寻好方向,一路颠簸,咬牙忍着各处疼痛,为了不让爹爹失望,易饭愿意付出艰辛,哪怕是十里,二十里,都愿意前去寻求出人头地的那一线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