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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门卷 镇守

“夜雨,今天到我家吃饭吧,晚些我们还可以对弈几局。”一个身形臃肿的稚童从后方赶上夜雨等人,面带讨好,有些献媚的道。

“润生,你算了吧,猪给人拜年不安好心。”不待夜雨说话,身边一女孩就有些不满的看着唐润生,似乎对其印象不太好。

“哎哟,霜妹,话怎可如此难听,我也是一片好意嘛。”润生有些畏惧唐霜玉,但又不肯放弃心中的小九九,继而委屈道。

唐霜玉狠瞪一眼润生,然后目光转向夜雨,眼中有波光闪动似有期许,犹如那碧波湖水般清澈。唐霜玉是夜雨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而其面容更是人如其名面如温玉,肌如霜雪,一只马尾垂过颈脖,初看倒也有些可人。只可惜彪悍的气质和那鹤立鸡群的身高,实在让这一群比她矮上半个头的男童们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

夜雨有些尴尬的冲正看着他的霜玉笑了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斜目另一旁的清瘦男童,有些求助的意思。清瘦男童似有所感,眉目一挑,有些无奈的道:“都别争了,今日夜雨去我家。”

润生和霜玉都感到了一些蹊跷,但却听话的没有继续强争。作为镇守之子,清瘦男童在这群孩子中倒是有着些威信。毕竟,对于这群不过七八岁年级从未离开过碧波镇的孩童,镇守便是他们眼中最顶尖的存在了。

“是啊,是啊,我和瀚冰早已约定今日去他家的。”夜雨似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但又尽量面带歉意的看着二人,不让润生和霜玉看出他心中窃喜。

润生二人只得作罢,四人一同上路,其间说笑不断。再出二里路,才各自归家。夜雨则与瀚冰一道往镇守府方向而去。

唐门界创立至今千三百年,族民安居乐业,衣食富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碧波镇,也几乎家家都有自己的庄园。庄园不一定很大,但也几乎都是同一种格调。入门便是一方天井,由青石铺成。唐门尚武,天井便是各家族民练武之所,其间种上些花花草草倒也别有一番味道。而所谓练武厅这类的厅室,寻常人家倒是少见。正对大门穿过天井便为正厅,常作会客议事之用,正厅正中位置则挂唐门帝宗肖像,而这也早已形成传统。帝宗肖像下首设两座,背对肖像,称为主座。主座以下再设双数椅座,两两而对,称为客座。正厅两侧设饭堂、茶堂,供用膳,品茗。正厅之后便是内室,乃主人家起居之所,若非主人相邀,倒也不便私自前去。天井两侧,一侧为书房、厢房;一侧为仓库、厨房。整个院落成四合之势,倒是与神州大陆的四合院有些类似,但却也不尽相同,故此类庄院世称唐院。

镇守府并无想象中的宏大,虽是一镇首府,不过也只比普通族民的唐院稍大一些。反而是门府前的金字牌匾让人肃然起敬。牌匾之上“碧波府”三字大气十足却不失婉约,更隐隐透出武道意境,一看便是名家所书。据说此匾乃是出自水城之主唐孟清亲笔,以表当今碧波镇守之功绩。再说这碧波镇守唐海,今年三十有余,身高七尺,剑眉青衣,常带一顶青玉束冠。又因使得一手软剑,江湖有云:“江河向东不绵绝,青衣一剑断水流。”故江湖人称:断水剑客。

唐海之名在水城一域也算名声在外,早年曾随宗门大军远征外星域,屡斩妖魔。待随军返宗之后,便归根碧波镇当了一方镇守,是碧波所出为数不多的豪杰人物。

站在镇守府门前,看着那金字牌匾,夜雨不禁一阵心潮澎湃:“何时,我唐夜雨也能如镇守大人一般呢。”想到此不免又有些紧张,虽说不是第一次来这镇守府,但对于那位镇守大人唐夜雨既有些崇拜又有些敬畏。毕竟,对于碧波镇的普通族民而言,镇守就是这一方天地神明般的存在。

“父亲大人,我们回来了。”唐瀚冰领着夜雨进门后并未直接向正厅去,而是来到天井侧的书房门前,对着房门恭敬地行了一礼。

“啊,夜雨也来了。瀚冰,你先带夜雨去正厅小坐,待为父批阅完公文,在与尔等一同进膳。”房门并未打开,只传出略显低沉的男子声音。这声音夜雨并不陌生,但却不由身形一紧赶忙行了一礼。

“是,父亲大人。”唐瀚冰语毕再行一礼,方才领着夜雨去了正厅。

唐瀚冰今年八岁,算是一群孩童中最年长的,但也是最少话的。瀚冰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也许是家庭原因,倒也使得瀚冰心思沉稳远超同龄,虽寡言少语,但也颇具其父之风,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也是有着些许相同经历,夜雨和瀚冰关系最为要好。

“瀚冰,镇守大人有给你提过门派选拔之事么?”才至正厅夜雨便扭头询问。

“没有。”瀚冰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略,夜雨也不在意,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作风。但又不甘一无所获,继问道:“那你对门派知晓多少?”

“听父亲大人说过,唐门之内门派众多,但皆以宗门为尊,马首是瞻。门派间又分数等,似乎越是厉害的门派从宗门那里所获得的资源就越多。”瀚冰略作思索缓缓道来。

“就这些?”

“就这些。”夜雨翻了翻白眼,对于瀚冰的答复并不满意,但随即又释然。虽说唐瀚冰乃镇守之子,但其父公务繁重,又能有多少时间陪伴于他。再想到两父子那简言短语的作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两个男童就这样坐于茶堂之中,有上句没下句的聊着,大多数时候是夜雨说了一堆,瀚冰以一字带过,算是表示听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镇守唐海举步进入正厅,两人随即起身分别行礼。唐海对着二人点点头,率先走向正厅另一侧的饭堂,两人随即跟上先后入座,皆是一脸拘谨之色,似乎就连瀚冰面对自己父亲也没有那般从容。待得三人坐定,唐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对着厅门处道:“用膳吧。”

随即佣人们便将已准备好的饭菜一一上桌。唐海贵为一镇镇守,但府上除了一个老师爷也不过三四个佣人。这也是唐门律所定的,便是为了杜绝这些官员大讲排场,奢淫无度。就算是这些佣人也并非是家奴,而是实实在在花钱雇来的,唐门早在神州大陆之时便已废除了奴隶制。

席间,唐夜雨一边吃饭一边是不是偷瞄两眼唐海,一副有话要说的作态。一旁的瀚冰似是感到了夜雨的怪异举动,又是眉目一挑也不看他,继续自顾自的吃着。唐海也发觉了夜雨的小动作,不由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放下手中碗筷道:“你这孩子,人小鬼大。好了,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

夜雨似是奸计得逞,赶忙放下碗筷,拭去嘴角米粒。“镇守大人,我和瀚冰三日之后便要参加门派选拔,但我们又对所谓门派不甚了解。今日教书先生虽给我等讲解了我唐门史记,但对于门派选拔我等还是一无所知。还望镇守大人能跟我们说说。”话到此,就连瀚冰也放下碗筷看着父亲,也对门派之事十分好奇,只是脸皮没有夜雨那般坚厚罢了。

“是啊,转眼你们也这么大了。也到了这时候了。”唐海直了直身体有些缅怀的说道。

“唐门界创立之初八阁化为八城拱卫宗城至今千三百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八阁子弟也开支散叶,至使我唐门有如今数十亿族民之规模。而在这千余年的时间里,我唐门八阁武学也如子弟一般不断出新,各路流派如雨后春笋,一时间可谓是百家争鸣。”说到此处,就连唐海也不免恭敬起来,似乎对于那个时代亦是十分神往。

“我唐门武学源起八阁,就算化为八城,又怎容得如此多新兴门派出现。与八阁平起平坐?”这次发问的是瀚冰,显然不解已久。

“平起平坐?哈哈哈。”唐海不由得放声大笑,吓得夜雨二人不由一怵,原来镇守大人也会这样大笑。

“孩子们,就如那骏马一般,总要先学会走,才能奔驰万里的。门派之行就好比是教会你们走路,而真正让你们学会奔跑的地方还有它处。”唐海缓缓道。

“镇守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八阁还要在各门派之上?”夜雨似是懂了些但又似乎更迷惑,赶忙问道。

唐海赞许的点点头:“八阁虽化为八城,但八阁精髓及精英弟子大多数依旧选择留在八阁之中并未随势而散。现在的诸多门派虽也是原八阁弟子所建,但大多不过都只是八阁的普通子弟,精英子弟建立的门派少之又少。就算门派发展了这么多年,难道,八阁就没发展么?再说,八阁直属于宗门,由宗门全力支持,又岂是门派能够相提并论的。”

“那如何加入八阁?”夜雨听到此处更来了兴致,似乎现在什么门派对他都再无吸引力,只有那神秘的唐门八阁让他向往已旧。

“想加入八阁可不容易啊。”唐海说到这叹了口气。“唐门人口数十亿,几乎人人习武。可能进入八阁之人共计也不过十万之数。而且,除非你有大背景,否则还是要先加入门派,待得门派内选拔去参加那千门之战,方才有机会加入八阁。”

“千门之战?那是什么?”

“千门之战离你们还太遥远,不谈也罢。倒是如今的门派选拔对你们才是最重要的。被不同的门派选中,未来的成就也会大不相同。”

“那镇守叔叔就跟我们细细讲讲嘛。”瀚海撇了撇嘴,想这唐夜雨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刚刚还是镇守大人,现在就变叔叔了。果然不是我等能够相比的。

“唐门之内,门派三千,但被宗门记录在案的也才过九百之数。分为紫宗、墨皇、蓝王、白玄、青灵、赤元六个等级。其中紫宗级便是指代宗门,也就是唐门八阁,不可取代亦仅有其一。下有墨皇九门,蓝王二十一门,白玄八十一门,青灵两百门,赤元六百门,统称千门。至于其他嘛都算不入流,是与那些武学资质平庸的族民传授基本武学套路,强身健体之所。”说道最后,唐海明显有些不屑,似乎从未把那些不入流的门派看在眼里,似还有些埋怨它们误人子弟的意思。

“所以,门派选拔也算是对你们资质的认定,不可小觑。我当年有幸被一青灵级门派选中,方才有如今成就。只有进入了门派,你们才知道唐门界有多大:也只有随宗门大军远征,你们才会知道这宇宙有多大。”说到此唐海不免有些唏嘘,随即起身朝内室走去,留下两个孩子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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