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野捏了捏手里的丹引瓶子,心里盘算:“不管他是学校里的哪个老师装扮的,就凭他对我的关注程度,八成是要暗中点拨我练功的窍门。就像以前看武侠剧《笑傲河海》里的那个隐士高人一样,点拨关门弟子,却不留名。上次怪我太着急,没看准,把他吓跑了。今天我要抓住机会,看他怎么说。”他装作没看见斗篷怪人,打开丹引瓶子就往手腕上倒去。
斗篷怪人果然是关注他的练功举动,跳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说:“又弄这个破玩意干什么?”
尹野这下全明白了:“果然被我猜中了。”
但他脸上不好显现出来,还是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你挡着我练功做什么?快放开。”
斗篷怪人非但不放手,反而一扭一拍,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法,那瓶丹引就到了他手上。
尹野原就不是真要把丹引倒在手上,因为刚才已经倒过一次,差点没走火入魔。他这么做,就是想看看这个斗篷怪人对他的事到底了解多少。
就听斗篷怪人说:“你再这样练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尹野心里一片明亮:“他果然知道内幕,我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嘴上继续演戏说:“少吓人,我这么练,一甩手就能劈出剑气爆闪,厉害着呢。”
斗篷怪人说:“那你用剑气爆闪来打我试试。”
尹野手上挥剑作势挥去,挥出半招就停了。他说:“你抢了我的丹引,我怎么还打得出来?”他说的实话,刚才丹引发生作用的那股爆发力已经过去了,他现在除了普通剑招,根本劈不出任何剑气。
斗篷怪人大笑,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尹野脸上。尹野脸上火辣辣的留下五个手指印。
尹野摸着脸,用剑指着斗篷怪人,大叫起来:“你打我做什么?”
斗篷怪人笑嘻嘻地说:“我就是打你,怎么样?”
叭的一声,尹野左边脸又挨了一下。这一下力量更大,打得他眼前直冒金光。
尹野这下火大了,挥剑就刺。斗篷怪人一闪身就躲开了,身法飘忽不定。尹野刚想追击,眼前一花,又被他袭过来,一巴掌又打在脸上。
尹野被打得火冒三丈,放开手,狂挥着剑,要跟斗篷怪人拼命。什么吊胃口,什么试探的戏码这下全演不出来了。他一边追砍一边在心里大骂:“老疯子,就是老疯子!亏我刚才还以为他是个隐士高人,我瞎了眼了。”
斗篷怪人却完全不把尹野的攻击当回事,飘来飘去,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就像打鼓一样打上瘾了。
不管尹野怎么攻击,怎么防御,斗篷怪人只要一晃身,一伸手,他脸上必定就会响起一声清脆无比的巴掌声。
尹野一整套《南风剑初略》里的招式差不多耍完了,连斗篷怪人的衣角都没能碰到一下,脸上却足足吃了至少三四十下耳光,又红又肿。
尹野忍着脸上的疼痛,咬紧牙关继续追击。那斗篷怪人躲避的方式也越来越奇怪。开始只是在尹野身边左挪右闪,后来渐渐拉大了距离,跳到三四米外。
最后尹野实在受不了了,大叫一声:“好啦,不打了!”
可斗篷怪人却不放过他,跳过来,两手同时开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噼里啪啦一通打。
尹野大骂:“老子跟个你拼了!”也顾不上招式,像发疯一样乱砍。
可斗篷怪人早就又跳开了,站在十米外,仿佛是等着尹野去追砍。等到尹野追上去,手上只要稍微一慢,脸上就又会中一个耳光。
到后来,这距离更是拉大到了二十米外。尹野早就不想再打,可他已经停不下来,一停脸上就会中招,被斗篷怪人这鬼影般的身法带动着,变成了一边跑一边打,累得筋疲力尽。
斗篷怪人却不管尹野的死活,越玩越高兴。眼见尹野动作迟缓了,他打耳光的频率也增加了。
尹野脚下一绊,跌在地上。斗篷怪人扑过来,又是一阵左右开弓。尹野只觉得怒气从五脏六腑中蔓延而出,左手腕上的疤痕一阵跳动。胸腹之间一股强大的热力呼应而起,交织盘旋,形成一个膨胀扩张的气团。
他猛然从地上跳起,反手甩出一剑。斗篷怪人立刻跳开,躲开了他的剑锋,可尹野这时的剑锋却不一样了。剑锋上泛出了红光,随着他这一挥,一道血红色的剑气爆闪而出,直冲斗篷怪人后背。
尹野自己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剑气爆闪吓坏,连忙大喊:“小心——”
就见人影一晃,斗篷怪人已经从那道红光前消失了。尹野眼前一花,斗篷怪人又站在他面前。那道红光打在了一颗大树上,大块树皮爆裂。
斗篷怪人转头看了看那大树,再转头回来,点头说:“这就对了嘛!”伸手把那丹引瓶子递到尹野面前。
尹野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斗篷怪人把瓶子塞进尹野手里,说:“这东西,以后少用。”
尹野接过瓶子,向斗篷怪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斗篷怪人身形又是一晃,人就不见了。树林深处传来他的声音:“小鬼,晚上回去敷敷脸……”
尹野抚着红肿的脸,满心疑惑:“刚才明明没有滴丹引,为什么也会出现剑气爆闪?难道说,这死老头是故意打我,诱导我使出剑气爆闪?我擦,打得也太狠了……”
尹野先把剑插回剑鞘,用两只手揉了一阵脸,感觉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才把剑又拔出来。他再次挥了几下剑,红光没有出来。
但他却一点不着急了,因为那种热力膨胀的奇妙感觉,他已经体验过了,不会再忘记。他闭上眼睛,存想左手腕上的疤痕,再调动脉力,胸腹之间果然又出现一股热力。他慢慢引导着这股热力,不断堆积旋转,手上聚力一吐,挥剑一甩。
“嘭”的一声,那血红色的剑气又出现了,像一道闪电击在地上,炸出一尺见方的小坑。
尹野心里大喜:“原来是这样,不用丹引也可以做到。这下我就不用再担心,那吞噬脑浆的脑残感不会再出来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