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灵空大师的谈话让于啸天吃惊不小,如果那黑衣女子真的仅仅是一个什么使者,那么她身后又有多少武功更为高强之人?她身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组织?她为什么要与灵空大师为难?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使于啸天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中,天渐渐的亮了……
于啸天慢步来到后院,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正在领着弟兄们练功,当然,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家常动作。
于镇海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见父亲过来了,走近喊了一声:“爹。”
“嗯,”于啸天盯着领着弟兄们练功的那个汉子对于镇海说:“有恩是个好帮手,以后在外面遇到事情你要和他商量。”
“是,孩儿记下了!”
“有恩,好了,歇会儿!”于啸天朝那汉子喊道,“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汉子忙走了过来,一面用手抹去头上的汗水,一面说道:“掌柜的,有啥吩咐?”
“走,屋里说。”于啸天道,“镇海,你也来。”
于镇海和那汉子对视一笑,跟着于啸天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不大,正面摆着一张方桌,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于啸天坐在了靠右首的一把。然后指着对面靠墙一侧的两个小圆凳对于镇海及那汉子说:“你们俩坐在那儿。”那汉子显然有些吃惊,连说:“不敢,不敢。”于啸天佯怒道:“叫你坐你就坐,要不我可生气了!”那汉子还要推辞,早被于镇海一把按在了圆凳上,然后于镇海也挨他坐下。
“有恩哪,你今年也快三十了吧?”于啸天道。
“回掌柜的,二十九了。”
“哦,整整十九年了,记得当年我把你从城墙根带回家时,你才像这桌子高……”
“扑通”一声,那汉子忽然从圆凳起身跪下,“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流落街头,差点饿死,要不是掌柜的大发慈悲,我陈有恩哪有命在?只要掌柜的一句话,我……”
“快,快起来,你这孩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于镇海早将陈有恩拉起坐下。
“有恩,知恩图报是对的,我当时给你取名有恩也是这个意思,但我不是要你去赴汤蹈火,而是要你和镇海结成生死兄弟,一同努力,共振镇远镖局。”
“有恩不敢……”
于啸天举手打断了陈有恩的话,“你知道,我就镇海这一个孩子,现在有我,有事还可商量,可是我也这把年纪了,终有一天要撒手。到那时,镇海该和谁商量呢?更何况,干咱们这一行的,常年行走在外,遇事突然,那又该和谁商量呢?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人实诚,头脑清楚,靠得住,又是和镇海从小玩大的,感情也深,所以此人选非你莫属。你说呢?”
“既然掌柜的这样说,那……”
“那,那,那什么那,快给爹磕头吧!”于镇海早已按耐不住,急着往前推陈有恩。
陈有恩一头磕了下去。
“好,好,等哪天选个好日子,让你俩正式结拜!好了,暂且这样,你们先出去吧。镇海,去看看你师父去。”
于镇海和陈有恩说笑着出了门。
于啸天长叹一声,站在窗前痴痴的向外望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于镇海跑了进来:“爹,你看,师父他又走了。”
一封短信递到了于啸天手中——
啸天,镇海:
我身上之毒基本已清,闲坐无趣,还想出去走,请勿牵挂。如有他事,再行联系!
灵空草草
“既然这样,也别过于牵挂,灵空大师本也惯于云游四海,就随他去吧!”于啸天道。
于镇海只好默然点头。
又过了几天,于啸天果然定了日子让于镇海和陈有恩正式结拜,并指定陈有恩为镇远镖局的大镖头。
结拜之后,镇远镖局断断续续接了几单镖,于镇海和陈有恩配合很是默契,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于啸天自然放心不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天气已到了十月中。
一天五更,天色还是一片朦胧,只听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管家开门后,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跌了进来,弱弱的说了一句:“快,清水河边,断桥……”话还未尽就昏了过去。
管家正不知如何是好,于啸天,于镇海,陈有恩都闻讯赶来,于啸天忙命人把人抬进客房,然后又让陈有恩去门外看看有无异样。
客房内,于啸天伸手去试探男子的鼻息,稍作停顿后摇了摇头。
“爹,看他的手!”于镇海道。
只见男子虽已断气,但一只手却紧紧地贴在胸口。于镇海轻轻地移开他的手,摸了摸衣服,从里面摸出一封书信,拆开递给于啸天。
于啸天双眉紧蹙,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封简短的血书——
啸天兄:
见书当别!黑风使者心狠手辣,逍遥庄已遭灭门之灾,弟有孙女韵婵,望兄尽力送至山东蓬莱岛三仙道长处,弟死亦……
血书未完而尽,可见是在仓促中写的。于啸天不知如何是好,又是黑衣使者!定了定神,好像想起了什么,忙道:“这人进门后可说过什么话?”
“好像是说了句什么清水河边,断桥……”管家应道。
“快,镇海,你和有恩带几个手脚利索的弟兄,速去清水河边的断桥处找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于镇海扭身出门,正碰到从大门外探视回来的陈有恩,说明原委,二人忙招呼几人匆匆出门。
于啸天不住的在地上踱来踱去,福建逍遥庄也是威名赫赫,是江南武林英豪时常聚会的地方,庄主方起英当年和于啸天一见如故,义结金兰,情同手足。和于啸天一样,方起英最爱结交武林中侠义之人,来往侠客,只要路过逍遥庄,方起英必要挽留小住,一起畅谈江湖,品乐人生。方起英年轻时曽拜蓬莱岛三仙道长为师,三仙道长师兄弟三人以“掌仙”、“酒仙”、“剑仙”闻名江湖,是以方起英的武功造诣也是江湖一流,加以后来经常与各门各派的英雄交流切磋,造诣更臻化境。方起英育有一子方四海,从小拜南海独行侠玉面佛为师,学成归来后,也是江湖上名声鹊起的少年英雄。逍遥庄上下百十口人,各个惯于舞枪弄棒。竟然被黑风使者横扫灭门,真是令人骇然。
不过,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必须要看个清楚。于啸天叫来两个可靠的汉子:“你俩速骑快马去福建逍遥庄探个究竟,注意,要谨慎行事!”二人领命而去!
清水河边,于镇海和陈有恩等顺流而行,可是一无所获,也并没有什么断桥。
“有恩,咱们在这清水河边也不知抓过多少次鱼,玩过多少次水,你见过这附近有什么断桥吗?”于镇海道。
“我也正纳闷呢,什么时候也没见过呀!”
“那他说的清水河边,断桥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是不是他认错地方了?”
“哦,明白了,快走……”于镇海拉起陈有恩就跑。
原来这条河经过外城时分为东西两段,西边的一段鱼虾竞游,河水清澈,被人称为“清水河”,东边的一段靠近城郊,人们的日常污物都堆扔到河边,臭气扑面,人们都唤作“臭水河”。可是最开始的时候整条河都是叫做“清水河”的,所以,在河中间立了一块石碑,上书“清水河”三个大字,可外地人初来乍到,还真分不清这“清水河”和“臭水河”,那男子定是将这“臭水河”当作“清水河”了。
还未到臭水河边,远远地就闻见一股恶毒之气。于镇海和陈有恩屏住呼吸,放眼望去,河水左右两边堆着乱七八糟的污物,蝇虫之声不绝于耳,肮脏秽物脚下丛生。
于镇海和陈有恩虽是自小经常在清水河边玩闹嬉戏,却从未到这臭气熏天的臭水河边。他们忍者臭气掩鼻前行,走了一袋烟的功夫,果然看见有一座小小的断桥,因年久失修,杳无人迹。
看见了断桥,于镇海和陈有恩带着几人飞奔过去,桥面上并无异样,陈有恩往下一探身子,只见一个桥洞下面有一个带盖竹箩筐,箩筐用一根绳子系着,另一头系在桥洞上方的石桩上。
陈有恩忙让于镇海看看,于镇海点点头,陈有恩小心翼翼地把竹箩筐拉了上来。
二人着急的掀开了盖子,里面是一件带血的衣服,撩起衣服,下面有一个女孩瑟瑟发抖,瞪着眼睛盯着众人。
“别怕,叔叔是好人。”于镇海一把抱起了孩子。
……
镇远镖局,大厅内。
于啸天正在询问寻找女孩的前后,于镇海和陈有恩交替答对着。
白玉莲拉着换洗过的小女孩出来了,众人看时,那女孩粉嘟嘟的圆脸,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甚是可爱,都笑了。
说过几句,玉莲道:“爹爹,那我们先出去了。”于啸天点头答应。
“好了,小韵婵,和宝儿玩去。”白玉莲拉着女孩出去了。
院子里,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地追逐,打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