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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陌上惨遭灭门

“大哥。”人群中一人附在另一人耳边私语。

“没有?”那人有着一双很狭长的眼睛,眯起来让人心觉敬畏。他挥挥手道:“算了,这场戏看的也差不多了,还是得到东西要紧。”然后长目紧盯着妖娆红发的陌上苍。

而陌上苍一察觉到紧盯的目光,就向那视线冷冷望去。无视陌上苍的冰冷视线,火炎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现在天气已晚了,黄昏落日尽数撒在红隐。事实证明,村长家的孩子的确是死了。可是也不知道凶手在何处。但村长认为我、葬、澈、陌上嫌疑很大就被留在了家中。除此外,其余人也散去,包括陌上苍的父母也无奈地回去了。

这里的房间相比原先的房间好上很多,葬和黯月分别住在我的两边。可是半夜,葬又偷偷回来把铺盖放在地上,不容多说就缩进被窝,我都没来得及阻止。此时正巧看见陌上苍带着其弟灵活地跃出院子,我转念一想还是叫起葬一起追了出去。

就在没走片刻,突然传来敲门声,声音很小似乎是怕吵到里面的人,但又想里面的人可以听到。许久没有听到人声黯月又敲了一下,声音比刚才还要大一些。可还是没有回音。正当他准备返回从窗子跳跃进去的时候,有很小的开门声传来,门竟然是虚掩的。

黯月推门进去,里面床上没有一个人。一下子他的心沉到谷底,他本来是想问染墨要不要自行离去。没想到她溜得到很快,居然不等自己就走了。

然后黯月突然想起什么,又跃进夜葬魂的房间,发现也是空无一人——原来,他们两个都出去了,而且没叫上自己。黯月跳出窗外,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他嘲讽一笑,毁了一院子的花木。

我和葬跟着陌上出了村长的屋子,葬敏锐地感觉到还有另外两人同样跟着他们。夜幕中看不清他们,我小声问葬他们是不是村长家的人,葬摇摇头。

我们一直跟在那两个陌生人之后,也观察着陌上的动向。一路跟着竟来到了村外的那个瀑布。

那日因为累极我没有发现这个村在外是设了阵法的,对于阵法我在藏书阁就一直研究颇深,那天也是不经意就走了进去。现在想想,怪不得红隐村这么久都没来人过,也不知道村人是否能走出去。

我和葬躲在树上,借着月光看清了下面躲在灌木丛中的二人,他们衣着光鲜,定不是红隐村内的人。

陌上苍的红发在月光的映衬下很是妖娆,他踏上深潭里靠边的一块石头,跪在上面。那头发一绺一绺红的【陌上承】也同样跪坐在石上。他的眼睛很亮:“哥哥,它为什么要放在水里?”

月光轻轻洒在他身上。陌上苍俯下身去,将旁边一块小石头撬起来:“他的火性太强,需要水来镇压一下。”

小石头撬起来,下边是个石头做的小盒状空间,里面蓄满了水,水中有个火红的东西蜷缩着。陌上苍小心地把它捧起来,小东西一离开水,浑身散发红芒,身上也全然没有湿漉漉的痕迹。它耷拉着脑袋和耳朵,四个爪子和尾巴都无力地垂着,看样子这个可爱的小狐狸很是疲惫。

“炽……”陌上苍口中喊着,顺带还将它晃了晃。陌上承一脸兴奋地看着它,眼睛水水润润的问着陌上苍:“哥哥,我可不可以摸一下它?”

陌上苍看着心痒难耐的弟弟,难得温柔下来:“摸吧。”

陌上承激动地一下跳起来,又蹲身下来,用小手好奇地碰碰炽的爪子。这一碰好像是惊醒了小狐狸,它睁开黑黝黝的眼睛看了一下,当看清是陌上苍的时候,它轻叫一声就扑到陌上苍的肩膀上吊着。然后又疲惫地闭上了黑亮的眼睛。

另一边火运满是双眼放光地看着趴在陌上肩上的火狐,对着同样蹲在灌木丛中的火炎低声道:“大哥,我们动手吧!”那边火炎噤声不语,那火运只好做罢。

树上,我借着月光刚好将那浑身火红的小狐狸看清楚,对着身旁的葬道:“葬,这不会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闯进村里的红毛怪物吧?”

“不,他们说的怪物断然不会这么小,说不定是它的上辈。”葬否定我的看法。我觉得在理,继续盯着灌木丛和瀑布那边。

“哥哥,就是它的母亲让我们陌上一家成这样的么?”陌上承摸摸小狐狸身上的红毛,看着他哥哥。

“是啊……”陌上苍皱眉,“当年炽的母亲奄奄一息,憩在山林中,拖着伤痛,恰好来到我们村外。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因为啊……它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炽啊……”陌上苍摸着炽的小脑袋,托着它的身子让它趴得更舒服点。

“所以,它就带走了祖上,把自己封印在祖上体内,汲取他的灵气,慢慢活下来,但是……”陌上苍指一下自己的红发,赤瞳流露出无奈:“祖上就变成我这样,红发、赤瞳。但是祖上可真是村里的大人物呢,每个人都很敬畏他。说敬畏,还是畏多一点。但一代一代传下来,我们陌上居然变成受了诅咒的人,最可笑的是他们为了辟邪还将村名改成了红隐村……”

陌上苍低低嘲讽一笑,抬手撩起陌上承的一绺红发:“小承,你厌恶这头发么?”陌上承坚定地看着他哥哥,摇摇头:“哥哥……”眼睫上沾染水汽:“小承再也不做傻事了……”

却说陌上一家见陌上承红发是夹杂着的,从小就将他的头发染黑。而他也成为了陌上家唯一一个“没受诅咒”的孩子。

他一直平平静静地过了这么久,自导昨天被村长儿子推到河里。这下这红发就显现出来了,陌上承实在是接受不了,跑回家就被陌上苍拖出去剪头发,但奈何其死活不肯。

但陌上承实在是受不了村人嫌恶的目光,就跑来着瀑布边,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陌上苍才找到泪水哭干双颊通红的他。陌上承倔强地不肯回家,陌上苍便和他一直坐到清晨。然后被父母找到,被押到村长家。

“火运!”火炎对火运道,狭长的双目闪动着嗜血的寒芒。

“好了么?小承?我要放回去了……”陌上苍把小狐狸从肩上拿下来,问陌上承。陌上承不舍地点点头,陌上苍就俯身下去打算把它重新放回水里。

“就是此刻!”火炎跃出灌木丛,跳到河中。

就当陌上苍俯身要将炽放进石盒之时,火运立马冲过来飞起一脚就将小小的陌上承踹入河中。立时,水波溅得老高,陌上承被踹得冲出去好远,坠入河里不知生死。

陌上苍惊觉,马上起身。看到弟弟被踹入潭中,便踏着深潭林林立立的石块往陌上承落水的地方去:“小承!”终于借着月光他看到水里隐隐绰绰有人影。

“小承!”他一把抓向沉在水里的人。而这时,那水中的人一跃而起就抢了陌上苍手中的火狐。隐在水里的人不是陌上承,却是那火炎!他长目带着嘲讽,手中抓着火狐,稳稳立在石头上。

“你!”陌上苍还没叫出来,身后火运又是同样一脚将之揣入潭中。

葬抬手阻止我要发出的银针,道:“我来。”我收手,对着他点点头。葬对着那要逃走的二人勾动右手小指。立时,那二人定住身形,灵魂被定住,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火炎火运。让我愣怔片刻,葬这该是多大的法力啊。

我走过去抢了火炎手中的火狐。小狐狸很迷茫地睁着眼睛,或许是它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小狐狸身上很烫,但我固执地不想放下它,因为它眼珠子黑黝黝地真是太可爱了!

这时,陌上承咽了一肚子水,湿漉漉地又爬上来。这时他第二次落水了,陌上承郁闷地想。可是到底是谁把他踢到水里的呢?他扶额,环视周围,没有哥哥的影子,只有四个陌生的人。

那是?炽?怎么会在他手里?陌上承仔细联系前因后果,随即怒喝道:“把炽还给我!”

我看到那湿漉漉的孩子,指一下没有动弹的火运火炎,对着怒气冲冲的陌上承说:“是他们偷袭里你们。”我把怀里的炽抱给他,“现在呢,一算是物归原主了……”

陌上承挠着脑袋一副迷糊的样子:“大哥哥,不好意思。”陌上承难为情地笑笑,摸摸手中炽的红毛,炽一副茫然地望着他。突然陌上承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我:“我哥哥呢?”

我这才想起陌上苍落水这么久居然还没爬上来,对着小小的陌上承说:“他掉到水里了,别担心等会他就自己爬上来……”

“什么?”陌上承睁大双眼,险些把炽扔在地上。他一副坏了表情,就要往水里跳。我赶忙阻止他,这刚爬上来又跳回去算什么事?而那陌上承心急火燎说:“哥哥不会浮水!”

不会水?我扶额,把陌上承按在原地,捋一下他湿漉漉的头发,说:“没事,我去。”那边夜葬魂还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我就纵身跃进了水里,不禁让那夜葬魂眉头一皱。

我跳进陌上苍落水的地方,晚上光线很暗,我只能借着很淡很淡的月光四处寻找。浮出水面,深深吸一口气,我又埋头下去。往水中岩石那边游去,我看到了一身红衣的陌上。我赶快游向他,游近的时候,发现他双目微闭,红发张扬,清俊的脸上没有表情。

“哥哥!哥哥!这边!”岸上陌上承挥臂喊道。我看准方向就拖着陌上苍往岸边游来。看着陌上苍被陌上承拽上岸边,我不由松口气。夜葬魂伸出手,在月光下他脸色很不好看。我赔笑一声,借着他的手上了岸。

“哥哥!哥哥!”陌上承拍拍陌上苍的脸,然后双手交叠着对着他的腹部压了两下。陌上苍吐出一些污秽物,慢慢转醒过来。陌上苍看到陌上承担忧的脸,不由道:“小承……小承你没事吧?”

陌上承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用从来都是为了别人着想,一点没想到自己的处境。陌上承像是一夜之中似乎长大了那般,笑眯眯地安慰自己的哥哥:“哥哥,小承没事。”

“兄台,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我见陌上苍全然不顾自己反而关心起自己弟弟如何,不由有些郁闷道。陌上苍听了这番话,神色掠过一些不自然,低低说了声谢谢。

其实当他看到小承手中的炽和那边没动弹过多的火炎火运二人,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月光下那调侃自己不会浮水的脸满含笑意,让陌上苍觉得很是尴尬。陌上苍对着担忧的陌上承道:“我没事了,我么这就回村去吧。”

陌上承乖巧地点点头,但又想起怀中的炽。刚想说话,陌上苍就心领神会,将通身火红的炽藏进了袖里。随后我和他们便携着木头一样的二人向村里行去。

村里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半夜却还有不少村人跑来跑去。他们的脸上或喜或忧,神色匆匆。陌上苍突然觉得心头猛地一跳,心情瞬间焦躁无比。他顺手拉过一个要从身旁跑过的村人,冷声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见是陌上苍,浑身就是一惊,想说出发生的事,却又尽数都在喉咙口:“陌上!快回家去吧!”那人的“吧”字还没出口,他便感到陌上苍瞬间远去而迎面而来的风。

而此时,陌上苍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回家。他恨不得长出鸟一样的翅膀立马飞到家门口。而陌上承一听也知事情不妙,赶紧就跟在哥哥身后。只是他火候尚浅,远远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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