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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行刺

九层VIP客房区,乐萱和叶玄炎入住在同一个房间,洗浴过后,叶玄炎发现乐萱坐在椅子上等她,怯怯的说道:“老师,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乐萱说道:“你说呢?难道不应该是你有什么话要向我交待吗?”

叶玄炎说道:“我知道今天是我自作主张,但我也是想要为您争一口气,老师,难道您就一点也不想得到师公的斯特拉迪瓦里。”

乐萱说道:“我就是念在你为我考虑,否则发生这样的事,我早就将你逐出师门了,还能容你在七层跟我们共进晚餐?”

叶玄炎说道:“老师的意思是,您肯原谅我了?”

乐萱说道:“玄炎,我这一生为了跟莫老师学琴,没有嫁人没有生子,我当你是我半个女儿,但这件事情,你实在是做得有点过了。”

叶玄炎低声说道:“我知道错了。”

乐萱说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你至少应该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弄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要是这件事情被人揭穿,我的名誉和前途就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叶玄炎被她说得一身冷汗,说道:“对不起老师,我也只是当时灵机一动,毕竟是我学艺不精,被人批评还连累老师,所以才忽然想到这个办法。”

乐萱说道:“这么说,你在邀请那个叫罗倩的女孩子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事?”

叶玄炎说道:“是啊,我坐井观天,以为自己的演奏技巧在同辈中已经数一数二,却没想到师伯师叔们的学生,个个都比我好。”

乐萱说道:“技术不好可以勤学苦练,头脑聪不聪明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慢慢你就会知道,在这个圈内生存,技术并不是最重要的。”

叶玄炎目光乍然放亮,说道:“这么说来,老师您是支持我的!”

乐萱说道:“很多事我不愿意跟你说,是因为觉得你还小,但老师绝不是没有头脑,其实易珂一旦消失,老师绝对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斯特拉迪瓦里。”

叶玄炎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说道:“难道说,易师叔的失踪,跟老师您有关?”

乐萱说道:“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关系,好了你就别多问了,不过今天这样也好,我一下子成了十三太保的焦点,距离最后的胜利又近了一步,只要我能顺利继位,将来拥有的一切,迟早还不都是你的?”

叶玄炎强行压抑内心的喜悦,说道:“其实老师,玄炎有一件事要跟您道歉。”

乐萱说道:“什么事?”

叶玄炎说道:“今天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罗倩会小提琴。”

乐萱大惊失色,说道:“你说什么?那你为什么晚上还要这么做?难道你是存心想出我洋相?”说到这里,语气慢慢变得严厉。

叶玄炎说道:“老师您息怒,当然不是这样的。”见乐萱眉色微微松和,继续说道,“虽然我并不知道罗倩会弹奏小提琴,但我曾经在我们学校的社团联欢上看见过她的表演,老师我一点也没夸张,她身上的艺术细胞简直不是正常人可能拥有的;今天清早,我又发现她对斯特拉迪瓦里非常了解,而且今天最后的问答您在幕后也听见了,那个问题我都答不上来;加上过来的途中,我说她精通乐器的时候,她也没有否认,有这么多的原因,我才敢断定她一定能为老师挽回所有的颜面,只是她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乐萱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个罗倩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以她的演奏功力,在我们十三太保中,都只有老四能跟她媲美。”

叶玄炎说道:“老师您的意思是,连您都不如她?”

乐萱说道:“台下的前辈都说出了‘青出于蓝’四个字,你说呢?”

十一点,温莎古堡准时切断了所有楼层的电源,乐萱和叶玄炎已经睡下,不一会儿,叶玄炎传出轻微的鼾声,乐萱却毫无睡意,只是睁着双眼沉思:“这个罗倩究竟是谁?比玄炎还小两岁,一个只有十八岁的丫头,竟然能把《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演绎到这种境界……”

零点,黑暗与寂静中,她听见背包内的震动声,起床摸出手机,上面显示的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我是罗倩,四层陈列室,找你单独聊聊。”

乐萱眉头深锁,暗自沉吟:“罗倩?她找我什么事?”继而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还能有什么好事了?帮了我的忙,想要勒索。”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不去是不可能的,该死的丫头,等我得到斯特拉迪瓦里,再来跟你算账!”

静悄悄的穿上外衣,将手机放入口袋,看看床上,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均匀的呼吸表明叶玄炎正熟睡无疑,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带上房门,然后从楼梯口下楼。

温莎古堡的地形她闭着眼睛都说得上来,深夜电梯已然没电,她沿着直线手扶电梯一步一步走下,穿过八层保姆住宅区和七层餐厅,到六层舞台的时候又要穿过两道安全门,再从圆弧形的手扶电梯下到五层训练室。

圆弧形的手扶电梯路线实在有点漫长,乐萱走得呼吸有点急促,心道:“下楼都这么累,一会儿上楼更是要命。”忽然间露出笑脸,“等我成为温莎古堡的主人,第一件事就是要在里面安装直达电梯,再取消深夜断电这条臭规定。”

五层过后又要穿过一条走廊,到达下一个手扶电梯处,才能来到四层,乐萱轻轻呼出一气:“终于到了。”心知这个时候在四层不可能有别人出现,说话和走路也不显得那么有顾虑了。

右拐之后不到十步,乐萱停在一扇带把手的桃木门前,她知道这扇大门由于年代久远,弹性有点衰减,所以一丝不苟的莫思聪曾经让管家吩咐下去,每晚一定要将这扇门完全回归原位才行,但此时此刻,这扇门显然有打开过的迹象,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罗倩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乐萱嗤的一声,推开木门,里面没有一点声音,走进陈列室将门合上,说道:“别装神弄鬼的了,出来吧。”

可是没有声音。

乐萱又说道:“还躲什么?出来!”

还是没有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乐萱感觉到一丝害怕,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说第三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回去了。”

就在乐萱转身,想要快步离开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只手掌。

手掌开始发力,乐萱感觉到自己几乎是撞向了背后的胸膛,她拼命的挣扎,但是身后的人力气要大得多,她挣脱不了……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终于,完全丧失……

0:55,二层出现三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在水泥地长廊上,幸好是水泥地面,倘若是木质材料,无论怎样小心翼翼,恐怕都会发出明显的声响。

黑影在227室门口停下,当先一人伸手摸到门上的锁孔,取出一把钥匙,用轻如蚊蝇的声音打开房门。

拔出钥匙,转过身在第二个人肩上轻拍两下,第二人已然会意,伸手在之前这人的手背上同样轻拍两下。

当先这人又伸手轻拉第三人的袖管,拉了两下,第三人同样用没被拉到袖管的另一只手,在这人的手背上轻拍两下。

虽然彼此没有只言片语,且在完全没有光线的古堡中,彼此不能看见,但三人之间早有默契,能够完全解读同伴任何一个肢体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紧接着,第一个人缓缓推开大门,和第三个人悄然进入,留下第二个人站在门口。

第一个和第三个,对二层客房的布局也烂熟于心,后者完全无声的关上房门,跟上前者绕过洗手间,直接进入卧室,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两人不敢快走,生怕遇上一个没有条理的住客,将椅子或鞋子什么的随处乱放,假如莽莽撞撞的在近身之前将他们惊醒,甚至都不需要抵抗,只需发出一声尖叫,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有可能断送。

前进的过程中,门外却好像出现一阵闷响,接着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两人心里暗骂:“笨蛋!望个风都不会!”

从门口到床边,沿途不超过五米距离,但对他们两人而言,仿佛比五百米五千米还要漫长,不过看得出来,这间房间的住客生活习惯很好,一路上没有任何东西挡在面前,然后,自己的膝盖被硬物阻住去路,正是床缘到了。

床上没有鼾声,不知道两人有没有睡着,但即使没有睡着也没关系,两人非常自信,从他们出现在二层走廊上的第一秒钟开始,就没有发出一丁点人类耳朵可以听见的声音,也许睡在床上的人还在闭目养神,或者想着心事,但绝对料不到,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第一人就此停住,第三人贴着床尾,继续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去,走到双人床和墙壁之间的夹缝处,伸手和第一人碰了一下。

两个人的手中同时出现一柄利刃,随着第一人一声“动手”,两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床上扎去。

但是第一人只扎出一刀,自己颈部就被不知什么玩意重击一下,顿时没了知觉,第三人完全没有发现同伴的异样,还在发了狂的朝被褥上猛扎。

十余刀过去,第三人方才发现,床上什么人也没有,而同伴的声音,自己也完全感觉不到,顿时,他们的内心出现了恐惧。

早在他们走到北侧走廊,凌影就已经听见了声音,对恶魔而言,视无光和听无声是最基本的训练,所以当房门被打开,走进两位不速之客的时候,凌罗早已躲在卫生间内,只是进门的两人身上都是烟味,凌罗均不抽烟,差点咳嗽出声,幸好及时忍住,才没惊动他们。

接着,在两人漫长的挪步过程中,凌影悄悄打开自己房间的大门,只是一个手刀,门口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即不省人事。

凌影心知这人只是昏晕,待扶着他轻轻落地,又回到房间,两人各自到位的时候,凌影已经在第一人的身后,而第三人惊觉行动失败的时候,凌影就站在他的身边。

从头到尾,罗倩挽着凌影手臂紧随其后,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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