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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2女贞路的怪事

女贞路4号。

小惠金区。

萨里郡。

暖春的气息拂过这个美丽而又整洁的地方,宽阔的道路两旁栽种着高高的法国梧桐,翠绿色的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吹出了让人心醉的感觉,那么安详又那么舒适。

高高的整齐的小惠金区是一个小康的中层住宅区,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每一个主妇都最爱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向他人展示,如果你在这里住了6年以上,你就会注意到女贞路4号的德思礼一家,也许德思礼太太那超出人两倍长的脖子就是在栅栏间张望所致。

这家的男主人弗农.德思礼是格朗宁公司的主管,看起来很胖,但不是和蔼的胖乎乎,事实上他看上去非常难以相处。他还留着大胡子,看上去就象只用超强力胶水粘满胡子的阿富汗猎犬,紫红色的脸庞一生气时就会变得涨红,短而粗的脖子,高大的身材,尽管外形骇人,但是主妇们谈起他都是羡慕的,佩服的。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爱家,爱孩子,没有其他男人的花言巧语,为人踏实。

说起他的妻子,佩妮.德思礼,主妇们也要竖起大拇指,因为这个金发的瘦高个女人很会打理她的家,儿子,丈夫无一不是幸福,快乐的。

如果说德思礼夫妇是一对矛盾又和谐的夫妻组合,那么他们的儿子就真的是这对夫妻中的不和谐因素了,噢,如果你愿意叫他达达,我更愿意叫他“戴假发的猪”。

尽管德思礼太太瘦得惊人,但是她的儿子却没有遗传到她的苗条身材,圆圆胖胖,长着浓密的金发——如果你愿意称他为海藻,我会对你的审美观产生怀疑。蓝汪汪的小眼睛使他看上去像一只腹中满是坏水的老鼠,还总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充气过多的氢气球。

好吧,这个孩子虽然才5岁,但是已经是这一片大部分孩子的老大了——一切来源于他的高大(?)身材和吃不完的零食。他的脾气非常糟糕,你经常会看到从德思礼家的墙内飞出各种东西:有毛绒玩具,手表,小家电,有一次还扔出半截吃剩下的甘蔗。如果你也是在他们家蹲墙角捡东西的,一定别忘了带把伞——说不定哪天就扔出块中华民族的伟大传统武器——板砖,其杀伤力之大,难以想象。

好吧,我们在说达利.德思礼。你永远也别希望从他嘴里听见几句好话——至少他妈妈不在面前时是这样,这孩子典型的两面三刀。常带着孩子们做坏事,比如上周,费格太太家的那只最好看的猫就被达利带着几个坏小子剃了全身的毛,美丽的咖啡色皮毛被他们用来烧火,结果烧到了安顿先生家的长毛犬身上长毛犬变成了炭黑犬,害的安顿先生被布鲁托咬了,住了好几天医院。

尽管如此,他妈妈佩妮总是说“我们家达达小宝贝是最可爱的孩子了!”说的最多的是“我们家达达又瘦了,多吃点好好补补。”这类的话。

综上所述,这就是一个普通幸福的家庭,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但是实际上是——他们家常发生怪事。尽管佩妮.德思礼一再强调自己家有多么普通。

曾经去过德思礼家做客的人说起对他们家的印象最深的东西,不是那美味的饭菜,不是精美的装修,不是舒适的环境,而是那个在楼梯间的碗柜。明明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但是德思礼家的碗柜似乎装了神秘的东西,深棕色的纹路仿佛吸引人去观察,探求。但是你一靠近,眼尖的德思礼太太一定会把你拦下,笑笑说:“普通的碗柜,里面装满了杂物,没什么好看的。”越是这样,越是吸引人。

6月13日,今天是德思礼家儿子达利的生日,一大早,弗农.德思礼开出自己的小轿车,快活的带着妻儿去外游玩,今天他们要去游乐场,为了这次出行,达利耗费了不少眼泪(装哭可耻!)平时在达利的哭闹下嘈杂的家顿时安静了下来,像在冬日般冷寂。

“他们,..出去了吧?”在昏暗的碗橱里,光线隐约透过缝隙,带着破旧眼睛的哈利就贪婪地抱怀坐在最靠阳光的地方。

“我知道的,不可能有我,佩妮姨妈一家多么幸福啊!怎么会要我这个小怪物参与其中呢?”哈利喃喃道,“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脑子不好,都讨厌我,可是我都懂的,只是不愿说啊。我还记得那天妈妈的血溅在脸上的温热,弗农姨夫踢我时的痛苦,麦克医生为我擦拭时的细心,佩妮姨妈抱我时的温柔......”

哈利记得,一切全部改变在那天:一岁半自己和达利坐在床上,达利吧他推下了床,然后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漂浮了起来,很快就看见了佩妮姨妈惊恐的目光,也许其中还有担忧和羡慕和痛恨,可那又怎么样?从那以后,生活里只有姨夫姨妈的冷眼相待,达利的欺侮,碗柜的暗无天日,一年之间,自己可以出碗柜的时间不过只有黑夜。不得不说那令人讨厌的能力出奇的好用。

闭上眼,哈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去用那种能力,即使不喜欢,但对外面阳光的渴望实在太强烈,不得不用了。

只听见“吧嗒”一声,碗柜外的锁开了,哈利像以前那样,轻轻推开门,小心地掬起一捧阳光,感觉到一种焕发新生的喜悦与充实由内到外弥漫开来。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哈利走出客厅。

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可以看见姨妈家精心修剪的草坪和碧绿草坪上的美丽小花,在目力所及之处还可以看见纯白栅栏外的一小片世界,多么小又多么大啊!可惜我不能出去。

哈利就这么定定的趴着,一直看着单调的草坪也不枯燥,瞧啊,碧绿碧绿的多像妈妈的眼睛!就这样从晨光熹微到暮色降临,哈利终于感到了时光的流逝,于是恋恋不舍的离开窗台,返回昏暗的碗橱,还不忘把地毯上的灰尘掸去。

这个孩子的举动,被一些邻居看在眼里,他们很想知道这个可爱的孩子是谁,但是在这个尊重隐私的国度,他们是不会过问的。于是那个孩子成为了女贞路的怪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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