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紫薇圣地例行三年一度的猎珠时,一弟子不小心惊醒了一远古烈兽。那远古烈兽已有数千年生命,性烈如火,在修行的时候被紫薇圣地的人惊醒,暴怒之下,穷追那紫薇圣地的弟子。当时紫薇圣地几位长老拦截不住,幸好紫薇圣地的那名弟子别的功夫虽然不是一流,但逃命的本事却是不少。一路上使了不少手段,先是使出虚空隐秘,被那远古烈兽生生吼破了虚空;追逃不久,那名弟子又使出了流星赶月,这是紫薇圣地的三大密法之一,运用到极致时,可瞬行数十里,但那远古烈兽奔行极快,那紫薇圣地的弟子几番使用流星赶月,将那烈兽甩下数十里,但是过不多久,又被追上。
那名紫薇圣地的弟子好不容易奔逃至岐山,神力几近干涸,正在绝望时,却见一怪兽自山谷中步出。那怪兽浑身雪白,身负七彩祥瑞,不怒自威。那远古烈兽原本嚣张至极,但远远的见了那怪兽,却匍匐在地,安静异常。那名紫薇圣地的弟子趁隙逃逸。
经过事后回忆,紫薇圣地的名宿一致认为那怪兽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白泽。要知道白泽现世,意味着圣人将出。即便那头怪兽不是白泽,那也是绝世之宝。要知道当初那只远古烈兽,紫薇圣地的几位长老联手也未能拦住,可那远古烈兽却如小兔见了百兽之王一样,由此可见那怪兽的强大。
这样的异宝,紫薇圣地如何能放过。当下连同紫薇圣地圣主在内的大批高手达者尽出,赶往岐山。
但是消息不知怎的却泄露了出去。岐山附近的心月圣地,青州的雪山云家都得了消息,纷纷赶至岐山,至于稍微远一些的世家圣地,也都在陆续赶来。
地处黄州的三合派自然也知道了这一消息。三合派掌门古无明召集本派的三大长老议事,三人各执一词,杨臣极力主张前去碰一碰运气,即便什么也得不到,也可让三合弟子增加见识阅历。
但是秦长老认为去岐山于炼丹无益,不过是徒费精力而已,坚决反对。
古无明原本正在为难,杨臣是自己的舅子,不好得罪,而秦长老炼丹有方,这些年自己在修炼上能有进境,对他依赖甚多,自然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叶知秋却是认为去也可不去也可,三合派得到消息时候,几家圣地世家已经赶往岐山,去了肯定是得不到什么的,但是一路增加见识阅历,却也不错,就当是仿效世家的猎珠吧。
叶知秋一句仿效世家猎珠却提起了古无明的兴趣。
所谓猎珠,便是各个世家圣地,每隔一段时间,由几位长老甚至名宿带领本派弟子前往一些著名的荒野或者禁地,捕猎异兽以获取其内丹,来提高自身修为,或者取用其身体的一些特殊材质,炼制武器,也可以顺道采摘奇花异草,炼制丹药。而在降服或者猎杀那些异兽时,也可以提升实战经验。可谓一举数得。
古无明听得一句仿效世家圣地,顿时心痒痒。带领三合派走向强大常胜,追赶世家圣地的远大理想,古无明是没有的,但俗话说的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不上人家强大,但是摆一摆名门世家的谱,那总是可以的吧。别的不讲,先把规矩派头立起来再说。
于是,三合派派出杨臣及叶知秋两位长老,带领一干弟子,前往岐山碰运气猎珠去也。
云郎是无意去的,开玩笑,对于云家,他是避之不及,还敢巴巴的凑上去?说不定云家某位长老堂主与那个二世祖相熟,到时候要与自己这个西贝货亲热一番,或者要带自己去大雪山赏雪谈论人生理想甚至人生归宿,那时候谅三合派也不敢不放人,谁能罩得住自己?岂不完蛋大吉!
于是云郎很自觉的对叶知秋长老道:“长老,云郎实在是不适合去猎珠,云郎自知本事低微,没有收获倒是小事,只怕拖累同门,那可就罪过大了。不如就在派内潜心领悟修行。”
叶长老倒是忠厚之人,修为已经到了风轮境巅峰,通过历次检查,早已知道云郎的情况,经文或许是熟悉了,但是运功聚气诸般法门,却是生疏的很。点了点头正待答应,杨尚却跳了出来。
“叶长老,云郎虽然进展缓慢,但是也不可小觑,那天他一动不动,就震断了罗格的脚趾骨呢。”
“哦”,叶长老转头看着云郎道:“有这等事?”显然对于杨尚的话不太相信,要向云郎求证。
杨尚见叶老头子不相信自己,心中微微恚怒。但是此时的重点是针对云郎,怎么也要让他一起出去,才好借机寻他晦气。如果等到自己猎珠回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至于叶老头子不相信自己,暂时还没有办法,且待以后。
云郎支吾道:“弟子哪来那么大本事,弟子并不知道所为何故,罗师兄就踢了我一脚。或许是罗师兄的脚原本就有伤吧。”
云郎两句话轻描淡写的把问题带向罗格动手的原因,当然自言不知何故,倒也所言非虚。不是存心要隐瞒。
叶知秋点了点头说:“也是,你记熟经文不过才几天,哪里就有什么进展了?更遑论震碎罗格的脚趾骨,那至少得到水轮境。”
杨尚见叶知秋轻易便相信了云郎的话,心中恚怒,但知道这个老头执拗,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把当日的事情全给抖落出来,只怕自己烧不了一顿责骂。便笑道:“长老说的对,但是掌门说的是这次猎珠历练,是新近子弟都要去的。云师弟自然是新近子弟,出去看看也好,再说,长老一路陪伴,随时可以请教,也不耽误修行。”
这番话说来头头是道,叶知秋深以为然,便道:“既然如此,云郎你也跟着一块去吧,不要有其他想法。”
云郎心中暗叹倒霉,但是事以至此,只得先答应,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岐山是万万去不得的,在中途找个理由回来就是。
不过两三天的时间里,云郎头晕,腿软,拉肚子的毛病就得了个遍,严重影响了大家的行程。
这天刚一准备启程,云郎便找到叶知秋,只道肚子又不舒服了,便跑向茅棚。叶知秋虽然好脾气,但见云郎如此抗拒前往岐山,也不由得有些恼了,只道云郎吃不得苦,便道:“既如此,云郎且先住下,实在不适,先回山吧,咱们先走。”
杨尚心道:如此也好,你一个人回山,我正好找个由头在路上收拾你。
于是跟着一众同门出门,过不多时,便故作恍然状,直呼:“哎哟,我的水壶忘在客栈了,你们先行,我稍后赶来。”便抽身回转,田英光向来能够领会杨尚的心思,便道:“我陪他一起回去,好有照应。”众人也不疑有他。
云郎待众人走远,便也起身回山。不多时,转入山路,杨尚与田英光便追了上来。云郎知道二人来意不善,但想着毕竟是同门,最多被他们刁难一番,太过放肆的事情二人也绝不敢做,也就放心。
田英光将云郎拦住,笑道:“你当日将罗格震伤,蛮有本事的嘛,现在切看你能耐如何,有没有本事将我的腿也震伤。”
田英光不过十六七岁,杨尚还要稍微小一点。两个半大小子将云郎拦住,云郎哭笑不得,心道:早知如此,便和木盛一起去寻访大头和买买提好了,虽然有耽误修炼般若经,但是总不至于被两个小孩子欺辱。
杨尚不知云郎如此多想法,见云郎沉默不语,还只道是云郎轻视自己。心中大怒,道:“和他罗嗦那么多做什么,给他点厉害瞧瞧。”
田英光听到杨尚这么说,挥手就像云郎打去,云郎头一偏让过,反手推了田英光一把。云郎毕竟高过二人许多,这一推竟然将田英光推了个趔趄。
“奶奶的”,田英光未料到云郎敢还手,骂道:“真是找死。”下手越加毒辣。但他修行虽然较云郎久,境界也比云郎高,已经过了海底轮境,到达水轮境。但动起手来,不过是身手敏捷些,要祭出法宝来还不够。
而云郎占了身高的便宜,虽然落在下风,但却不至于立即落败。
杨尚暗骂了声废物,默运神力,一把小剑渐渐出现在手里。那把小剑不断变大,到了尺许的时候不再变化。上上叫了声“去”,那剑便直奔云郎飞了去。
云郎听的背后呜呜作响,知道是杨尚暗算,立即转身。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朝自己飞来,心中大骇,连忙躲避,对田英光踢来的一脚就闪避不及。
田英光眼见云郎无法闪避,一脚就格外用力的朝云郎小腹踢下去。刚一接触,就发出咔嚓两声,紧接着就觉得一阵剧痛朝袭来,田英光立马抱腿倒地。一边叫还一边哭叫道:“他妈的,你的,你的肚子有古怪。”
云郎正想着糟糕,这一脚要挨实了。结果确实是挨实了,但奇怪的是自己却没有感觉,对方却抱腿倒下了。
杨尚心道:“上次罗格踢到他的肚子,脚就受了伤,这次田英光亦是如此,只怕这蠢材的肚子真的有古怪。”心中这样想,动起手来就谨慎了很多,驱动短剑专朝云郎的手臂大腿刺去。
云郎见一柄明晃晃的短剑在自己周围飞来飞去,只得东躲西藏,不多时,便已经衣不蔽体,遍体鳞伤。心道,早知道如此,当日便不应该逞一时之意气,把赤精丹给他好了。躲避中慌不择路,云郎被一道坎绊倒,骨碌碌朝着一道沟滚了下去。周身的伤口在溪水中一浸,更是痛入骨髓。
云郎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突然听得上面杨尚问道:“你能不能走路?”田英光道:“恐怕得在前面雇辆车”,哼了声又道:“也不知那蠢材怎样了,可别摔死。”
杨尚虽然能驭物伤人,但是祭出飞剑那么久,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远远的朝下看了一眼,便道:“躺在那不动了,估计是摔死了吧。不过是少了个蠢材而已。这个天下是修士的天下,不能修行的废物,死了又如何。”
云郎听得心中既惊且气,哪里还敢叫出声来。
杨尚扶着田英光一路骂骂咧咧的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估计杨尚去的远了,才敢站起身来,浑身又冷又痛。低头一看,只见衣衫破败处满是剑伤,伤重的深入寸许,轻的也划破了皮。云郎撕下破败的衣服,将流血严重的几处伤包扎住。心中发狠道:姓杨的年纪轻轻,便已如此狠毒,长大了还得了!今日之仇,他日十倍讨还。但想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超越对方,即便是超越了杨尚,那也不过是超越了一个水轮境的修士而已,有什么好自豪的?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自己实力不够强,就回不去。但若是说要等到实力够强,那至少也要到他觉境,至少要超过木青,这样一想,心中未免有些气馁。
正如此想着,却听得背后一人哼了声道:“真是没用,长的倒是人高马大的,连个小孩都打不过。”
云郎转过身,只见一个人身披红色斗篷,虽然面对着自己,但却双眼望天,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道:你既然这样说,那刚才就是看见了,见死不救,也不是什么好人。便不理那人,找了根木棍拄着,一拐一拐的往回路走。
那人身形有如鬼魅,转眼便拦在云郎前面,傲然道:“你是不是在骂我见死不救?”
云郎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眼窝深陷,长着一只鹰钩鼻,嘴唇干瘪,面如草灰,只吓了一跳,道:“你我非亲非故,凭什么就一定要救我?”
那人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够对,难道沾亲带故就一定要救么。”见云郎不语,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救你?”
云郎心中怒极,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自己不过是蝼蚁一般,哪里敢将不快露出来,于是淡淡道:“你若救我,我自然感激你,你若不救,那也只是我技不如人,与你无关,我也不来埋怨。至于为什么不救,于这件事情并不相干,不相干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
那人愣了下,道:“你这人倒有点意思。我且问你,你腹部既然能震断对方的小腿,可见玄功深厚,可为什么不祭出法宝和那人相抗呢?”
云郎心道:我要能祭出法宝,我和和那两个小畜生客气!便淡淡道:“我没有法宝。”说完便欲绕过那人离开。
那人一把抓住云郎,腾空而起,一只独角兽从云中显现,双脚跪地,俟那人坐上,便腾云而起。云郎大惊,“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咧嘴一笑,真是比哭还难看,云郎见了,心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丝恐惧。“我就是赤丹尊者”,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多半不知道。不过你不知道不要紧,跟我走就是了。至于我要坐什么,要等下才知道。”
云郎急道:“我要回三合派。”
但赤丹尊者毫不理会。云郎被赤丹尊者横担在那只独角兽上,脸朝着下方,只见云雾弥漫下,山川河流不断倒退。如此飞了多时,那独角兽缓缓降下,在一处洞府停下。
赤丹尊者一把提起云郎,走近那洞府,那只独角兽则在外面山谷中四处悠游闲逛。
洞外的风光旖旎,洞内却是略显阴暗。赤丹尊者拎着云郎一路往下,那洞内每隔一段,洞顶就有一盏铜灯,发出暗红色的光,光线幽暗,地下只是隐约可见。
一路向下,那洞越来越宽阔,突然转过一个弯,赤丹尊者突然停下。云郎往前一看,面前竟然是一道悬崖,阵阵阴风扑上来,黑暗中不知道下方有多深。一侧山崖上,有着一道窄窄的栈道,每隔数丈便有一盏发出暗红色光线的铜灯,蜿蜒向下,直至视线尽头。往上一望,漆黑一片,不见天日,料想是到了山腹之中。
云郎瞧得腿脚酸软,还来不及多想,赤丹尊者拎着云郎沿着栈道,一直走了下去。云郎身子悬空,两只脚在栈道边上磕磕碰碰,想着栈道下就是无尽深渊,只吓得七魂出窍。
好不容易走完那栈道,一道石桥出现在眼前,石桥对面,是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尊鼎,鼎逞青色,鼎内雾气缭绕,隐约可见一片红色。
赤丹尊者上前,伸手在石门上刻下一道符文,那符文绿光流转,融入石门之中,石门上的那尊鼎内红光大盛,继而吱呀一声,石门洞开,一阵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又转过几道弯,道了一间石室,室内陈设简单,就一石几一石榻,石壁上嵌着数颗明珠,因而石室内倒比外面明亮。
云郎心中忐忑不定,那赤丹尊者把云郎往地上一扔,冷冷道:“来了这里就不要乱走动。”说完便走了出去。不多久,出来轰隆隆的声音,估计是那道石门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