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认为,隐王当年于海神岛的经历,为他第一次真正的叛逆奠定了基础。更有人认为,若是没有海神岛对隐王的影响,很难想象其后很多事的发展。”
——摘自《樊音英雄传?隐王篇》
“呃,前辈,我并没见过灵女殿下,樊音幅员辽阔,找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隐熠镇定一下继续说:“不如您告诉我些灵女的特征,若是晚辈有幸见到,一定会将灵女殿下送回海族,您看如何?”
“其实不必麻烦送灵女殿下回来,少侠也不必知道谁是灵女,”清姥姥笑得狡猾:“只要见到美人都多照顾就好了。樊音是灵女殿下的劫数,我们也不好太违逆上天。”
一阵冷风吹过,隐熠忽然觉得清姥姥根本就是在报复他擅闯海神岛或者是刚刚看戏的罪过吧……明摆着是整他啊!
“呵呵,你也不必太急,该遇见的时候自然会遇见的。”清姥姥慢悠悠地向前走:“现在我还是送你回大船吧?你们那位将军好生了得,我们海族精锐想在岛上困住他也费了好大精神,不如早早放你们出去的好。”
“那林安他……”隐熠一时好笑,原以为他和林安已经够能折腾了,到是差点忘记了有南宫锦在,只怕大船那边折腾得更是翻天覆地。如今竟然让海族都想把他们送走,果然不愧是傲羽第一将军啊。
“放心吧,已经让阿蛮送他上船了,船上的水手和士兵最晚明天也会醒过来的,你们也就能离开了。”清姥姥回头看看隐熠:“小尤只是怕你和那个小子知道太多会让海族难以立足,才下手重了些的。”
隐熠不禁有点无奈,果然是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只是自己真的值得让清姥姥如此在意么?
“我明白了,只要她别再找我麻烦,我也绝不会和她过不去的。这样前辈可以放心了吧?”看着依然眨着大眼睛的清姥姥,隐熠只能这样地回答。心里忍不住感叹:果然把清姥姥带回去养在鱼缸里是个好主意啊,多可爱。
“嗯,果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听隐熠这样说,清姥姥立刻满意地眯起眼睛:“前面继续走就是你们的船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隐熠无言,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停靠在岸边的大船,只是没有灯火,月光下大片的隐熠有些不真实。
“这药囊倒是个好东西。”本来说是要走了的清姥姥忽然停在了隐熠身前,细细看了看他挂着腰间的药囊:“竟然连仙人酿都能让你察觉不到,只怕不久之后这仙人酿也该有解药流传于世了。”
隐熠不禁也低头去看腰间,明黄色的药囊在风中微微摇晃,正是涟欣公主最后托碧鸢送他的东西。
“多谢前辈提醒,那是家姐送晚辈的一点临别礼物,若不是有这个,只怕我和林安真要为历代海族英雄陪葬了。”隐熠笑笑,对远去的清姥姥拱拱手。他当真是看不懂这个神神秘秘地海族老人,也不想再劳心劳力地猜下去。难道预言师都是如此么?那不久后的璠源之旅只怕是很可怕了,也罢也罢,不如放宽心,未来是自己走出来的,何苦杞人忧天?
隐熠向大船走去,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想想如何对南宫将军解释一下自己和林安的经历,只是不知道南宫锦对海族与海皇岛知道多少,实在让人头疼。
“你怎么还在这里?让你送那小子回船上可做好了?”清姥姥回到尤娘子那里,显然对阿蛮还留在这里有些无奈。
“姥姥放心,我已经送他回去了,没引起那个男人注意。”阿蛮有点手足无措:“姥姥,小尤她……”
“姥姥,请让我去找灵女殿下回来吧,我不会再胡闹了,求姥姥恩准。”尤娘子打断了阿蛮,妩媚的眼睛有些失神,有点红肿的样子竟也惹人怜惜。
清姥姥看着这样的孩子们不禁也叹气:“樊音哪里是海族该涉足的地方?我已拜托了人照拂灵女殿下,如今看来我也不过还是俗人,谁知道今后能如何呢?只但愿我并未违背上天的旨意吧。”
“可是……”尤娘子还想争取一下,却被清姥姥打断了。
“尤娘子,你陷灵女殿下于危险之中,现罚你为海神岛守墓,不得让外人踏足,待陛下回归之日再行定罪,你可服?”
清姥姥难得的声音严厉,让尤娘子有些心惊,自然也错过了清姥姥眼中的心疼。
“是,尤娘子愿意为海神岛守墓。我在一天,就没人能扰先祖清净一天。”尤娘子终究是俯身认罚,只是抬头时还是忍不住对清姥姥说:“只是从今小尤再不能陪着姥姥,还望姥姥多注意身体,不要劳神过度,伤了身体。”
清姥姥身体震了一下,向海边走去:“我去给其他族人一个交代。阿蛮,你稍后记得跟上。”
阿蛮眼看着清姥姥离去,一时间望着尤娘子说不出话。反倒是尤娘子有点凄然地笑:“阿蛮,对不起。”
“傻瓜,”阿蛮俯下身,将尤娘子抱在怀里:“我会等你回来的。陛下回归之时,我会向陛下禀明实情,相信不会重责你的。”
“怎么可能……你说灵女殿下如今还在休眠期,若是遇到什么,我万死难辞其咎……”尤娘子蜷缩在阿蛮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她原本以为自己能经受住所有的压力,只要海族平安就好。可如今呢,所有的事情不过成了笑话,她所有的努力竟变成了罪魁祸首。还好,还好还有这个男人在,不论什么时候,总还有个胸膛能给她依靠,也许正是这样她才总是这样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不会,灵女大人有历代女皇庇佑,怎么会有事呢?姥姥刚刚也并没有很担心的样子。”阿蛮安慰着怀里缩成小小一团的女人。总是这样子,永远看起来张扬放肆的女人,有谁知道其实她只是个不想被人看扁,总是躲起来哭泣的小丫头?还好,还好有自己在,能够在她开心时看着她,在她难过时抱着她,不然她又会躲到哪个角落哭泣?
阿蛮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尤娘子更舒服些:“小尤乖,你只安心地留在这里,等我回去置办个小房子,园子里养很多大红的珊瑚,屋子里放最漂亮的贝壳,用大蚌壳做最奢华的床,都按你喜欢的样子装扮,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了漂漂亮亮的家,好不好?”
“嗯,家啊……院子里也要挂海桔灯,就是小时候大家都玩的那个,要很多很多的海桔灯……”尤娘子喃喃着,这个男人呐,如何不爱呢?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她能回去的那一天,他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就很好。
若有那天,她愿意收起所有的骄傲,布衣素面,洗手做羹,陪在他身边,隐于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