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从疤子那出来我们就该回家了。哪想老爷子接着就买了火车票去江苏的一个小县城,说要去找个算命先生。算命哪没的算啊,老爷子不理会我一路的抗议,索性对我来个不理不睬。也无奈只得跟着。(不想写具体的地名,但确实在我们当地有个非常有名的算命先生。)
下了火车老爷子带着我直接就上了一部黑车,对司机说找陈瞎子算命。显然司机经常拉这样的乘客,也不多问,一路颠簸把我们从车站拉到了目的地。
这可是幢比较气派的三层小楼,四周的围墙圈起不小的一片地。小楼外有旅馆和小吃店,看这只是个普通的小村子,居然在这小楼门口还衍生了这些小产业。
院子大门是开着的,跟着老爷子直接就进去了,院子里有个茶水间,里面坐着不少人在那,一中年妇女见我们进来说:“今天牌子发完了,明天早点来取号。”
我感觉很奇怪,这算命的又不是看病的还要取号。看坐在茶水间里的人,确实有几个手里拿着一块小木牌,老爷子简单的问了几句,就带着我出来找了间比较干净的旅馆住了下来。
“这个陈瞎子很有名气,每天也只给30个算命,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无牌不算命,非自己拿的牌子不算命。”爷爷躺在床上跟我说
“算命的干嘛到这来,你还信这个啊。”算命的基本都是有一套现成的说词,几个问题问了你之后就能判断出你的大致现状,人的幸福程度不一样,但不幸总难免雷同,尤其是感情,或是身体有疾病,说的似而不似让你将信将疑。
我不能理解,这样的算命方法全国到处都有,为啥特地奔波到这里来。
老爷子看我不相信,对我说:“这个陈瞎子不是一般人,来的人不需要说出自己求的姻缘福祸事业财运,他都能给算出来。”
“不用你说什么他就给你算的出来?我靠,这么神。”我有点怀疑老爷子是不是太过于迷信了。
老爷子看我满脸的将信将疑说:“明天早上两点你就去排队取号,到时候听了你就知道。”
我这人喜晚厌早,虽然一百万个不早上两点就起来,但总不敢驳老爷子。
老爷子用手机给我调了闹钟,在催促了半天后我还是起来去了陈瞎子家,这刚出宾馆的门就看到陈瞎子家门口已经站了不下40个人。
我赶紧跑过去妄图趁黑插个队,哪知道压根就不存在排队,你往里挤人家都让你进去,就着陈瞎子院子门外的昏暗的灯一看,好多人手里已经拿着牌子了,没拿到牌子的人在那唉声叹气的抱怨自己来的晚了。再一看大门边上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空盒子。感情这陈瞎子半夜起来方便如厕就顺手把牌子放在窗台上让人自己拿啊。
回到宾馆,老爷子听到我的动静,问我拿到牌子没,我说没抢的过人家,这牌子放在窗口已经让人拿光了。
老爷子垫起枕头朝我笑着说:“让你小子早点起来,不起来,那些人都是昨天已经来过的人,陈瞎子已经让家人和他们约好了时间取号。”
我看这老爷子莫名其妙的在那笑,觉得我今天拿不到号是老爷子早就料到的,当下有点来气,冲着老爷子一喊:“你知道我拿不到牌子还叫我去。”
“哈哈,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你白天不信,特地安排个时间让你去看看。”老爷子更加乐了。
我也不理会老爷子的嘲笑,脱了衣服熄掉灯就钻到还有余温的被窝里。
不多会我就睡着了,当我再醒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不在房间里,床头柜上摆着两个包子和豆浆,我简单的漱洗下就出了宾馆,边吃着早点进了陈瞎子的院子,正巧赶上老爷子出来,老爷子告诉我号已经约好,后天早上3点半会在窗口放一个牌子。
不再赘述这两天的纯粹打发时间过程,只是我又找到一个小店门口的桌球台。最后也是以小店老大爷铁青着脸赶走自己的8岁小孙子,让我再也找不到陪打对手只得不甘心的作罢,这三个小时打三盘球我也是很累的嘛。
到了约定时间的我终于取到了牌子,补个回笼觉起来吃完早点跟着老爷子再次前去陈瞎子家。
我们是9号,眼看快到中午十一点了,这1号还是没有进去。最后一问才知道,这陈瞎子并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都随心情而定。催了也没用,他从不出门。
午饭陈瞎子家有提供,三菜一汤,清汤寡水,可特么的我之前明明闻到有红烧肉的味道。
直到临近下午一点1号才被喊了进去。
等的我是天昏地暗,好容易才等到我们进去。
被人指引着坐在一张条凳上等里面喊话,刚坐稳就听到外面传来叫骂声::“哪个日娘的手痒把这好好的南瓜抠成这样。”老爷子瞪了我一眼,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抬头看着天花板,刚才在外面实在无聊,墙角有一个南瓜,所以我就去练了会少林龙爪手。
等到里面传话让我们进去,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陈瞎子了,因为他已经萎缩的眼睛和那半睁半闭的白眼珠子告诉我他就是瞎子。
陈瞎子穿了一个白底褂子,长的白白净净的,手里拿着一打票子在那抽一张码一张的盘坐在罗汉床上等我们。
陈瞎子翻着瞎眼,仰起头鼻子嗅了几下说:“好奇怪的味道。”
我一听心里想,这瞎子鼻子真不一般的好,我几天不洗澡身上有味隔着这么远还能闻到。
忽然陈瞎子一皱眉头说:“你们要问的东西我算不出来,我也不算这个。”说着摆摆手示意我们出去,嘴里嘀咕着;“日娘的,遇鬼了真是。”
老爷子上前两步坐到罗汉床上说:“陈大师,真是没法子才来求你。”
陈瞎子显然没料到老爷子居然不理会他的逐客令,有点恼怒的说:“出去,我说了我算不出你们要问的东西。”
“我不要你算,我只要你指个方向,看看可有解法。”爷爷说。
“活人的我才能算,死人的我没本事算。你们走。”陈瞎子都已经开始瞪他的白眼了。
我有点受不了陈瞎子这般不客气,抢话说:“给钱你不行啊。”
陈瞎子听我这么一说,似是松了口,翻着眼珠子朝我方向仰着头嘴巴张了张,我下意识的顺着他仰头的方向也朝上看了下说:“我在这,你往哪看呢。”说完就觉得不对,这老瞎子看不到,那只是他用盲人的方式“看”人。
只听陈瞎子叹了口气,低头摇了摇。指着我说;“我家有缘人。”(这里是个伏笔,不是很明显,以后大家就会知道,我不多做解释了哈。)
老爷子也是有点糊涂,但陈瞎子已经不再赶我们走。
陈瞎子指着老爷子说“你出生的时候花果山有只猴子也出生,本来你早就该死,那猴子替你送了命,你躲过这一劫就等百年归天。“说完指了指我说:“他我看不出,坐着是等死,出去是送死。”
我一听就冒火:“我靠,怎么我横竖都是死,吗的我就。。。。。。”爷爷打断我的话,知道我是爆炸脾气。
老爷子递了根烟给陈瞎子,说:“那有补救的法子吗。?
陈瞎子推开爷爷的手,从褂子口袋里掏出包烟点了一根说:“你身上有土下的味道,你在别处问过命了,别人说不出来你要求的东西,我也一样说不出。”我一看靠,老爷子你也好意思拿你红双喜发给人抽,人家抽的是中华。
我好奇的问:“什么是土下的味道。”
陈瞎子朝下指了指说:“活人在土上,死人在土下。”
我心里突的一下,这意思不就是老爷子下过坟墓吗?
老爷子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有补救的法子吗?”
陈瞎子想了半天说:“真的没法子说,往北去应该有路走。”
我是在旁边越听越糊涂。
反复半天老爷子看陈瞎子确实也说不出有用的东西,起身放下几百块钱,你说陈瞎子眼睛看不到这摸钱倒是很准,一下就把老爷子放下的钱摸在了手里,敲了敲桌子说:“土下走。”
老爷子道了谢,我恼他刚才说我横竖横都是死,也不做声跟着就走,临了我都出了门,陈瞎子在里面喊:“那个南瓜五十块拿走。”老爷子听了扔了一百块低着头嗖的一下就窜出了陈瞎子院子,这屋外的人都看着我,每人表情各异,栩栩如生~~就脸皮厚如芙蓉姐姐的我在装做若无其事的走了两步也忍不住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