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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人

川子正满脑子空白,不知在想什么呢。屎蛋突然一叫把川子吓得一哆嗦,以为他大白天见鬼呢。川子缓过神来,顺着屎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倒在墙角处……

“咦?看着有点眼熟……”

川子单手摸着自己后脑勺,自言自语道。

“川子哥你怎么忘啦?就是那个,在路边死了娘的小姑娘,我还……”

屎蛋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似乎有什么秘密差点露馅儿似的。然后伸着舌头看向川子。

“哦……我想起来了。是她呀。当初看她也不到十岁的样子,她居然也到了这里,真不容易。可她怎么躺在地上,难道死啦?”

川子一边看着地上的姑娘一边嘀咕着。但猛的转过头来看着屎蛋道:

“你小子刚才说,你当初还怎么啦?是把自己的干粮分给她了,还是……”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川子哥的眼睛。我就把干粮分给他一口……就一口。”

屎蛋看着川子,瑟瑟的吐了下舌头。从川子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他分明不信屎蛋的鬼话,说是给了一口,但一口粮食能走二百里?一口粮食能让一个将死之人活这么多天?就算没有把干粮全给她,也得给了一大半之多。

川子正琢磨着屎蛋的话,耳边又传来屎蛋懦懦的声音。

“川……川子哥,她是不是死啦?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过去看看。能在此相遇也算缘分。如果是死了,咱把她埋了也算对得起她了。要是还活着,就看看是否还有救,在城里与路上不同,我们能帮就帮帮她。”

云丰粮行的仓库里又新来了五个伙计,不是别人,正是逃难过来的栓柱一行人。栓柱本是小商贩,以前常到载都郡来贩货,对这云逸城也算了解。得知云丰粮行招伙计,便领头报了名签了约。还别说,因为栓柱有经商的经历,便被安排了个把头的小职务,这把头的职务是多高呢?云丰粮行从上到下有掌柜、管事、把头、伙计。

“栓把头,云丰粮行让你当仓库把头,可以看出行里对你的重视,希望你能好好干,将来还可能成为这里的管事。一会儿我带你去熟悉一下仓库和你的伙计,以后你们就要一起为云丰做事了。”

这说话之人是一个秀面书生,一身长衫,手握折扇。别看他表面文文弱弱,其实却是个武林高手,在江湖上还有一号呢“玉面判官——孙让”。在云丰他是账房先生,同吕不才一样也是云逸门的外门掌事。栓柱虽然对他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他是仅次于掌柜的存在,所以栓柱在一旁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毕恭毕敬,马虎不得。

“孙先生放心,云丰对我恩同再造,还收留了我,我一定尽心尽力,把您交代的事办好。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邹一下眉头。”

“嗯!好。你先回去吧,把仓库的事情安排好。我交代你的事要记住。”

“是,先生放心。”

栓柱走了以后,孙让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眼睛微眯,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他起身出了堂屋,转身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布置简朴,没有太多摆设,只一张床,一个茶几,两把椅子,墙上还挂着一幅田园山水图。仅此而已。孙让来到画前,那画上有山有水,还有一座小茅屋。只见他嘴唇微动,像是对画说了什么,随后他周身灵光一闪,整个人便没入那幅画中。

云逸城街上

川子和屎蛋正查看着女孩的情况。

片刻之后,川子突然喊道:

“她还活着,好像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屎蛋听说她还活着,自然安心了几分,但得知她病了,却又皱起眉来。他们可没钱给她看大夫,这能不能活下去还得靠她自己了。

川子将小女孩抱起来,放在了一块破木板上,皱着眉,看着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姑娘,不是我们不救你,实在是我们没那个本事。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兄弟俩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人有贵贱福有薄厚咱且不说,就连自己的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生灵如草芥。人想要苟活于世都不容易。

忽然,川子像鬼魂附身似的,脑中灵光一闪,冲屎蛋说道

“屎蛋,你家祖上世代行医,你爹也是咱村远近闻名的郎中,你可见过这病症,你爹可有说过这病怎么治?”

“这……我哪知道,我虽然也看医书,但都是讲解药材的,这医病救人的我可没看过。”

“没事,你先给她瞧瞧,看看你爹有没有救过这样的病人。我们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听川子这么说,屎蛋也没有再辩驳,事实也就是这样,如果再得不到医治,这小姑娘恐怕挺不过明晚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当初帮了她一次,索性也就再帮一次。就算没有把她医好,但也对得起良心了。

屎蛋站到小姑娘面前,仔细观察回想,看看是否能从父亲那里借鉴到一些经验。别看他才十一岁,做事的态度还挺认真。他一边观察一边嘀咕

“面红、耳赤、舌苔发黄、体热,这是…………这是风热。”

见屎蛋说出了病症,瞧出了病情,川子连忙在一旁插话道。

“你可确定这是风热?这病你可知道怎么救?”

“嗯。知道。这病好治,她之所以昏死过去,八成是因为数日没进食,加上发热造成的。只要一副柴胡汤,保证药到病除。”

听屎蛋这么说,川子也欣喜不已。但这愁字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虽然小姑娘的病还有救,但是他们哪钱抓药啊……

“屎蛋,这药……”

“川子哥,你放心。这瞧病我不在行,但这采药嘛……我可是从小便跟着爹爹满山跑的。现在午时刚过,我出城一趟,酉时天黑之前我一准儿回来。你用这布蘸了凉水给她敷在额头上。”

说着,屎蛋从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一块来,递给了川子。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就在屎蛋出城不久,又有一个鬼头鬼脑的人影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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