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阳目不旁视地往前走去,他打算径直走过那家早点摊,不去理会白公子,但白公子果然不放过他,大声道:“你不吃点东西就上路么?”
于明阳停下来看着白公子,白公子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愧疚神色,他转过头向摊主又要了一碗豆浆,摊主板着脸答应了一声,对这个看似乞丐的客人,他显然并不怎么欢迎。
白公子却不以为然,他眼看着于明阳坐在桌边,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出去的那么早?”
于明阳觉得白公子最起码还是有一点愧疚之心的,只不过不好意思在脸上表现出来,要不然他怎么会请自己吃早点?
早点虽然只要几文钱,但这已经让于明阳对白公子的印象好了很多,他淡淡道:“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问你出去的是早还是晚?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于明阳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五十两银子的事不用再提了,而且就算他要再提,只怕这位拿别人的钱装阔少的白公子,也拿不出五十两银子来还给他。
何况被一个可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乞丐,害得花了点饭菜钱和客房钱,对于明阳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毕竟谁都会有不得已而出下策的时候的。
可惜白公子并不领他的情,他惊疑道:“想不到你竟然也知道!”他顿了一下,又面带清高地仰起脸道:“你既然知道,难道不打算向我说声谢谢么?”
于明阳刚喝进嘴里的豆浆险些就喷了出来,他看怪物一般看着白公子,呆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很潇洒地付了五十两银子的账。”
白公子却瞪着眼睛,道:“五十两银子?我以为你真的知道了呢,原来你只不过是在乎你那五十两银子,你要知道若不是我,只怕你现在连这豆浆都喝不起了!”
于明阳一口气喝光了一碗豆浆,淡淡道:“哦。”
白公子怒道:“你哦什么哦!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昨晚那两个故意出言想激怒我们的人,是两个贼?”
于明阳嗤笑一声,道:“我只知道我的东西现在都好好地带在我身上,他们是不是贼,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在心中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他们贼,我怀里的青爷也不是吃素的。”
白公子对于明阳怒目而视,道:“我真不该帮你引开他们,他们昨天晚上故意出言刺激我们,就是想让我们跟他们起一点矛盾,那样他们就可以趁机跟我们撕扯一番,撕扯时我们身上的银子就到了他们身上了,你知不知道?”
于明阳道:“我是我,你是你,不是我们!另外,除了你之外,我还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一眼看出别人是贼,而且还能把没有发生的事情说得跟真的一样。”
白公子眉头已经倒竖,好像真的很生气一样,道:“这不是我猜的,而是昨天我在马车上睡了一天,半夜睡不着打开窗子看月亮时,听见他们在隔壁的屋里小声说的。他们本来还打算今天早上一定要想办法跟我们惹事的,所以我才故意早起把他们引出去,现在他们已经晕倒在一条小河边的芦苇荡里了。”
于明阳叹了口气,道:“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付那五十两银子的是我不是你,他们为什么要去追你,而不在客栈守着我?另外你的耳力也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好的。还有,你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能以一人之力打晕两个大汉,倒是我小看你了。”
看着于明阳脸上淡淡的笑意,白公子那张抹得很脏的清瘦脸颊上竟还能看出有些发红了,好像他真的是怒不可遏,道:“我的耳力确实很好,好到你这个普通小鬼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你倒说对了!至于那两个人为什么不守着你而去追我,只因为昨天晚上点菜的人是我,他们一定觉得我比你更有钱,昨天晚上他们说的话你难道忘了?还有,他们不是被我打晕的,但我却有办法让他们晕过去,就算我要他们死,也是轻而易举,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到他们晕倒的河边去。”
于明阳忽然发现白公子连豆浆钱都没有要付的意思,他只好又破费了点小钱,站起身面无表情道:“白公子,我相信你,你也不用带我去看了。也多谢你的苦心了,要不是你,只怕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我们两个也不能安稳地喝完人家的豆浆了。我能认识你,实在是三生有幸,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现在还有急事,就此别过了!”
于明阳的话说得算不上好听,他是第一次说这样冷嘲热讽的话,但除了这么做,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摆脱这个少年。
他虽然外表看去和白公子年纪差不多大,但在他看来,这少年实在还很不成熟,不仅心术不正,而且占了人的便宜后,编造出的故事也幼稚而可笑,所以他说完话后没有给对方留下回话的机会,逃命一般地走了。
于明阳还有他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再在近仙集多作逗留了。那位白公子被他当成了自己命中的天煞孤星,所谓破财消灾,财已经破了,灾也甩掉了,于明阳现在终于又清静地躺在了马车里。
对于已经失去的东西,除了将其失去时所得到的教训以外,其他事情于明阳都不会去回想,因此他时常能保持一个不错的心情。他总是活在当下,偶尔展望未来,却从不会哀叹过去的。
到了中午时,于明阳拿出自己带来的几个饭团吃了下去,又取出一直随身带着的一包灵药种子,从中拿出两颗来,掀开衣襟把手伸了进去。蟠曲在他怀里的青爷,将蛇头微微抬起,蛇嘴一张,两颗价值不菲的灵药种子便被他吞了进去。
于明阳以往摆摊卖药时,每天赚的银子虽然没有张老嘴吹嘘的那么多,但也确实不算太少。
他之所以过得那么穷困潦倒,没有一点积蓄,以至于要住在破土地庙里,一是因为云半天嗜酒如命,于明阳哪天赚得多时就给他买好点的酒,赚得少时就买劣质的酒,总之每天云半天都是要喝几斤酒,吃一点肉的。
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因为这条青绿色的小蛇,青爷可是花费银子的大户!它虽然不喝酒也不吃肉,但它却是以灵药为食的,灵药可是要比酒肉贵出很多的!
于明阳拉好衣襟,低头轻笑道:“青爷,我这次应该能踏上修真之途了吧。我是个不甘平庸的人,只要有了修行的方法,我自己自然绝不会惰怠。但师父说你不是一条普通的蛇,我也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你吃的东西确实跟其它蛇不一样。不过,你既然有什么神通,就尽快施展出来帮我一把吧,我也想早些试试修行得道、御空而行是什么滋味啊!”
古道上刮起了一阵微风,淡淡的草木香气飘进了车厢。于明阳忍不住坐到车窗边,将窗帘卷了起来,把脸探到了窗外嗅了嗅。古道两旁是开阔的草地,除了稀稀落落的树木外,还有一条不知从何处延伸而来的清澈小溪。
于明阳目光顺着小溪漫无目的地远望开去,但还没望多远,他忽然就惊呆了!
随着马车的前行,他渐渐看清了远处走在古道上的一个身影,单薄瘦弱的身形,乱蓬蓬束在后脑勺顶的长发,沾着不少灰尘的破旧衣服,不是那位白公子还是谁?
他就走在马车前面,马车离他越来越近,于明阳也看得越来越清,他的确没有眼花。现在他看着这个慢吞吞走在路边的背影,忽然有种难以遏制的好奇,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
于明阳现在甚至不由自主地又想起白公子在早点摊上说的话,他忍不住已有些相信那并不是白公子编造的可笑故事了,或许那少年真的耳力非凡,真有本事让两个大汉晕过去,甚至让他们死?
白公子又出现在于明阳的眼前,显然不像上次那样是偶然的。甚至连上一次相遇可能也并不是偶然?他好像是跟于明阳较上劲,非要纠缠着于明阳不可了,否则他为何能懒洋洋地走在奔驰了大半天的马车前面?
于明阳想清楚了这一点,也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未故意装作没看到白公子,而是让马车停了下来,又把这位好像他命中的灾星请上了马车。
白公子并没有拒绝,只是他的气似乎还没有消,一路上他都闭着眼睛躺在车厢里,直到那片种满着灵药的山坡出现时,他这次倒没有让于明阳叫他,自己就睁开了眼睛跳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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