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凉如水。
今晚的朱雀街很静,非但跟以往一样没有一个普通的路人路过,连巷子深处的狗吠声都没有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股诡异的气氛,只是在这气氛中又平添了一份肃杀之意。
沈三生与柳依依肩并着肩在各个巷子里穿梭着,他们的速度很快,快到只能看见两道人影。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这些天,白天沈三生作为一名普通的销售员在第三区的电脑城打着工,夜晚则化身红桃J跟柳依依一起像现在这样穿梭在大街上搜索着那些借着黑暗犯罪的面具客。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可是两人却还没有碰到一个面具客,这跟往常有了太多的不一样,所以两人的眼中才会有所疑惑。
忽然有两个东西从他们的正面飞了过来,两人眼中的疑惑突然就变成了震惊。
两人同时侧身躲过了那两个飞过来的东西,那两个东西就掉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两个东西掉在地上之后又滚了一些距离才停下来,从那两个东西上流下了液体,慢慢的漫过周围的地面,柳依依跟沈三生分明看清楚了那液体是红色的,还能闻道丝丝的腥味,那液体竟然是血,是人的血,那两个圆圆的东西竟然是人的头,两个头一胖一瘦,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赫然正是茂苟兄弟!
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两人的前方,慢慢的走了过来,这是他们今晚在朱雀街看到的第一个面具客,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第二个和第三个面具客出现在他们左边居民房的屋顶,第四个四五个出现在他们的右边,他们突然回头后面又出现了第六个和第七个,一共七个面具客比以往任何一个晚上还要多出现在了两人的前后左右,将两人围了起来。
“面具客与面具客之间可以争斗,但这前提是必须有利益关系,比如为了地位、比如为了金钱、比如为了女人,但如果只是为了毫无意义的东西就对另一个面具客出手那么下场就会跟这两个人一样。”说话的是那个穿着斗篷的面具客,看来他是这七人当中的发言人。
事实上他所说的话虽然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典籍记载,但却是面具客世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面具客与面具客之间必须因为利益才能争斗厮杀,否则将被视作异类群起而讨伐。
沈三生的心沉了下去,茂苟兄弟的死让他感到悲痛,甚至自责,如果当时能够挽留茂苟兄弟大概他们也不用死了吧,忽然沈三生的声音冷了下去:“什么是无意义。”他有些生气了。
斗篷男说道:“就像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情,红桃J!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不该干涉面具客们的活动而对他们出手。”
沈三生终于知道他所说的无意义的事情是什么了,原来阻止面具客们的犯罪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突然他感觉好悲凉,放生的大笑了起来。
斗篷男,不解道:“你笑什么?”
沈三生道:“我只是觉得很悲哀。”
斗篷男沉默了一会道:“这就是现实。”
沈三生沉默的说不出话来了,情绪非常低落,忽然他想到了身边的柳依依,他就觉得自己的肩上的担子变得沉重起来,柳依依是他拉入伙的,可是现在却因为他多次面临危险。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是柳依依的手,柔软无骨,柳依依向他投来了安慰的目光。
柳依依轻轻的说道:“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跟你站在一起。”
没来由的沈三生的内心感到一阵温暖,是啊,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有朋友了,他怎么能够这样沮丧,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了么?真是不应该。
斗篷男似乎已经失去耐性,说道:“是你们自己自裁,还是让我们七人出手。”他很自信,事实上他也有自信的资本,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在场的七个人本是活动在这条朱雀街独来独往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他们尽情的犯着罪孽,经历不少的战斗,却依然能活到现在,他们不认为这是他们的运气,他们更多觉得这是自己的实力,本来他们还会跟以往一样没有交集但却因为一个叫红桃J的走到了一起,他们更加的自信,而且茂苟兄弟的结局也正好印证了他们的自信不是盲目的。
沈三生道:“我不会坐以待毙。”
斗篷男笑了,笑的同时他也已经出手了,同样那余下六人也动手了。
几个回合之后,双方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沈三生跟柳依依被七个人包围了起来,但沈三生跟柳依依的身上已经有了几处伤口。
另一边,面具下斗篷男冰冷着一张脸,按照他的想法,现在两人应该已经死了,但他们没有死,仅仅只是受了几处不痛不痒的伤,他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他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他烦躁的原因是他的自信动摇了,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其余六个人,他们同样也很烦躁。
可是就在这时他们却突然变得冷静了下来。
空气骤然一冷,一道人影自几人对峙的街尾徐徐走来,离几人越来越近,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面具客,他身上的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腰间别了一把剑,准确的说是一把断剑,剑身虽然从中间断裂,断口也参差不齐,但剑锋却透着森寒的光,剑身赤红,也仿佛沾了血一样,他带着一张很破旧的面具,面具依稀还能看到一些裂纹,但那藏在面具下的那双眼却仿佛剑一般锋利、冰冷。
黑袍男继续徐徐的走,经过堵住沈三生跟柳依依后路的两个面具客,那两个面具客仿佛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任由黑袍男经过,黑袍男经过了沈三生和柳依依,又来到了斗篷男的面前,斗篷男似乎也被冻住了一样没有动,黑袍男就经过了斗篷男,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他的面前没有人一样。
“站住!”
斗篷男终于能动了,一股莫名的耻辱感涌上心头,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在黑袍男出现的刹那他的心颤抖了,而颤抖的原因竟然是黑袍男的那份气场,这严重的伤害了他那颗自尊心,从他的身边经过,仿佛没看见他一样,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出声拦住了黑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