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好像有问过老黄关於他的同伴的问题,因为我觉得他不像是独行侠,虽然他的求生经验和能力都应该能让他独个儿生存很久,但他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一个孤僻的人。
这一次病毒爆发的时候老黄也是身在南方,具体是在哪个城市我忘了。由於他的家人都在第一次病毒爆发的时候全死光了,所以出事以後他可以说是没有什麽所谓的目的地可去,走到长沙来也是因为听到了13号公路的传闻,但他对那里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对那里和想去那里的人抱有一种好奇。
「是因为……觉得那里什麽都没有?」
「主要是我认为在这个世道没有什麽是可以相信、可以信赖的,更何况现在你说的是把你的性命交托给他们,」老黄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烟头向窗外吹了吹。「以前我也相信过所谓的同伴,後来我就觉得那实在太可笑了。」
老黄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不太认真,不过我知道那只是他脸上惯性的笑容,这两次病毒所带给他的经历里不可能完全不涉及背叛-光是李涛就已经是一次不小的教训了。
然而我不太清楚他是怎麽看待我这个负累的,或许再多走一两个市他就会选择与我分道扬镳,因为要到这公路的尽头去本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车子与那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然而真正让我们在意的是在他们身後的那群「它们」,那连绵不绝、人头攒动的景象让我想起了在古装电视剧里常出现的远征军队,而那几个年轻人并没有真正的摆脱他们,我想这两个群体之间的距离可能连十米都不到。
「你打算怎麽救?」我问道。
「不知道,」老黄轻描淡写地答道。「不过如果我不救的话你肯定又会在那唠叨什麽的,我只想这趟旅程耳根清净点。」
「别把我说得那麽烦人行不。」我笑道。
如果跟在他们身後的只是那些普通的丧屍,那要救他们的话可能并不那麽复杂,简单点把车子停下,拉下车窗,让老黄在那里放倒几个应该就能让他们安全逃脱了-问题是那只满身都是肌肉的特殊丧屍,我跟老黄都见识过他的厉害之处。
而且重点是那只东西已经差不多跑上前排了,要追上那几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应该是十秒以内的事情。
老黄应该要比我更清楚这个事情,於是那个突如其来的煞车让我的头几乎猛力的碰在玻璃上,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拉下了车窗,架好射击的姿势,稳稳的瞄着前方的那群丧屍了。
「林道,把那门打开让他们上来,他们四个人……前面三个後面三个刚好。」
我应了一声,老实说如此认真的老黄还真少见,当日在这公路入口救我的时候,他看起来也没有这般严肃。
「躂躂躂躂」
「躂躂躂」
「躂躂躂躂」
看着那些丧屍的脑袋被轰出血浆并倒下去的场面,本来我应该是感到一点恶心的,这是正常反应,不过能再次听到M16的声音,我反而觉得心情有点开朗。
当然在下面死命地奔着的那群年轻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感觉了。
「快点,前面有救兵!」
「阿芯你能跑吗?」
「我跑得动……快跑,别管我!」
「躂躂」
眼看着那个女的渐渐的落在他们数人的最後边,後面的丧屍与她的距离也在慢慢的缩短,这时候老黄把扳机一扣,那两只几乎要碰到她的丧屍便应声向後倒了下去。
不过以那个女生疲惫的状态看来,要被後面的丧屍群追上是很容易的事情,她目前的这个速度根本不可能把它们摆脱掉。
而且那只东西,也已经在丧屍群的前排了。
「啧。」老黄歪了歪嘴,又射了数发,可是那只东西的移动速度实在快得有点夸张,要在这个距离下命中它的头部难度实在太大了。
只见那只东西很快的跑到了丧屍群的最前面,然後跃空而起,飞身往那个女的扑去。
「躂躂躂躂躂躂」
这次开火的不是老黄,而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男生,这几发子弹虽然没能命中它的头部,不过在这个距离下的连续击中还是很成功的让它在空中的飞扑动作被中断掉,并重重地倒在了她的脚边。
「别管我啊!你们快走!」那女的没敢多看一眼,只是一脸焦急的朝前方那个开枪保护她的男生叫道。
「我会保护你的,我不能抛下你。」那个男生像是看了她一眼,并笑了一声。
因为他背着我所以我没能看清楚他的表情,这一刻我忽然想用相机把这个画面、这个背影给拍下来。
「别……」那女的才刚吐出一个字,却见那个男生向前走了数步,紧按着手上那把自动步枪的扳机,吸引了那些丧屍的注意力。「别!!!」
我没能在丧屍群中找到那只东西,被击倒在地上的它很快就被它们的身驱给淹没掉,我跟老黄甚至包括他们都很清楚,它不可能就这麽死掉,丧屍的头部在没被轰掉之前都不会完全死亡,胸口中弹、失血过多什麽的对於它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那些丧屍像是看见了久违的食物一样地往那男生扑过去,他一边瞄着它们的头部射击一边向後退去,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在他换弹夹的时候肯定会陷入危机,这一点他自己应该也很清楚。
不过当我看见那只东西再次跃到空中的时候,我想他应该不用去想这件事情了。
从它跳到半空中、袭击他使他倒地不起的整个过程只有一秒左右,或许更少。他连瞄准都来不及就已经被那个拳头狠狠地轰在了脸上,老黄见状,立刻停住了手,没再多发一发子弹。
「不把他的头……轰掉?」我轻叹了口气,说道。
「那个女的还在看着呢,算了吧。」老黄苦笑了一声。「喂年轻人!快点上车!」
那个女生双脚像是被石化了一样毫无动弹的迹象,她就那麽怔在原地,看着那个男生被扑上来的丧屍不断撕咬,而已经昏迷不起的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快走啊阿芯!」
「阿芯!」
一个男生跑上前去硬是把那个叫阿芯的女生拉走,而她还是一脸不愿相信的表情看着他,转过头来开始奔跑的时候已是满脸泪水。
接下来他们上车的过程可以说是轻松无比,因为那些丧屍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那个正被撕咬的男生去了,余下的丧屍再想追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货车旁边准备上车了。虽然没有人愿意这样说,但事实是他们所以能舒舒服服的坐上来,是因为那个男生用他的生命作为代价所交换得来的。
那个女生依然不断的哭着,另外那两个男生都没有说些什麽,连安慰的话语都不敢说出半个字来,一直都只是拍拍肩摸摸头什麽的。
「啊,我看到李涛了,」正准备开车的时候,老黄忽然停下了手,皱了皱眉,拿起M16把手肘架在了车门上。「这他妈的……真是缘份啊,想起来……我的手枪应该还在它身上呢。」
我啊了一声朝前方看去,那个身影果然就在它们的中间,而它就像它们一样,在嗅到那个男生的味道以後,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在那群丧屍海中窜来窜去,像疯了一样想逼进去分一杯羹。但我们跟它们的分别其实并不大,大家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只不过是它们做得露肉一点,而我们做得隐晦一点而已。
我只是没想到再见一面的时候他已是丧屍了,我本想抓住他暴打一顿什麽的,不过当我看到他就那麽被老黄杀掉,哼都没哼一声的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忽然又没了那种感觉了。
人都死了,那些仇恨和压抑还留着干什麽。
「鞭屍」完事以後,老黄把油门一踏,将已经冲过来的那一小群丧屍撞开,然後把方向盘一扭,车子完美地掉了个头,如脱繮之马一般的往我们该去的那个方向飞快驶去。
「下一个城市是……」眼见脱离困境了,我立刻松了口气,拿出背包想把地图拿出来。就在这时候,车子的後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吓人的巨响,愣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是那只东西!那只跑得很快的东西!」後排的其中一个男生一脸慌张地说道。
我看了老黄一眼,罕有地找不到那惯常地挂在嘴边的微笑了。
货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老黄的视线不断的在仪表盘、路面和倒後镜之间来回切换,後面那三个人紧张得没再发出半点声音,当然我也不例外,写满在脸上的也是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碰!」
车身遭到重击的感觉和声音再度袭来,老黄咬了咬牙,把方向盘猛力一扭,车子往左方大幅度转弯并打了个圈以後,老黄便拔出车匙,拿着M16迅速跳了下车,缓缓的往外面走去。
「快下车!快!」老黄吼道。「你们也有武器的!现在只有它一只,先合力把它干掉!不然你们全都会死掉的!」
我应了一声,立刻把车门打开准备跳下去,却发现他们三人都一动不动的坐着,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抖着牙瞪着眼的,像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窗外传来枪声,老黄一脸凝重的以碎步往後退去,同时发出了数发子弹。那只东西肯定是已经锁定老黄作为目标了,以这种状态来看老黄未必能捱上多少秒,它的速度有多快我想我真的不用再花口水多说几遍,当日在商场里第一次遇见它的时候我也是亲身体验它的跑动速度的。
不过至少,至少这一次我跟老黄手上都有枪了,这让它看起来远没印象中那麽可怕,最起码我们不用再拿光管去弄穿它的脑袋了。
「操。」我二话不说就把其中一个男生脚边的霰弹枪抢来,未等他发出声音我便跳下车去了,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要用这把东西来对付它似乎……并不是什麽好主意。
「小伙子你要拿就拿那小妹妹的狙击枪啊!」老黄看着我手上的霰弹枪,一脸不解的吼道。「你是要告诉我你打算走到这家伙眼前射它几枪吗?」
「那……我也没办法啊……」我看了看它,再看了看手中的枪,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霰弹枪的准绳度和稳定度本来就不太好,要打中这只高速行走的东西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它一直都只是在凝视着老黄,似乎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内。在我还在纠结犹豫的时候,它一瞬间便冲到了老黄面前向他袭击,而与之前那只不同的是,这只特殊感染者并不打算用拳头将老黄制服,而是直截了当的,直接把老黄撞倒在地。
老黄大吃一惊,慌忙地往右边跳开,但是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实在太快,只见被擦过的他依然被撞飞了十米多,沉重地在地上留下了一条颇长的血痕。
「他妈的。」我将子弹上了膛,往那只东西跑过去,并在不近的距离试着朝它开了一枪。这东西的後座力比我所想像的要大一点,不过在这个距离下能命中它之余没打中老黄也算是不错了,我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吸引它的注意力罢了。
被子弹击中的它猛地瞪了我一眼,又发出了它那独特的叫声,然後飞快地朝我冲了过来。
瞄头、瞄头、瞄头……
我咬着牙,举起手中的霰弹枪试着瞄准它的头部,虽然它很快但至少我跟它是连成一直线的,这意味着只要我能够准……他妈的,怎麽这麽快……
砰。
声音刚在耳边飘去,只见那只东西就在我面前不到五步的距离倒了下去,额上一个大大的枪孔……而那枪声……
我回过头朝货车看去,只见阿芯拿着她的那把狙击枪蹲在副驾驶席上,朝我笑了笑。
被撞倒在地的老黄一脸痛苦,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模样-不过纵使如此,他的烟还叼在嘴上,烟灰掉了一地,而且他痛苦的笑容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起来啊,别装老。」我笑着伸出手去扶他起来。
「他妈的……」老黄握住我的手吃力地站了起来,脸上仍是那个逞强的笑容。「现在这世道堕落得连丧屍都变得像禽兽一样了。」
「是擦伤吗?还是有其他的伤?」阿芯从车上跑了过来,直接打断了老黄的冷笑话。
「没事,擦伤而已,」我掀起老黄的衣服,只见他右边腰间被划出了一条大约十来厘米长的伤口。「只是他的左肩似乎……有点严重。」
「啊,可能是脱臼了吧,你们有人会接吗?」老黄看了看自己那几乎无法活动的左手。
「先上车再说吧,我有一个同学是学医的。」阿芯点头道。
他们三人是深圳一所名牌大学的学生,出事的时候正是大三,是大学生活中最开心的一年。
刚才死掉的那个男生叫阿豪,是阿芯的男朋友。本来他们一行九个朋友,出事的时候聚在了一起,在商讨过後到了阿豪的家里收集好物资和武器。
「阿豪他爸爸是蓝党的特工,家里有一大堆的武器,」帮老黄治疗的那个男生叫阿希,在那所大学里就读临床医学。「阿豪当时打过电话给他的父母,知道他们都不在家後便带我们上去了。」
「所以这一路以来,你们的武器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老黄问道。
「嗯,包括他的那把步枪。」阿希答道。
我看了看阿芯,坐在车门旁的她正看着窗外流泪不止,像是为了不想让别人发现一样,一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大学对我来说是一样很陌生的东西,我高一辍学,随後辗转做过不少无关痛痒的工作,最後不知为何选了摄影作为我的终身工作。有时候在街上或是经过大学门口前,看到一对对的年轻情侣在我眼前经过的时候,老实说我是挺羡慕也挺向往这种感觉的,我的电脑硬盘里有无数张年轻情侣的甜蜜背影。或者说,这於我来说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而那不是你赚得足够多的钱或是赢得什麽什麽人的尊重便能够挽回的。
人生总是伴随着无数无法弥补的遗憾而成长,没有例外。
你看别人外表光鲜,生活亮丽,但谁知道这背後到底都经历了什麽,可能那是你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接好了,」阿希摸了摸老黄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话说你老人家还真是厉害啊,搞这麽久哼都没哼一声。」
「这早就不是可以害怕伤痛的时代了,小伙子。」老黄穿好衣服,笑了笑。
离开了益市以後我们便往下一站进发,因为大家的物资都比较充足,所以都同意不进入那仅有数十公里远的常市了。
路程上大家聊得不少,算是有说有笑的,有那麽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中学旅行的时光,不过当然,这几个人可能只是看起来很友善,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在什麽时候突然掉转枪头出卖你一把。
「你们是哪里人?」阿希开口问道。「你应该是广东人吧?你的普通话带着一股很浓烈的广东口音呢。」
「哈哈,对,我是广州的。」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
「你们也是……要到13号公路去的?」另一个叫阿标的男生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我是,他不是。」
「你们都相信……那里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吗?」老黄喷了口烟,问道。
「谁知道呢,但我们都是一些没有了希望和目标的人,」阿希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比较豁达的表情。「既然有这麽一个希望出现了,为此而奋斗又有何不可呢。」
「说不定走到途中就突然改变想法了,反正我们都只是随便找一个目的地来让我们继续活下去而已。」阿标笑道。
「但是……我们又是为了什麽而活下去的呢?」阿芯一脸伤感的看着窗外,像是在想念着什麽人一样,淡淡的说道。
到达常市外围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像是之前的路程一样,在高速公路上的丧屍确实是比较稀疏,这使得我们的路程算是比较顺利。而本来我们是打算按原定计划在前面的分岔口左拐,往西南方向前进的。
当然我们说的是原定计划。
事情的缘由是前方有一辆面包车横在了路中间,而在车的旁边有三四个拿着步枪和冲锋枪的年轻人,似是在警戒着什麽的窥觊着我们,而当我们减慢速度并慢慢驶近时,他们都架起了枪并摆出一副随时都会发起攻击的架势。
「什麽意思,路霸?」坐在中间的阿希把身子倾前,皱着眉头想要看清楚前方的情况。
「应该是这样没错,拦下车辆,抢掠物资,常见的做法。」老黄笑了笑。
「那……你打算怎麽办?」阿标问道。
「我去会会他们,小姑娘,拿上你的狙击枪,在车门上摆出一个瞄准的姿势,其他人也稍微亮一亮武器吧,」老黄慢慢把车停了下来,解开安全带,拿着M16跳了下车。「不要显露出侵略性-但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有说话权的人。」
「喂老头,」我喝住了他。「你想跟他们谈判?谁知道他们会做些什麽,不怕死的人多得是啊。」
「那……还是你想就这麽将所有的物资、车辆、武器全部拱手让给他们?」老黄吹了口烟,一脸轻松地问道。「我这人很民主,你们决定吧,你们只要说一声是,我立马就放弃谈判这个念头,OK?」
「可是让你一个人去冒险……」阿芯有点担心地看着老黄。
「喂喂喂,我看起来真像会在这种地方挂掉的人物麽?要是在那些小说电影动画里面,我怎麽看都像是活到最後的大配角吧?」老黄皱着眉头,有点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但此情此境他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轻佻的表情。
「你这麽一说我反而更觉得你像是那种会在这里死掉然後让全书变成悲剧从而升华的关键角色了。」我笑道。
「行了,先别说笑了,」阿希看了大家一眼。「让老头子去冒险是个好主意吗?他们四个人,我们也四个人……」
「你想直接开火?」阿标显得有点吃惊。
「他们四个拿的都是冲锋枪跟步枪,」阿希答道。「老头子射击的准度这麽好,加上阿芯有狙击枪,你觉得我们需要用这麽一个『主动谈判』的低姿态去跟他们接触?」
大家都静了下来,然後不约而同地朝老黄看去。
「可以,我这人很民主。」老黄摊开手,笑了笑。
「但是,万一他们的意思不是那样呢?」阿芯问道。
「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跳上了车的老黄笑了笑,把头从车窗那伸了出去。
「喂前面的人!你们这是什麽意思!?」
那群年轻人听得老黄的问道,稍稍的讨论了一下,很快就回话来了。
「不为别的!交出你们所有的物资和武器!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
我们对视了一下,然後都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拒绝那是意味着要交火吗?我们可不希望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
然後他们又讨论了一下。
「拒绝!?你们确定!?」
老黄没有答话,只是伸出了左手,在车外做出一个「Rock」的手势上下挥动。
那边也没有答话,却很清楚的能看见其中一个人从裤後拿出了一个对讲机并对着它说了些什麽。
「搬救兵了?」我问道。
「等等,那装束难道是……」阿希轻皱眉头,一脸忧心地说道。
被他这麽一说,我们才发现那些人的装束几乎一样,都戴着一顶黑色的印花鸭舌帽,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说不定在背面也有些什麽印花。
「强盗集团吗?」老黄的嘴角很明显的扬了起来。「真有趣。」
「是有名的强盗集团?」我问道。
「是啊,看起来像极了那个叫『黎明之光』的组织,」阿标一脸烦恼地搔着後脑。「在衡阳的时候,这个名字就流传过好一阵子。」
「什麽鸟名字啊,」我皱着眉笑出了声来。「听起来好像那些线上游戏的公会一样,小学生吗?」
「要硬拼好像……不怎麽明智吧。」阿芯没有理会我们,只是满脸忧心地看着前方。这个时候那四个年轻人也都上了车,明显是在等待着救兵的到来。
「强行冲过去?反正他们都上车了。」阿标说道。
「不行,他们占据了路面差不多一半的宽度,那麽近的距离要把车胎射爆太简单了。」阿希摇头道。
「那……」我看着前方,在我们跟他们之间有一条往右拐的路,而那条路应该是朝常市去的。我想大家都很清楚一旦进入到城市里面,遭遇丧屍的机会有多大,这意味着可能又要打上许多次硬仗才能离开这里重新上路。
「不用那了,先进了常市再说吧,」老黄把引擎开动,笑了笑。「没什麽好想的,丧屍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他妈的我刚才还被一只丧屍推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