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抬举了相思(7)
物其必反!是怎么样的一个道理?
杨雪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始终不敢轻碰白剑的笑脸。这近一个月她总是以要回国了忙的事情很多的借口,来匆匆结束搁在他们之间太久的思念。
其实,杨雪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四年,她一次次问自己,在那样的纠结和不舍之下分离,他的心究竟在哪一种幸福里为她停留,为她等待?
会是从始而终的不改变吗?
白剑,夜如此深了,如果你辗转无眠,会是单单的因为想我吗?如果你酣然入梦,会有和我一样不改初衷的期盼吗?
等我!等我!!
杨雪无法适应这种南方的天气脾性,雨或者晴都是如此的干脆利落。就像这里的人,面对怎样深刻的情感都是理性至极,如此现实和情淡。
她躲在被子里,幻听着已经结束的一场急雨。呼吸的温度上升,身心愈见寒冷,直到发抖。
她发烧了,在异乡,在寂静的房间里,陌生都显得如此孤单!
她哭了起来,从嘤嘤嗡嗡到嚎啕大哭。她有种恐慌和绝望,在这个凌晨的深夜,她困在了如此冷血的世界里,没人问候,她也不能问候别人,房间里的摆设物显出狰狞的嘴脸,这种寂静和孤独如此的恐怖。
不知多久,她好像哭干了眼泪,身体开始发抖,房间里没有药,她在尚还清醒之时自己勉强自己大口大口的喝水,妈妈说过,白开水可以退烧。
妈妈,妈妈…….
杨雪不知道自己喝的是白开水,还是泪水,许久,她安静了下来,整个房间死寂般的静。或许只有神灵才分得清她是睡着了还是烧晕了。
“喂,杨雪,杨雪?”
杨雪慢慢的睁开眼,感觉嘴唇发裂。她看到高老板关心询问的目光,更感委屈,泪不知觉间就噙满了双眼。
“你怎么了?睡得这么沉,不舒服?”高老板说话间手已经放到了杨雪脸上。不料却遭到了杨雪极力的反抗,并把他推开了床边。
“告诉你,高建军别逼我!”杨雪喊道,声音却没有底气。
“你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我是在关心你。”高建军很是生气,但还是压低声音耐心的再问一遍:“是因为发烧哭了一个晚上?”
杨雪一怔,似乎好久没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了,当下眼泪控制不住的就流了出来,可当她看到高建军尽量掩饰的诡异微笑时,一种被玩弄的感觉侵袭而来,在这里她根本得不到尊重又何来的关心?
“你最好立马从我眼前消失。”杨雪很恨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高建军鼻孔哼了声说道:“别给你脸不要脸。”他原地转了一圈,内心确实很同情杨雪的委屈,可是有些事情是屏蔽个人情感的,他看看杨雪,又是一脸的坏笑,从旁边端起一杯水,递给了杨雪。
“时间是12号下午两点,具体地点还没定,你最好在交易前把那个幕后大哥拽出来。”高建军说着俯下了身体,他的那个拽出来说的别有一番寓意。
杨雪盯着他,如盯着不共戴天的仇人,最后她冷笑一声,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高建军很轻松地笑道,“这就对了,一会儿我给你拿药。”
药字刚落下,一杯水整个泼在了他脸上,随之杨雪把杯子摔在了地上,红肿着噙满血丝的眼瞪着高建军是倔强的恨和不屈。
“你疯了!”高建军抹一把脸上的水,“你还真的想万劫不复啊!”
“我已经身在歧途了,还管什么千劫万劫的。”杨雪喊得有点歇斯底里,但是虚弱的身体并不能完全传达她所要想表达的个中情绪。
看到杨雪的目光和神情,高建军一时间怒火全消了,甚至还有点动了恻隐之心。
“我是疯了,我以一个疯子的身份告诉你,我可以沉沦,但不是所有的沉沦,我能坚持也能放弃。”或许是因为大动肝火,杨雪觉得一阵眩晕,忙扶住了床,才没至于倒在地上。.
高建军一惊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你等着,我去抓药。”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他又转身看了一眼杨雪,此时杨雪正盯着自己胳膊上密密的针孔发呆,一瞬间他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大团棉花,鼻子酸酸的。
或许真的不该把她卷进来!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很快摇摇头否决了。
人生是一场锤炼!
就如一片雪花必定要经历融化、蒸发、和升华、到再次凝结的轮回宿命。而杨雪此刻或许更像是在完成一粒沙子衍变珍珠的过程。
在她把高建军轰走不多时刻,那个天杀的花哥哼着曲子直接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阻止未遂的瑰姐。
杨雪站起来很冷地笑笑,“花哥,如若是有事儿,高老板一会儿就回来,可随瑰姐去前面等候。”
“听瑰姐说雪儿小姐不舒服,我特地来看望的。”说着就伸出手去摸杨雪的脸,杨雪顺势向后躲过了,那一身的酒味让她想吐。
瑰姐上前还没开口,就被花哥制止了,“瑰姐,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去忙了。”
瑰姐看看杨雪,面露难色。杨雪会意的点点头,她希望她能尽快的把高建军找回来。
花哥看着瑰姐轻轻地关上了门,转过身一脸的贪婪和狰狞,杨雪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已经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可怕的危机。此刻,她在心里千万变的祈祷,让高建军快快回来。
“花哥,坐,估计高老板马上就回来了。”杨雪勉强地笑着,也是在笑给自己,她希望她的估计是灵验的。
“我的美人儿,估计是没那么快的。”花哥凑向前,看着杨雪贪婪的笑着说。霎时间,杨雪感到自己的心被掏出来抛上去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花哥眼神里透露出的言犹未尽的话语,让她明白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她已经没有扭转的砝码了。此刻,她的头更加的晕,上升的不仅仅是体温,还有心跳的速度。
“我的美人儿,知道哥哥一见到你是怎样的冲动吗?”花哥步步逼近,杨雪步步后退,直到床边,直到他整个身体完全遮挡住她的身体。
“我告诉你,我比那个高老板更有钱,只要你顺从我,跟了我,我保证带你离开这里,吃西餐,住别墅,游遍全世界。”说话间,他把她压在了床上。
杨雪感觉一阵眩晕,她烧的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感觉有种要晕的不省人事的飘忽,此刻她是多么的后悔赶走了高建军啊!而此刻她还能聚集多少力量来“拯救”自己呢。
“别碰我,放开我。”杨雪喊道,有气无力地声音带足了恐慌和无助。
“雪儿小姐,知道吗?此刻的你更像是水,柔柔的到了我的心里。”花哥一只手捋着杨雪额头的头发,嘴巴动情的付了过去。
“不要!”杨雪喊道,侧过了脸,同时泪也流了出来。
谁来救救我啊!谁能来救救我啊!她在心里祈求着,被压住的身体起不到丝毫反抗的力气,她能做的只是来回的扭转头。
一夜的高烧让她的体力透支,思绪混乱,绝望吞噬了尚有的一丝清醒和反抗,她能做的最后挣扎是侥幸的徒劳,但是她还是想试试。不知怎么,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起了白剑的名字。
“花哥,别这样,等我好了,我好好伺候你。”杨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而且她此刻已经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这样多好,知道我看着你发红的小脸蛋,那种忍不住的冲动吗。”他说着就去吻她,任杨雪怎么的喊,挣扎,反抗,都不能挣得他一丝的怜悯和同情。
事实是如果一个人已经被贴上了禽兽的标签,他还会启动恻隐之心?那么绝对是个充满讽刺的奇迹。而杨雪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邂逅奇迹。
他撕开了她的上衣,同时杨雪也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反抗,最终在他禽兽般的耳光下晕了过去,也是在此时,门被猛地推开。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骑在杨雪身上的花哥看也不看的吼道。在他感觉气氛不对的同时,慢慢转过头,一把枪正指着他的后脑勺。
“大,大哥!”花哥叫着,惊慌失措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大哥,我,我没有。”
他看一眼床上晕过去的杨雪,与其说敬畏,不如说害怕,他再叫一声大哥,就跪在了那把手枪前。
黑色的手枪,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墨镜,没有表情的黑色的脸,从墨镜下投射出的目光足以胜过这把手枪的火力。
“大哥,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这条命一定留给你。”花哥拼命地磕着。
“背叛我的下场,你应该清楚。”冷酷的死亡的召唤声,容不得一丝辩解。
花哥绝望了,耳边闪过,大哥曾经对他的吩咐------“确保那个女的的安全。”,此刻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他还没把这个女的怎么样。
“大哥,我阿花不求你格外开恩,请你看在雪儿小姐安然无恙的份儿上,暂且放过我吧,日后我定会还给大哥这条小命的。”
空气凝结了片刻,似乎很久,枪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