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晓画曾想当年,不经世事,也靠着胡乱本事自救过几次,同时把自己推上过几次绝路,而当下也是她觉得最为惊险一次。
之后她去到蜀山,为此特意探寻过灵澈当年琐事。
原来六道轮回,神界早已在万年前的那次五界战乱被摧,而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灵澈上神,传闻这位上神冰清玉洁,无上美貌,只要见过她,无论你是人妖魔神仙鬼,无一都会她迷得神魂颠倒。
无论她在哪里,一举一动,即便静静站着,亦是绝伦风景,可见天姿绝色。
这灵澈嘛,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她虽无心做祸水,世间六道逼她做祸水,原因就是每次六界混乱,都能见到她安抚的倩影。
安抚着安抚着,后面六界混乱得特别厉害,从刚开始的小打小闹,到最后的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大乱。
正应念了她临死的那句:“吾无心祸乱天下,天下却因吾所乱,吾乃致根本,故以飞灰湮灭之举,惩戒神道凌乱,用六道轮回之常态,泯灭神道,万年重修,再故封神,归神域一片安宁。”
真是决裂啊!晓画暗暗的想。
而眼前的鬼头竟是六道凌乱的主谋北城冥,可见对灵澈用情之深。
而现在,晓画意识到知道自己的命被这鬼头捏在手中,偏偏她又看不清他的样子,心中那股荒凉实在难以言说,在寒冷的夜风中,生生打了个冷战。
转而一想,可灵澈若死,他怎么能感应到灵澈就在这屋中。
除非在这屋中,有着灵澈封印他时,残留的神家物件,或者其他,可是她千思万想都没有想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不是屋中唯一的女子晓画本人。
而是她怀中的宝宝。
难道宝宝为灵澈转世?可北城冥一出口,让晓画如同醍醐灌顶,惊得一身冷汗,脑中梗塞。
“是灵澈的……孩子。”锐芒一闪,在黑夜之中,阴风席来,他一抬手,一股无形吸力朝宝宝扑来。
“不。”晓画的惊起,把宝宝护在身后。
宝宝感受到她的轻颤,紧抱住晓画,“娘亲——”稚嫩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如同冉起的明月。
“他是我的孩子。”他叫我娘亲,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一个区区凡人怎可能生出百万年难一遇的神胎。”北城冥冷笑一声,一挥手,挡在前面的安昌靖,“唰”的一下被无形给甩开,他面色大骇,直接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再‘嗖’的一声,晓画倾身向前。
阴气浓郁了,刹那杀机四浮。
“娘亲——”晓画被狠狠甩了出去,宝宝惊慌叫道。
“坏人,你是坏人,我要娘亲。”宝宝嚎嚎大哭道,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声音回荡在窒静的黑暗里,越发显得可怜。
金芒一闪,天空红云彤彤滚来,晓画已被人接住,她还未反应过来,却以厉声喊道:“人渣,还我孩子。”
“欺负弃妇弃女还有孤身带孩子他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找他爹那个抛妻弃子没良心的单挑!”
“他是谁?”北城冥把宝宝禁锢在空中,宝宝眼巴巴地看着晓画,嘴里不忘叫娘亲。
一口一句娘亲即便晓画再淡定,也把晓画铁石般的心肠给搅碎成一瓣一瓣,实力太悬殊了,她一股脑门子直冲地喊道:“丰少阳!”
北城冥疑道:“丰少阳是谁?”
晓画紧紧抓住刚救她的那人的衣袖,直接甩出一句话来,“孩子他爹呀,快救救我们宝宝。”
“丰少阳!”晓画脑门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没办法,谁让她只知道丰少阳一个修仙者的名字,可当她喊出这个名字时,明显感到杵在她后面的人,揽她腰的手微有过一瞬的紧劲,勒得她憋足气。
也正是因为这股手劲,让她本能把后面的人给推出去。
天太黑,黑到两人近在咫尺,依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又是一个小半仙。”北城冥语气透着轻蔑。
那人并未松手,揽着她临空一跃,惊鸿一闪,速度极快,让北城冥‘咦’了一下,晓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无形之中,两股风力在空中交锋,应该是在斗法。
两人跨立在一旁,她感觉腰中手一松,她却紧抓住他,恳求道:“你一定帮我救宝宝。”
“我不是孩子他爹吗?”声音带笑,轻松接道。
黑夜里,晓画浑身骤然一震,这是一把怎样动人心弦的嗓音?
那么醇厚,如饮沉酒;那么清越,如闻丝竹;那么柔煦,如沐春风……像黎明破晓时那一缕红光拨弄琴弦,直直扣入人心底的那一根弦。
话音一落,这声音仿似狠狠刮了她一个耳匡,她平生第一怀疑这两年当娘亲的经历,是不是让自己的性子变得真的太放荡了些?
可不待她细想,他已放开她,再用他动人的嗓音说道:“等我。”
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晓画在黑暗里点了点头,她隐约见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似带笑意,晓画心中一悸,见他黑影掠过,已脱口而出道:“小心。”
她不知这句‘小心’可能传到他耳中,可狂风已席卷整个山谷,到处充斥着飞石横走碰撞声,树连根拔起撕裂声,呼呼的风声如海上巨啸。
在巨大的自然分裂面前,晓画感觉人是如此的渺小,芸芸无助。
隐隐中,她还能分辨出宝宝的抽泣声,这时候他的一句句‘娘亲’的呼唤,让她的心渐渐宁静下来。
想办法,对,她不能坐以待毙,想办法……可是,她究竟要怎么做呢?斗法吗?她一点法力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宝宝的异能才得以坑蒙拐骗抢。
一想起安昌靖御剑飞行的飒姿,法力必定不弱,可一遇这鬼头,还不是半死不活的。
北城冥说他也是一位小半仙,她一时无力问苍天,只能在他的结印里来回踱步,怎么帮他呢?灵澈?晓画眸光一亮,鬼头在这里守候万年,就是为了一个回复?
“鬼头,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把灵澈的下落告知你,你不是说宝宝是灵澈的孩子么?”首先要让那鬼头住手才是上计,可她不知道那鬼头能不能听见,只能用最大的嗓音朝外喊道。
一语过后,她显然感受到结印外的风声小了许多,而宝宝的抽泣声也响亮了许多。
“万年前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声音阴寒至极。
晓画一怔,显然忽略了她与他同时接收到安昌靖刚说的讯息,更小看了鬼头的记忆。
突显一只无形的手,霎时掐住她的脖子,冷汗惊得一身,她呼吸困难,在空中手舞足蹈,宝宝哭声越大,嘶声哭道:“娘亲……娘亲……坏人……快放开我娘亲,爹爹快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