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缓步前行,他的袍子依然在风中鼓动,猎猎作响。
“我让你站住。”
斗篷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烈的恼怒,再一次被无视,他的自尊再一次受到伤害,他的忍耐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黑袍男还是没有理睬他。
“我让你站住,没有听见吗!!!”斗篷男咆哮一声,身形暴动已然拦在了黑袍男的面前,黑袍男终于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冰冷、锐利的眼,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杀神一般冷漠,斗篷男的眼睛在对上黑袍男的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又不争气的颤抖了一下。
斗篷男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旋即又为自己的这种行为而感到羞耻,我在害怕什么?我们有七个人难道还怕他不成,斗篷男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似乎也起到了效果,他也终于敢和黑袍男对视了。
可是斗篷男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将黑袍男拦下来的理由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将黑袍男拦下来?难道他要跟黑袍男说,是他刚刚路过的时候吓到了他?他还要脸,虽然他的脸上带着面具别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
这时他注意到了被围在中间的沈三生跟柳依依,他的眼睛亮了,他终于找到了拦下黑袍男的理由了,他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骄傲,沉声的说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这个理由看来是很合理的一个理由了,但黑袍男又开始向前走,与他擦肩而过,鸟都没有鸟他,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一切,他跟那两人并不是一伙的,他只是路过而已。
黑袍男一动,斗篷男又是吓了一跳,他的那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他不能忍了,转瞬间,他的右手已握成了拳头,朝着黑袍男的后脑砸了过去,面具下他的那张脸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可是他的拳头却打空了,不知怎的黑袍男就避开了他的拳头,继续前行。
反而是斗篷男因为来不及收回拳头,连带着整个身体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摔个狗吭屎。
勉强稳住身形,斗篷男惊怒交加,丑态毕露,最后一丝的理智也彻底化为冲动,咆哮道:“你麻痹,老子要杀了你。”
一拳朝着黑袍男的面门砸了过去,这一次黑袍男没有躲,只是轻轻的抬起一只手,斗篷男的拳头就再也无法前进半分,与此同时黑袍男抬起一只脚朝着斗篷男的腹部踢了过去,斗篷男的身体呈现一条弧线倒飞了出去,狼狈之极,实力的差距已经很明显了。
疯了,斗篷男要疯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再一次朝着黑袍男冲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斗篷男再一次飞了回去,如此重复。
斗篷男最后一次飞出去时落下来的时候是趴在地上的,先是有些发懵,然后迅速的爬了起来,他做出了一个只有农村里的老妇女才会做的动作,跺着脚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他们是一伙的!”看来他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理智,知道打不过要喊人。
于是,七个人就暂时丢下了柳依依跟沈三生不管,将黑袍男围了起来,但仅仅只是围住,谁也不敢先动手。
因为黑袍男的手里已经多了把剑,那把剑不知怎的就到了他的手里,一柄断剑,裂纹参差不齐,但剑脊通红,仿佛沾了血一般,散发着冷冷的光,几人看到了就不敢动了。
对峙了片刻,斗篷男还是忍不住先动手了,因为在他看来他受到的侮辱最大,如果不能报复回来,他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完全已经忘记实际上从始至终黑袍男都没有挑衅他,全都是他自己在自找羞辱罢了,斗篷男一动,余下六人也壮了胆,也一起动了。
七人动的同时,那柄残剑也动了,很快,在空中留下一片残影,残影围成一个圈,然后以圈为中心爆发一股强烈的杀气,向着四面攻来的七人袭去。
七人被这杀气震慑,急忙收回攻势,但已是来不及,七人应声倒地,身上已是在各个地方留下了伤痕。
仅一击就将七人逼退,一边的柳依依跟沈三生看的目瞪口呆,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这还是在黑袍男因为一些原因而不能发挥全部实力的情况下做到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自尊心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他会成为支持一个人前进的动力,但有时候,一个人因为它也会智商捉急,而这七人显然属于后者。
他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已经被黑袍男糟蹋的不成样子,就像一个刚刚入世的少女被人夺走了第一次一般,他们愤怒、他们羞耻所以他们要报复,要找回场子,所以尽管他们当下心有余悸却立刻被那份屈辱所衍生出来的愤怒所淹没,所以他们又准备朝着黑袍男冲了上去。
黑袍男的眼神变得更冷了,他本不打算杀了他们的,但现在他改变注意了,尽管这可能会让他的伤势再一次复发。
可是就在这一刻,一股钻心的痛突然袭遍他的全身,捂住心口,他的身体已无法站稳,单膝跪地靠着那柄残剑他才勉强撑住身体不倒下去,他没想到在这个眼上他的伤势竟然复发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七人心中一喜,再不犹豫,朝着黑袍男冲了过去。
又是一阵残剑的残影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半弧,黑袍男即便如此还是成功的逼退了正面突袭过来的几人。
可是他的后背呢?他只是成功的逼退了他面前的几人,可是七人是从各个方向围攻他的,那道剑影不是一个圈只是一个半弧,所以无法保护他的后面。
可是他却没有受伤,因为他的后背出现了一个人,人们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达那里去的,但他就出现在了那里。
但柳依依却是知道的,是的,是瞬步,是沈三生才从茂苟兄弟那里学到的。
沈三生用瞬步及时的来到了黑袍男的后背,并将后面突袭的三人的攻势给格挡掉了。
“你没事吧。”沈三生问道。
黑袍男摇了摇头。
这时柳依依也加入了进来,局势变成了3V7,三个人背靠着背,像极了在一起肩并着肩作战多年的队友,场面也陷入了僵持,黑袍男的痛在消减,事实上他的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反复无常,已经困扰他很多年了,现在他的伤又好了,虽然他的能力还是只能发挥一部分,但已经足够了,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已经能够战斗了。
风卷起地面上的树叶跟废纸片,只闻黑袍男的黑袍在烈烈作响,还有那七个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沈三生冷声道:“你们快点离开,今后我不想在看到你们。”
七人就连滚带爬的逃走了,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良久,一切回归平静。
“你不应该放走他们!”这是黑袍男第一次开口说话。
沈三生反道:“虽然之前你动了杀机,可是最后你也没有杀死他们。”
黑袍男又不说话了,将那柄剑重新插到腰间,转身便走,走前还是说了两个字:“谢谢。”
沈三生突然急道:“你很强,不如加入我们吧。”今晚的遭遇让沈三生知道力量的不足,自己以后的路还很长,他需要增加小队的实力,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黑袍男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可是黑袍男却没有理会沈三生,依然继续前行。
“哎,等等,看得出来你的身上应该有伤,加入我们也好有一个照应。”情急之下沈三生说出了这么一个理由,但他知道这个理由是不可能说服孤傲的黑袍男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期待。
但结果他失望了,黑袍男没有理他,沈三生心有不甘,又道:“难道你就不想用你的能力为百姓做点事情吗?这个城市因为面具客的犯罪已经变样了。”
黑袍男终于停下了脚步,觉得有戏,沈三生继续道:“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打小我就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走出大山,到城里去看看,为了这个梦想我积极的准备着,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到了城里,但我却悲哀的发现城里的世界跟我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样,不过是披着繁华的外表罢了,面具客们尽情的用着自己非凡的能力为所欲为散布恐惧跟灾难,普通人竟然能够无视他们的存在麻木的活着。当我发现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很痛同时我也很茫然,可是在我最茫然的时候,却是爷爷在临死前跟我所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跟我说一个人的能力越大,就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去守护一些需要守护的人。”
黑袍男冷笑一声,终于还是回过头看了沈三生一眼:“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
沈三生道:“可是如果不去做就一点改变的机会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袍男却再次转身走了。
沈三生失落的垂下了头,可是就在这时黑袍男却顿住了脚步,他的心口又是一次钻心的痛。
一个小时过后,黑袍男出现在了沈三生的小屋里,沈三生此刻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的脸上泛着喜色,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后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黑袍男也去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那张脸比沈三生的脸还要白,病态的苍白,他的脸颊还有一处十字伤疤,看来是一个经历风雨的人,此刻他的脸上还残留痛苦之色,最近他的伤势发作的似乎频繁了起来,沈三生跟柳依依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喜色。
沈三生笑着道:“秦大哥,今晚你就将就的在这住下吧,依依明天也会为你另外租一间房子住下的。”
秦萧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的道:“我只是暂时打算加入你的小队。”
沈三生和柳依依连忙称是,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怕屁股走人,就这样沈三生的小队又迎来了新的成员。
秦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