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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奇又平淡的大学生活

小姨领着妈妈和明溪在城里逛了三天,带她们熟悉各大商场和公交车,第四天,方扬叔叔准时接她们去学校报到。

到学校时,老天不识时务地下起雨,不大不小的,明溪让他们呆在车里等她,自己拿着各种证件和银行卡报名去了。在学生会一个师兄的引导下,明溪找到了本班的报名点,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给她和另外一个打扮入时,但是感觉~~那个~~有点壮实的女生报名登记。女生跟她一个班,名叫唐娅,年轻老师就是她的班主任池老师,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池老师在四年里给了她不少帮助。当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老师告诉她,学校分为普通宿舍和公寓,普通宿舍八个人住,公寓分六人和四人间,但是他们班没有分到四人间,要是住公寓只能住六人的。她还没有回答,就听见边上的唐娅高叫“什么,没有四人间,六人间怎么住?一大群人做啥都不方便!”池老师抱歉地说“这也没有办法,学校只给我们专业安排六人间。”

明溪心里暗暗高兴,这正合她意,八人间确实不方便,四人间太奢侈,六人间正好,价格适中,设施齐全,人也多些,不至于太冷清。

接下来就是取钱到财务交各种学杂费,到食堂排队买饭卡,然后找到妈妈他们,把行李扛进宿舍。

来到宿舍,已经有两个女生和她们家长在忙活,妈妈和小姨帮着明溪铺床,方扬伯伯帮她收拾杂物,叫她去跟舍管老师拿钥匙。等拿到钥匙回到宿舍,他们已经帮她收拾好一切了,随后方扬伯伯带着他们去附近餐馆吃了一顿饭,他们便把明溪留在学校,开车回去了,妈妈还要赶今晚的夜班车回家。

回到宿舍,只有一个女生和她妈妈在了,明溪坐在椅子上,突然感到很无助,看着窗外天桥上跟她一样搬行李找宿舍的新生们,茫然发呆。虽然高中也是住校,但似乎兴奋更多些,可能那时候想着终于摆脱爸妈的看管,并且只不过在小县城吧。还可以去四姨家,四姨家是那么和谐融洽,爷爷奶奶待她如亲孙女,四姨夫年轻有为,对四姨一心一意,爸爸也经常去看她,从老家带大河里的鲜草鱼去四姨家做给她吃。可现在,小姨和方扬伯伯的关系让她觉得难受和别扭,她不想去找她,大人的世界怎么那么复杂,先是爸妈,后是小姨和方扬伯伯。虽然在高考的前一天满十八岁,但她一直都不承认自己已经成年。

神游时候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回头一看,是那个女生。明溪打量了一下她,皮肤白皙,鼻子小巧,鼻子周围有些许小雀斑,配上她的圆脸,更显可爱,眼睛不是很大,不过有神,身材比例匀称,比明溪高出半个头,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用会笑的眼睛看着明溪说“你好,我叫沙砾”,“沙砾”明溪琢磨着到底哪个“沙”哪个“砾”,茫然地看着她说“明溪”,沙砾拍拍她的头又说“走,一起吃饭去”。

吃完饭又在校园里胡乱逛了圈,回到宿舍,所有人都到齐了,地上随意摆放着各种东西,显得乱糟糟的,沙砾说,这样才有人气,后来,沙砾一直把宿舍叫做“家”。

睡觉之前,大家根据年龄排了大小,从西安来的春桥年纪最大,比明溪大了整整三岁,理所当然当老大,她那一副唱信天游的大嗓门红润响亮,很有当大姐大的气势。某国际大都市来的安雅老二,安雅似乎对自己当老二很不开心,在家里,她是被宠坏了的老小,一直以年纪小自居,没想到宿舍里比她小的女孩那么多,要知道,女孩子的年龄很重要,而且越小越值得炫耀,谁都不希望被别人说自己年纪大。但是没办法,小时候上幼儿园,她得要爸妈哄着才去,而且去一天休息两天的,后来干脆不想去就不去,就这样把年纪在幼儿园的时候耽误了,高中时候的同学又不会无聊打听她的年龄,她那时候也没在意。所以她只能显摆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国际都市人”,开口闭口就是“我们那怎么怎么样”“你们这些外地人怎么这么没有素质”;本地的小四“毛毛”总是很不留情地回击“滚回你那臭地方,想清楚在这里到底谁是外地人”,“毛毛”本名毛喜花,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天下第一土,所以拒绝别人叫她的大名,只许叫她“毛毛”,沙砾排第三,她告诉大家,可以叫她“三姐”,沙砾有一副好嗓子,可以跟刘三姐媲美,而且她家正好广西的。所以沙砾说话有点带着少数民族的口音,在明溪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很舒服,但总被安雅嘲笑,毛毛好几次想替沙砾出头,都被沙砾和明溪拉住了。

明溪排第五。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有点天然呆的童童最小,排老六,她家是农村的,真正意义的那种农村,到县城读高中之前见到拖拉机都会站在路边回味半天。她家兄弟姐妹很多,她正好也是老小,爸妈没文化,上户口时还没给她取大名,派出所的户籍警察大笔一挥,让她姓童名童了。小时候爸妈忙农活,没空管她,读小学的姐姐每天背着她去教室,把她放在旁边的泥地上,给她张废草稿和半只笔,就这样半懵半懂跟着哥哥姐姐们听老师讲课。没想到这孩子天资聪明,竟然慢慢能听懂,也会写很多字,然后四岁时就上一年级了。哥哥姐姐日渐长大辍学打工,家里光景慢慢好起来,所以童童能一直读下去。高中时,哥哥给工地当建筑工时摔断了腿,童童一度想放弃学业,被父亲暴打了一顿才放弃这个念头,努力考上了这个学校。

日子不温不火地过着,花痴的大家马上给班里的男生分了等级,结果发现只能分出非常难看、很难看、一般难看、不难看和稍微有点姿色这么几个等级。班上的女生似乎质量都不错,一下子就排出了一、二、三号班花,跟院里其他专业上大课的时候,总有别班的男生打听这三个班花的电话。安雅对于自己没能挤进班花行列这件事情很生气,认为这些男生自己本身长得不怎么样,更是没有品位。更可气的是,跟班花之一走在路上时,遇到本班男生,总是有人跟她们打招呼,自己独自时,那些男生目光略过她的头顶,直接从她身边擦过。

大学的时间太闲了,一天没有多少课,明溪总是想着如何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充实起来,而不是这样无所事事。她想着学其他人在天桥上摆地摊卖点啥,可是又抹不开这个面子。去图书馆看书,但总感觉心是浮躁的,看小说还好,看其他书就总是犯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就偶尔无聊去图书馆借本小说看看。到网吧上网,她是个游戏白痴,上网就是聊聊天,先后见过几个网友,都是吃顿饭后,有意无意给她发一些不靠谱的短信,吓得她赶紧把这些号码拖进黑名单。

沙砾似乎很忙,有时候还翘课,经常叫明溪帮忙答到,但是不管多晚,她都不会夜不归宿,不过回到宿舍,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毛毛开玩笑说“看我们的三姐今天又被哪个野男人凌辱了”,沙砾这时候总是把头发放下来,弄乱,说“这才是被凌辱后的样子”,然后作势要去捏毛毛的胸,毛毛吓得跑开,大家嬉闹成一团,安雅端着咖啡杯,用小巧的勺子搅拌着咖啡,冷眼看着这一切,樱桃小嘴轻轻吐出“庸俗”两个字。

明溪对沙砾和安雅她们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很好奇,总是问她们这是干嘛的,那是干嘛的,沙砾总是耐心地给明溪介绍“这是精华,补水用的,这是眼霜,这是睫毛膏,这是眼影,这是眼线笔”。看着沙砾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抹抹画画,明溪总是很羡慕,在来上大学前,她连防晒霜都没有见过,以前夏天从来不抹啥,冬天脸干就擦点宝宝霜。沙砾想教明溪化妆,被她拒绝了,要被老爸知道,那还不被打死啊,不过对于一些肌肤护理,明溪还是接受的,所以才一个学期,她就有模有样地跟着宿舍里的人贴面膜了,出门前也记得要抹防晒霜,睡觉之前用洗面奶洗脸。她在一步一步向如何做一个女人靠近,虽然每次跟舍友们逛完街,浴血奋战之后提着各种战利品挤公交车回学校,她都要忍不住向天长叹“做女人真他妈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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