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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灭门之灾(二)

几天后,到福建逍遥庄探听消息的那两个汉子回来了,带回的消息在预料之中。

逍遥庄被血洗,全庄上下无一活口。

残酷的现实再次重重地击打着于啸天的精神世界,他预感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整个江湖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镇远镖局也不可能置身其外,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于啸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入夜,镇远镖局的一间房内,于啸天坐在那张方桌旁,于镇海和陈有恩并排坐在下边的圆凳上,三人默然无语。

沉默良久,于镇海开口了:“爹,你倒是说话呀。”

“镇远,有恩,以我之见,江湖上又要出乱子了,只怕,我们镇远镖局也会牵扯其中。”

“有这么严重?”于镇海问。

“嗯,还记得上次你师父中毒的事吗?”

“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实话跟你说吧,给你师父下毒的,血洗逍遥庄的都是一人所为,哦,准确的说是一伙人所为。”

“啊!”于镇海和陈有恩同时叫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黑衣使者!”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于啸天三人向外看时,灵空大师已飘然而至。

“师父,您怎么来了?”于镇海问。

于啸天忙把灵空大师让到方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

“啸天,镇海,武林恐怕要陷入一场灾难了!”灵空大师一本正经的说。

“真有这么严重?”于镇海半信半疑。

“嗯,从我上次中毒到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黑风使者的魔爪乱施淫威,祸及武林各大门派及江湖侠义之士,现在的江湖已是乌烟瘴气,人人自危呀!”

“那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就没人想想办法?”

“唉,说来也怪,黑衣使者一干败类总在夜间犯恶,而且手法麻利,几乎不留活口。所以,竟然无法防范。”

“那这么说,我们只有等死了?”

“目前来看,还没有好的办法?唯一可行的,就是加强自我保护。啸天,镇远镖局向来行侠仗义,威名赫赫,我怕也是这干败类的目标啊!”

“嗯,大师所言极是,我也曾这般忧虑,没想到这一天竟这么快的到了。”于啸天答应道。

“那就这样,我还要赶往河南,武林盟主赵飞远约定天下英雄于三天后在少林寺召开聚会,共商击杀黑风使者大计。我须在三天后赶到,事态紧急,不宜耽搁,就此别过!这次进来,就是要告知你们务必要多加小心!”灵空大师语重心长的说。

“师傅要赶夜路?”于镇海道。

“嗯,事情要紧,必须赶路!”灵空大师道。

“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啊!”于镇海道。

“保重!”灵空大师衣袖一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灵空大师的这次探访,让镇远镖局上下都紧张起来。

于啸天特意嘱咐于镇海和陈有恩,除了大门口增设十个精干的弟兄把守外,让其余的弟兄分成三班,不分日夜的巡逻守卫。

几天之后,并无异样,扬州城也不见什么黑衣使者的踪影。

一天傍晚,晚饭刚过。于啸天心事重重的站在大厅门口,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呆立不动。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看武林一场灾难来临,自己又无能为力。方起英之托又该何时动身?自家人的安危该如何保全?镇远镖局的将来又将如何?这一串串的问题让他寝不安席,食不下咽。

天慢慢的黑了,管家让一个汉子点亮了一盏盏灯笼。于啸天正要转身进屋,一道亮光迎面飞来,于啸天顺手接住,是一纸飞书。看看四处无人,于啸天进屋,走到灯前,展开了书信:久闻镇远镖局行侠仗义,威名赫赫。如今恶徒逞凶,江湖中危机四伏,不才有心无力,现有金银些许,愿奉献正义,惩恶除害。听闻天下英豪齐聚少林,共图大业,乞求镇远镖局护送为安。(明日五更城南娘娘庙门恭候!)无名叩谢!

看着这封书信,于啸天思潮起伏,看样子,这是一位侠义善士,想要为惩恶除害出力,又不想牵扯进来,镇远镖局理应配合尽力,但当下家中有事未尽,怎能再生事端?到底该如何是好呢?于啸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夜已深,于啸天,于镇海,陈有恩三人又围坐在一起。

“爹,这一镖我们镇远镖局一定要接,而且是无偿的接。”于镇海道。

“接是该接,可问题是……”

“干爹,您是不是担心……”陈有恩道。

“是啊,但凭着一纸书信,很难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啊?”于啸天说。

“那这样,明天五更,我和有恩带上车马人手前往娘娘庙,等靠近时,我先带几人上前探看,有恩带人在后以防不测,如若无事,就载货出镖,不然就与恶徒拼个你死我活!”于镇海愤愤的说。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镇海,有恩,你二人先去挑选几个精干的弟兄!”

紧接着,于啸天又命人加强巡逻,又提醒众家人注意提高警惕。镇远镖局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四更时分,于镇海,陈有恩,带着车队人马摸黑出发了。

行至距娘娘庙还有二三里的时候,陈有恩带着车队人马停了下来,在路旁的一片小树林里藏了下来。于镇海则带着几个精干汉子继续前行。

黑暗之中,古老的娘娘庙若隐若现,还有几十步的距离。于镇海转身安顿大家埋伏在道路两边,他自己一人施展轻身功夫飞掠前行,等到近前,一个翻身越到庙顶,看看并无异样,又跳下来,手捏一把钢针,进了庙门。打量四周,再入神殿,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四只木头箱子。为防意外,于镇海用剑一一挑开,验过之后,终于放心。

这才跳将出来,告知众人,一面又给陈有恩等发信号。

天亮时,众人早已将四箱财物运回镖局,于啸天的心中稍稍安稳了些。

稍作休息,于啸天又召集大家商议:事不宜迟,明日出发。

整整一天,镖局上下忙忙碌碌。

于啸天作出了安排:于镇海陈有恩带队护镖,把镇远镖局最精干的四十名镖师带上。又驾一辆马车,把白玉莲及宝儿,韵婵安置其中,随镖前往。只有这样,才最稳妥。

第二天早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出发。

白玉莲拉着宝儿和韵婵,走到于啸天跟前:“去,亲亲爷爷。”两个孩子扑上去一边一个,亲了一口,宝儿说:“爷爷,你不跟我们走吗?”于啸天用手轻轻地摸着两个孩子,连说:“好,好,你们先去,爷爷过几天就去。”顿了一下,说:“走吧,去找你妈妈去。”白玉莲默默地接过了孩子。

“镇远,起镖!”于啸天洪亮的喊道。

“爹,您保重!”于镇海道。

“起镖!”于啸天好像没听见于镇海的话。

在沉默中,于镇海跨上马背,起镖了……

一路向北,渐行渐远。

镖师们一路说笑,半路休息时休息时逗逗孩子,竟也不知苦累。

一日傍晚,镖队行至山东边上,投宿在一家小客栈中,用过晚饭,大家都闲坐聊天。

于镇海跟陈有恩说:“有恩,已至山东,这单生意大半已完。明日起来吃过早饭,咱们分作两路。你带几个弟兄,护送韵婵去往蓬莱岛找寻三仙道长,我带着玉莲宝儿,护送大队人马到少林完镖。”陈有恩点头回应,二人又谈了一些闲话,各自回房。

房中,白玉莲正在逗两个孩子玩耍,见于镇海进来,两个孩子迎面扑了上去。心想明天这两个孩子就要分开,于镇海心中也是不忍。因为一段时间以来,这两个孩子早已难舍难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于镇海和白玉莲对视无语,又逗了一会儿孩子,熄灯而眠,于镇海又特意查看了一番才和衣躺下。

良久,于镇海仍无睡意,忽然听到异样之声,斜眼看时,果见窗前身影恍惚,顺手一枚钢针掷出,只听扑通一声,人影倒地。于镇海推门而出,陈有恩也闻讯赶来。借着月光一看,于镇海和陈有恩都大吃一惊,因为此人一身黑衣,只留两只眼睛,正和灵空大师所说的黑衣人相符。两人决定:此地不宜久留,连夜出发。

于是急忙叫醒众人,大家早已入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镇海一说,大家顿时惊醒过来,马上赶车起身。

出了客栈,朝西是一条小路,两边是一片密林。

除了车轮碾地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出奇的静。

于镇海和陈有恩都不敢有一刻放松,倏地,数声惨叫,已有几个弟兄倒下,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

“有恩,带队快走,我断后!”于镇海道。

“哈哈,”一声清脆的少女笑声传来,显得诡秘异常,“走得了吗?”

于镇海听音辨位,一把钢针抖出,竟如泥牛入海。

那边,陈有恩正杀的难解难分,眼见一道黑影飞起,于镇海出剑拦下,一上手,于镇海就觉得对手真不一般,力道绵长,似有似无。又过几招,只听见陈有恩大叫一声,于镇海料想凶多吉少,于是出招狠毒,全是两败俱伤之式。

“哈哈”又是一声笑,于镇海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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