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进了木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北面是一排的拱形窑洞,中间一个窑洞里面有微弱的光。
“这里原来是作石头箭簇的工坊,后来青铜箭簇兴起,这里就荒废了,我看它院大洞深,可以作为囤积物资的库房,所以就派人对里面做了清理,但是一直还没有存放东西进来。”风雷边走边向杜康解释说。
“二公子到底是想让我和谁见面?”杜康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就已经到了,康儿不能再忍耐片刻?”风雷笑笑说道。
杜康看看领路的护卫,想想自己确实是有点沉不住气,就不再发话了。
三个人到了那个里面亮着灯的窑洞前,那名护卫向风雷做了个揖就下去了。杜康跟在风雷身后进了窑洞,刚一进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杜康真的没有想到风雷带自己到外城,深夜相见的竟然是自己夏朝的母亲——杜缗。
“康儿!”只见杜缗眼光里全是泪水,一把拥过杜康,细细端详杜康的脸庞和头上的帽子说道,“康儿长大了,康儿是长大了!”
“我知今日成丁节,你娘亲一定会去微山湖见证你的冠礼,就暗暗打探你娘的行踪,果然让我在湖畔觅得你娘亲,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只能安排在黑夜相见,你娘亲已在此处候了一个下午了!”风雷在一旁说道。
“今日但见康儿安然,本欲独回杜家村,亏得二弟考虑周全,我这还是来仍城了!”杜缗满怀感激地说道。
“娘亲,我也是真的想见你呀!”杜康这是真心话,在夏朝两个多月,他经历很多事,几次濒临死亡,特别是黑衣人身份不明,那个国公外公又一直不愿相见。虽然风云天天见面,但是他性格豪爽耿直,自己也难和他倾述什么。唯独这位夏朝母亲,他知道她是最为关切自己,不知能不能帮自己解开一些事情的谜团。
“康儿在仍城已愈两个月,是不是念着你娘亲呀?”风雷压低嗓音问道,他本来天生亮嗓,虽是尽量放低声音,但是还是听上去如闷雷般厚重。
“康儿,今日亲眼见你在搏水时险遭不测,娘亲还真是有领你回去的心了!”
“我也想回去,好多话想和娘亲诉说!”
“三妹,康儿是不能回去的,他如回去,只怕会祸及杜家村!”
“祸及杜家村,二哥觉得到底是谁要加害康儿?”杜缗急切地问道。
“我虽不知是何人,但是能肯定不是寒浞父子,如是寒浞父子,不说大兵压境,即使出手绝不会针对康儿一人,恐怕早就要对三妹你出手了!”
“谁要加害于我,到底是谁要加害于我,不是寒浞,又是何人?”杜康问起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康儿在仍城可否得罪了什么人?”风雷追问道。
“倒是没得罪谁,只是和任重、任捷父子有些纠葛?”杜康把自己射箭比赛得罪任重的事情详细的向杜缗和风雷叙述了一番。
“虽说两次任捷都出手解救你,但是现在还是不能排除是任重下毒手的嫌疑,康儿以后还是要小心任重!”风雷嘱咐道。
“二哥,难道真的觉得是任重下的毒手,听外面风言他野心很大,为人处世也不像其父任午那样低调务实?”杜缗问道。
“我倒希望是任重,这样就简单了,我最怕的是凶手另有其人!”风雷忧心忡忡的说道。
“二舅怀疑是谁,难道如你所说,和我的身世有关?”杜康觉得风雷话中有话。
“和康儿的身世有关?二哥,你难道怀疑是……不会的,二哥,你多虑了!”杜缗变得惊慌起来。
杜康听出杜敏这句话中的意思,她是在怀疑她的父亲、国君风尚,叹了口气说:“外公他老人家为甚一直不肯见我?”
“康儿,你到仍城,你外公到现在还没见你一面吗?”杜缗显得更惊慌了。
“三妹,你无需多虑,父亲大人不见康儿,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知道他老人家是关心康儿的!”风雷安慰道。
“外公他关心我?”杜康心想,他连见自己一面的心都没有,还会关心我。
“外公当然关心你,他经常私下向大哥和我问起你,”风雷继续说道,“黑衣人的事情,我知道他老人家也很生气,他也在暗中追查。”
“既然他关心康儿,为什么连见康儿一面也不安排,康儿已经隐匿了身世,他到底是在畏惧什么?”杜缗心中原来那些厌恶风尚的回忆,又一点点浮出水面,十多年,她原来把那些事情已经藏得很深,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想起了,没想到今天的冠礼仪式和晚上的这番对话又让她记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来。她生气说道:
“即使再畏惧,也不能不见康儿一面,要是康儿那天葬身悬崖,他是不是就眼不见为净,就当自己没我这个女儿,没康儿这个外孙了?”
“三妹,你真的误会父亲大人了!”
“误会,只怕在他眼里只有江山社稷,哪有亲情骨肉!”
“我知父亲,比你和大哥要多,要深。今晚我不叫大哥来,就是想三妹听我一句劝,父亲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根有据的!”
“难道逼死母亲大人,他也是有根有据!”杜缗彻底生气了。
外公逼死我的外婆,杜康现在知道十六年前杜缗,这个仍国的公主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了。
“父亲大人一再隐忍,只为求得国家安宁,百姓幸福,他老人家这辈子生不逢时,仍国国力衰落,他真的不易呀?”
“我知他不易,也理解他以国事为重,但是为了延祚国运,他也无须牺牲康儿吧?”
“父亲怎会对康儿不利!”
“对康儿,除了寒浞,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何人,非要除之而后快的了,要是说有,那就是极端畏惧寒浞的人了?”
“父亲大人并不畏惧寒浞,他那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他真的不怕寒浞?”
“真的不怕!”
“那二哥认为我十六年隐姓埋名,躲匿深山,是我害怕寒浞?”
“情非得已,只为图存,父亲这辈子怕过谁了?”
“二哥,不要说了,我今晚就走,现在就带康儿走,我离开仍国,走得远远的,无需他因为我们而畏狼畏虎!”
“三妹,你不理解父亲,难道还不理解我吗?”风雷的声音变的响亮了,“我以自己的性命保证,父亲绝对不会对康儿不利!”
“娘亲,二舅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是外公要对我不利,恐怕康儿早已难逃厄运了!”杜康虽是相信二舅风雷,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风尚会对自己不利,只是为了安慰杜缗,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康儿说得对,虎毒不食子,父亲大人绝不会对康儿不利,要是他想对康儿不利,十六年前就不会答应三妹你留在仍国了。”
“二哥……”杜缗觉得自己过分了,是自己内心隐藏了十六年的忿恨在作祟。
“三妹,现在这形势,康儿留在仍城,只会比跟你回到杜家村安全。父亲大人也绝不允许康儿在仍城出事的,要是在杜家村,黑衣人上门滋事,你凭什么保护康儿!”
“是的,娘亲,现在关键是把黑衣人找出来,这样就可以使一切真相大白。”
也不知道哪个黑衣人藏身何处,现在只能想方设法把他引诱出来。杜康心想,自己就是最大的诱饵,徜徉峰、成人节这两次,黑衣人虽然功亏一篑,但是每次出手都是千挑万选找准机会,而且是经过精心策划和设计的。只要下次他看准了机会,黑衣人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而他出手的时候,对杜康自己来说也是逮住这个黑衣人的最好机会,虽然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