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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算

世间万物最怕比较,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陷入比较漩涡的人是最纠结、最痛苦的,莫愁即是如此。

断崖之行彻底让莫愁死了心。之前莫尘的鲁莽举止令莫愁感到反感和恐惧,这时候的她想起了莫凡的种种好处,即便莫凡仍旧是个不善言辞、相貌普通的农家少年,但她却强烈的希望莫凡还活着,甚至希望后天和她成亲的是莫凡,而不是莫尘。

每每想到断崖下的云遮雾罩,阵阵绝望感、无力感就会侵袭莫愁的全身,让她浑身变冷,连带着整间屋子进入冰冷之中。

这几天,整个云门都弥漫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息,虽不像普通人那样张灯结彩、贴红描金,却也着实做了些装扮,大殿门口贴了两个大大的红底金字的“囍”字,几条红色的缎带分别挂在大殿四周,随着微风飘荡。

婚礼当天,先是由紫岳主持了莫凡过世白天拜祭仪式。莫凡进入云门只有一年左右时间,他并没有留下什么遗物,莫愁只好对着莫凡灵位简单拜了三拜,上了一炷香。随后她就被几个女弟子拉入后殿,婚礼正式开始。

莫尘是云门大弟子,中土大陆几家有名的门派纷纷派人来送礼祝贺,其中就包括无双城。看着满满的金银和灵石,青泷子和紫岳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殿之中,宾朋满座,各路人等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莫尘更是周旋其中,频频举杯狂饮,那在莫尘嘴下已然死去的无双城葛文辉更是与他亲如兄弟一般,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只是莫愁并没有看到这一切,如果看到的话,她还会嫁给他么。

这一天最高兴的是莫尘,尽管他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两个乡下人而已。

大殿之后的一间新房早已收拾停当,古色古香的家具泛着迷人的光泽,一张八仙桌上整齐摆放了四碟饭菜和一壶酒,一对粗大的红烛照亮了整间屋子,突突跳跃的火苗时不时蹦出几个喜花。一架精致的木床安置在屋子里侧,窗前红色帷幔上绣着金色的龙凤图案,一套崭新的红色被褥整齐铺在床上。莫愁头上罩着红色的丝巾,静静坐在床沿。她在等待着她人生中那个重要时刻,明天,她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少女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内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大白小白伫立在新房外边吸收着月亮的光华。小白时不时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大殿,有点坐立不安,大白则闭目不动。突然,大白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它猛地睁开双眼,看着一条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来。

新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莫愁的耳中。

“美丽,我是小虎。”

莫愁的心狂跳不止,她一把扯下丝巾,一张朴实的面孔映入眼帘。

“小虎,小虎,你是人还是鬼?我是在做梦么?”莫愁有些吃惊地叫了起来。

莫凡赶紧用手挡住她的嘴,“小声点,我还活着,我是来带你走的。”见莫愁疑惑地点头答应,莫凡放下了手。

“莫尘师兄说你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愁急切地问道。

听到莫尘的名字,莫凡咬牙说道:“哼!莫尘这个卑鄙小人!要不是他背后暗算我,我又怎么会身受重伤,若不是那紫岳暗下杀手,我又怎么会掉下断崖!”。说完,莫凡简单叙述了当时的情形。

那日,莫凡和莫尘一进入无双城就被人团团围住,而莫尘则趁莫凡全神贯注与敌人厮杀之时,突然出手,一剑刺中莫凡的后心。若不是莫凡天生与常人不同,心脏稍微偏右一点,莫凡当时就成了死人。

看着蜂拥而上的无双城弟子以及葛文辉、莫尘并肩站在一起的场景,莫凡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发疯似的向莫尘冲过去,在刺了莫尘两剑后才凭借辟尘珠逃离无双城,却没想到半路被紫岳拦住,若不是紫岳为了得到辟尘珠的使用方法,他早就被紫岳一掌打死,在逃到断崖边上时,莫凡眼见无路可逃,想都不想就跳下断崖,他早就发誓,宁可死也决不能让辟尘珠落到像莫尘和紫岳这样的卑鄙小人之手。

莫凡淡淡地讲着那段过往的历史,莫愁却听得胆战心惊,一幅血粼粼的画面展现在她眼前:莫凡一个人在一群虎狼之间奋力厮杀,一个曾经信任的人无耻的暗算与背叛,一个忠厚长者的威逼利诱,一个不甘的跳跃。看到那一个个丑陋的面孔在眼前闪过,而其中一个竟然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莫愁感到一阵阵恶心。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莫愁强忍着问道。

莫凡惨笑一下,“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断崖之下是一处深潭,我掉进水里了,后来靠吃一种奇异果子活下来,也多亏了辟尘珠,否则我也无法回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果然知道辟尘珠的使用用法!”,随着一个声音响起,房门被一觉踹开,莫尘和紫岳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小子,上次算你命大,识相的赶快把辟尘珠交出来,并说出使用方法,或许还能饶你不死,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活!”

莫愁和莫凡愤怒地看着紫岳和莫尘,莫愁看了看莫尘和自己身上鲜红色的衣服,惨笑着问道:“师兄,真是你去暗算莫凡的吗?”

“不错!我还告诉你,也是我们派葛文辉去灭了你们全家的,一切都是为了辟尘珠”,莫尘已经不再做任何掩饰,对于两个将死之人,让他们做个明白鬼或许也是一种善行。

“你们这些畜生”!莫凡大叫起来,冲过去与莫尘战在一处,莫愁也仗剑加入进来。

刚才还清亮的明月被一层云雾遮住,大地变得朦胧和黑暗起来,四个曾经同门此刻却充满仇恨的人正在月光下拼力厮杀。莫凡的快速进步让莫尘吃惊不已,一百天之前还不是其对手的莫凡,此刻竟然已经超出他许多,一套青云剑法如行云流水般,隐隐夹杂着雷霆之威。相比之下,与紫岳对战的莫愁则很快落入下风,只能仗着身法轻灵苦苦支撑。

“掌门师兄,还不助我一臂之力!”紫岳冲着远处低低地喊着,一道巨大黑影快速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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