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仍城宫城,杜康就远远的看到巍峨的仍宫矗立在高高的土台上面。
这座体现国君至高无上权威的建筑,在杜康以前看来,是不屑一顾的,因为他早就见识过规模恢弘的北京紫禁城,攀登过高耸云霄的台北101大厦,自然对四千年前的这座小小的木构建筑,嗤之以鼻了。可是,今天的杜康却觉得仍宫在自己的心目中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莫测。这一切只因为仍宫里面居住着的那个人,那个叫风尚的国君,那个自己一直想见却始终没见上面的国君外公。
杜康先去了位于仍宫的大世子府寻找风云,他希望风云能够陪自己一起去仍宫。
这时候,风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杜康上午在外面游荡,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也清楚杜康心里的想法,其实他更想知道凶手是谁,因为他很清楚,要杀害杜康的人要么不熟悉他身世,要么了解了他的身世。
凶手不知道杜康的身世,那就肯定是杜康得罪了谁,导致引火上身,可是是谁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报复他呢。
知道杜康身世的人之所以要杀害他,恐怕只有两种原因。
一种是斩草除根。那就是应该是寒浞父子下的手,但如果是寒浞父子知道了杜康的身世,绝对不可能只是派一个黑衣人做刺客这样简单,因此就很有可能是第二种。
这第二种是因为畏惧寒浞,自断臂膀。如果真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所以当风飞、风华向风云描述起徜徉峰上的情况时,风云宁愿相信那只是次意外,确实是那个黑衣人因为坐骑被杀而报复杜康。但是,成人节微山湖上的事件让一切变得明朗了,真的是有人意欲杀害杜康,会是谁呢,风云了解父亲,相信不会是自己的父亲风尚出手,那么到底会是谁呢,到底是谁会向康儿出手呢,难道仍国还有谁知道康儿的身世?
当中午风尚派人来说他下午要见杜康时,风云心里没有兴奋,那心中的疑团不除,他只会更加担心,他更迫切地想知道谁是黑衣人幕后的主使。就在风云还在为下午自己的外甥杜康见父亲风尚的事情疑虑的时候,上午他派出去跟踪保护杜康的护卫,回来向他报告了杜康在东城驿馆再次遇刺的事情,这回,风云变得真的只能用“六神无主”来形容了,他焦急的来回走动,等待杜康也就是杜康的回来。
“我回来了,舅舅!”杜康从外面气冲冲进来。
“康儿,回来就好,听说你刚刚又遇上黑衣人了!”
“是的,可惜功亏一篑,被他溜了!”
“逃走了,你看清楚他逃往何处吗?”
“他就消失在内城里,我怀疑他就藏匿在内城的某个地方!”
“康儿,调查黑衣人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轻举妄动,以后一定要向你舅舅报告,必要时要向你外公报告!”
“外公?”
“是的,外公召见你的事情,康儿你已知否?”
“是的,我也知悉,正想早点见到外公,等下舅舅是否同往?”
“没有,你外公只召见你一人!”
“我一人!”杜康有点意外,他原来以为会是风云,或者风雷陪自己去的,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风尚,需要有个人引见。同时心里更有点担心,不知道就自己一人风尚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他内心的不安被风云的一句话扩大了不知多少倍。
风飞用手整理了一下杜康的衣裳,神情凝重地对杜康说:“康儿,待会儿,无论你外公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得反对,更不得反抗!”
杜康茫然点点头,内心里不知道要是风尚真的对自己不利,自己会怎么做?
别过风云,杜康走在去往仍宫的路上,发现自己的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风云那句神情凝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风尚真的要对我不利吗,最近一而再的刺杀,早就让杜康他杯弓蛇影了。
到了仍宫,发现这里警卫森严,巡逻的首领禁卫军好像比平时多了至少一倍。
一个看上去非常严峻的禁卫军头目,过来要走了杜康随身携带的那柄铜斧,并且把他全身从上到下摸了个遍,连头发也被解开查看了一番,杜康以前就是坐飞机安检也只是个漂亮的工作人员,拿着金属探测器隔空晃晃,哪里经历过这样细致的检查,心里的不安变得更加严重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杜康知道这次自己只能豁出去了。
一名宫女把杜康迎了进去,到了中央大殿,没有看见风尚。宫女叮嘱了一句,首领要你在这里等候,就下去了。
空空荡荡的大殿只留下杜康一个人。他观察了一下这个大殿,大殿的北面最中间的位置,挂着一个大大的苍鹰面具,尖尖的长喙,几乎挂到了地上,样子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杜康在中央大殿站了大约一刻钟,还是没有见到风尚出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点着大殿里柱子的数量,来消磨等待的时间,虽然他已经点了不知多少遍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杜康身后响起,他急忙回过头来,失望地发现还是前面那位宫女。
“国君让你跟我到密室里去!”宫女说完,转身就走。
密室!杜康连忙迈开大步不跟了上去,发现自己这回心脏是真的跳到了喉咙里,他屏住呼吸,跟在宫女后面。
进了密室,居然是漆黑的一片,杜康什么也看不见。宫女点燃了几根火把,才转身告退。
这时,杜康才看到密室正北面站着一个黑黑的背影,他知道这就是风尚,因为火神节那晚,他看过风尚离去的背影。
杜康连忙跪下,向黑影叩了个响头:“孙儿杜康向外公请安!”
“你终于来了,十六年了,你还是来了!”说完,黑影转过身来。杜康看到了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仿佛连嘴唇上也是沟沟渠渠。
“康儿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外公!”
“到仍城两个多月了,你是很想见到我吧,你在怪我一直不愿和你相见了吧?”
“康儿不敢!”
“可是,我是真的不愿和你相见!”
看见杜康跪在那里,连头也不敢抬起,风尚继续说:“我不愿见你,是因为我见你有可能要使仍国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有可能使仍国万千民众沦为奴隶、流离失所,更有可能让你自己暴尸街头,死无葬身之地!”
“孙儿不解!”杜康觉得自己的大腿两侧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地板。
“这一切,只因为你不是杜康。”
听到这里,杜康心里一紧,坏了,难道风尚知道了我穿越的事情。这时听到风尚继续说:
“只因为你姓夏,你叫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