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将整个城堡完全唤醒!凌影大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温莎古堡与外界已经隔绝!”
凌影处变不惊,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第三个人后,对罗倩说道:“倩倩快穿上衣服,吊桥被炸毁了。”说着补上一句,“外面冷,别穿长装,就穿自己的衣服。”
1:15,整个温泉旅馆沸腾起来,凌影穿衣稍快,将门口被打晕的人拖进自己房间,用手机屏幕散发的微光替罗倩照明。
两人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叶梓轩也正巧出门,说道:“是凌会长吗?”
凌影嗯了一声,想要关门,发现房门被从里面上锁,只能虚掩不能合拢,当下也不以为意,说道:“走,去吊桥!”
二层走廊的人越来越多,凌罗和叶梓轩三人抢先下楼,打开底楼大门疾步跑出。
温莎古堡内乱作一团,只听见几个人同时叫喊:“好像有人逃出去了!”
吊桥距离温莎古堡大门四百米远,三人在临近吊桥的十米远处停下脚步,月朗星稀的夜空下可以清晰的看见,被炸毁的吊桥处硝烟弥漫,扑鼻的气味传来,三人都不由捂住鼻子。
凌影说道:“看来,温莎古堡的杀气已经慢慢逼近,凶手就要开始大开杀戒了。”
叶梓轩说道:“虽然这里弥漫着恐怖的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凌影说道:“我也是。”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有无辜的人牺牲的话。”
罗倩心道:“我一点也不兴奋,我很害怕。”
慢慢的,身后出现了第一批尾随而至的人群,凌影也不看他们,将罗倩的手交给叶梓轩,说道:“不要跟来。”
独自在向左和向右各50米左右的距离来回一遍,然后走到悬崖边缘,吊桥是从中央被人为炸毁,两头还各留了一段,分别连通在南北两座山崖顶端,那头情状被暗夜和硝烟双重阻挡,饶是视力好到像他这样,也完全不能看见。
罗倩见他越走越靠近悬崖,说道:“影,你小心一点!”
凌影嗯了一声,踱至吊桥和自己这一侧山崖的连接处,看看脚下,再看看对面,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柄直尺,蹲下身子比划了许久,再次重复低头和远眺的动作,罗倩和叶梓轩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只想这样做总有他的理由,所以谁也没有出言打扰。
不一会儿,整座温莎古堡的住客大半都来到吊桥这边,山崖这一带参松分布并不密集,留下很大一块空地,足够一百多人齐聚。
月光下忽然出现一道手电筒光线,一个浑厚的男声随后说道:“喂!谁在吊桥那边鬼鬼祟祟?不要命了吗?”
凌影不予理睬,反而走到更加靠近悬崖的地方,朝深渊下面看去,罗倩的心口悬到了嗓子眼,却见先前说话的男子用电筒照在凌影的后脑勺上,和先前那人结伴而行的另一名男子说道:“快点回来!前面无路可逃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亲自上来抓你了。”竟是把凌影当成了安放炸弹的元凶。
凌影只是恍若不闻,说话的两人深感脸上无光,但要上前拿人,悬崖边终究不是闹着玩的,左右为难的半天,也只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叶梓轩见两人手持电筒,光线始终聚焦在凌影身上,牵着罗倩走到跟前,才发现两人面部特征还有点相像,都是脸上坑坑洼洼,眼袋极深,满口黄牙,说道:“他是个侦探,不是凶手,你们赶紧收起电筒,如果干扰到他,弄出什么意外,恐怕这个责任你们承担不起。”
两人相对看了一眼,当先开口那人说道:“侦探?什么侦探?有我们警察在这里,要侦探做什么?”话虽如此,所有人还是发现两束光线同时消失,也在这时,凌影察看完毕,回到两个女生身边。
自称警察的那人说道:“听说你是个侦探,刚才发现了什么?”听语气甚是无礼。
凌影一见二人脸庞,便知他们正是孟安娜指明可疑的人,早在午餐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两人姓名,自称警察的名叫龚俊,身边那个应该也是警察的名叫华庆昌。
面对两人的逼问,凌影说道:“我想要多找出些线索,但很抱歉我没做到,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桥是从面上被炸断的。”
龚俊说道:“废话!桥不是被炸断的,难道还是被人拆掉的。”
凌影并不生气,说道:“如果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凶手应该完全有机会将炸弹通过两侧扶手与地面间的空隙,隐藏在侧面或者下面,这些不在正常视线范围内的地方。”
龚俊说道:“为什么你能断定炸弹是在桥面上把桥炸毁的?”
凌影说道:“我仔细观察了桥身和悬崖连接处泥土松动的状况,现在的桥身是向下倾斜,我用直尺找到了凹陷处泥土上方所在的水平线,目测出的这条线应该可以通向对面山上,也就是说,泥土并没有斜向上方的松动,换言之,炸弹不可能是从桥底爆炸。”
龚俊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这把尺只有多长?这也能目测得出?”
凌影微微笑道:“别人也许不行,但是我可以。”
龚俊说道:“你倒是挺自负的,那么你刚刚所说扶手两侧的情况,你又怎么排除?”
凌影说道:“现在我们脚踩的地方,还有不少水泥残留物,锦屏山上植被宽广,虽然还没有经过化验,我无法最终断定,但我认为,这些残留物就是桥身的碎片。”
龚俊说道:“这个我同意,继续。”许是凌影的一席话让他收起小觑之心,语气明显比刚才客气很多。
凌影说道:“这里残留的碎片稀少,也都集中在左右不超过35米的范围内,所以我认为,可以排除侧面炸毁的可能。”
华庆昌说道:“你这么说,倒好像还有点道理,那么,这又说明什么?”
凌影说道:“如果凶手是从对岸走到桥身中央,放下炸药再按原路返回,那么炸桥就变得太单纯了,锦屏山上拥有通讯信号,除了多困住我们几天,别的毫无意义。”
龚俊说道:“虽然也有拖延这里中间某个人的时间的可能,但总体来说,我同意你的判断。”
凌影说道:“也就是说,凶手阻断这里与外界的通路,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假如锦屏山上并没有外人藏匿,那么……”
龚俊接口说道:“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凌影说道:“而且,他还会有下一步行动。”
这时吊桥附近已经接近百人,除了二层的宾客,住在八层的仆人们和住在九层的VIP贵宾们也几乎全部赶到,凌影和龚俊、华庆昌的对话吸引了不少人群,加上罗倩和叶梓轩,顿时被人群包围在了中间。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莫先生来了!”
人群尽皆哗然,众宾客来到温莎古堡,少则一天,多则三天,始终未见主人莫思聪露面,许多人慕名来访,却憾于无缘一见,想不到和他的初次碰头,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月光下,莫思聪坐着轮椅,在仆从的跟随下缓缓靠近,而在身后推动轮椅的老者,凌罗都不觉陌生,便是那个日间出现在夏筱溪房间门口,晚间又偷听凌影问话的管家左元恒。
莫思聪回头说道:“元恒,上去看看前面情况怎样。”
左元恒说道:“是。”穿过人群往北侧吊桥处走去。
空地上实在人数众多,无法一一招呼,只是离得稍近的几人躬身行礼,有的称呼莫先生,有的称呼莫老师,也有的称呼莫老。
莫思聪轻声说道:“欢迎各位来到温莎古堡做客,在下因为身体状况欠佳,连日来没能恭迎各位。”
九弟子施丹陵走到莫思聪身旁,说道:“老师您要好好休息,这些尊贵的前辈和宾客,会由弟子们替您迎接。”
莫思聪在她小臂轻拍两下,说道:“乖。”再度面对众人,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我身为东道,就算是全身瘫痪,也不能不露面啊。”
钟维等音乐界的大人物住在九层,下楼远不如二层这些宾客迅捷,是以站在人群后排,距离莫思聪自然较近,说道:“莫老您说的哪里话,这样的事情非您本意,我们就在古堡多盘桓几天,您别太放心上了。”
前来参加仪式的人十九都有要事在身,诸如凌罗两日之后也要上课,但爆炸涉及恐怖行为,性质非同小可,或许正因为此,没人提出非离开不可的请求,唯恐引起凶手注意。
过不多时,左元恒回报:“老爷,桥身被拦腰炸断,我们都出不去了。”
莫思聪说道:“多久可以修好?”
左元恒说道:“要想修建一座一模一样的石桥,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先托赵栋在这里架起一座临时通道,预计三天左右可以完成。”
左元恒年近六旬,说话的时候思路清晰,完全不同于日间凌罗印象中偷偷摸摸阴阳怪气的模样。
莫思聪点点头,说道:“明天一早记得去办。”
左元恒说道:“是。”又说道,“老爷,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去吧。”
施丹陵和身边的吴卉也附和道:“是啊老师,您就先回去吧。”
面对接连而至的众多声音,莫思聪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上楼了,各位也先回自己房间去吧,我已经吩咐左管家打开电闸,这些天都不切断。”
施丹陵说道:“老师,那怎么行呢?您的眼睛会受不了的。”
莫思聪再次充满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小臂,说道:“乖,没事的,只是打开电闸,半夜灯还是关着的,再说就这几天而已,我戴上墨镜就没事了。”
罗倩奇道:“怎么了?莫先生很怕光么?”
这时叶玄炎早已来到妹妹身边,听罗倩疑问,回答道:“师公患有无虹彩症,是一种医学上的眼疾,我对这方面并不十分了解,只是听乐老师提起过,因为这种疾病造成的眼睛怕光,目前医学上还没有找到可以根治的办法,所以只能采用消极治疗,比如佩戴墨镜帽子,室内的光线也不能太强。”
罗倩说道:“好奇怪的病症,好可怜的莫先生。”
叶玄炎说道:“可不是么,师公到晚年病情加重,医生建议他尽可能的隔离光线,所以师公才买下温莎古堡,并且重新整修,封掉了中间楼层的所有窗户,房间里也全都是弱光照射,而且每天固定切断电源八小时,就是为了尽可能不要让师公的眼睛伤上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