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学校的那天,医院住进一位新的病人,也是一位大学生,皮肤带着金黄的黑,留着两小撇胡子。他入住的第二天就开始和我们聊天,一口普通话,但听着有点别扭。后来熟了才知他是MGZ人,上大学以前主要说的是蒙语。可能地域差别大了,人的性情差别也会很大,我感觉和他聊天给人略带一种智嫩的感觉。
想起蒙古就想到了草原,想到了成吉思汗,还有那句名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继而又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场景,想起了蒙古包的模样。“哎,39床,你们那里有住的是蒙古包吗?”,熟了之后,我就直接问他了。“我小的时候有见别人住过,现在没见了。”“那还有像电视里放的那种草原吗?”“有。”“有人骑马吗?”“比较少,偶尔也能看到。”“你们那个地方,汉族多不多?”“很多。”“那不经常有人过这个节那个节?”“没有,现在汉化的很严重。节气也看的没那么重了。”“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民族冲突?”“有,还不是有打驾。”“汉族和蒙族?”“也有蒙族跟蒙族的。”“噢,你们蒙族内部还分小族啊?”“没有。是喝了酒就喜欢打驾,就一会儿,打了就散。”我心里笑了笑,我听说过蒙人好勇斗狠,经常打架,原来原版的是这样啊。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特仑苏,我又来了一个问题:“电视上经常打的广告‘特仑苏’,是不是蒙语啊。”“啊,这个是。特仑苏就是牛奶的意思。”“噢。是不是产自你们那里?”“不知道”,他的眼神望着我,摇了摇头。“你们那里喝牛奶应该比较多吧?”“比较多,不过不是这种加工的。都是直接挤的,加热了喝,很腥的。”“你觉得这里的生活与内蒙主要差别在哪里?”“没什么差别啊…”“那你适应的蛮好啊”,我笑了笑。“这里就是菜里面不放肉,肉不好吃。我们那里做菜,肉很多的,最后吃的盘子里都是油。”我的笑容变成了无赖的笑容,而今基本上什么常见的吃的东西都被“深加工”过,原汁味的东西哪吃得到。话题一转,我继续问到:“内蒙是不是也像自冶区一样,MGZ的人在管。”“你的意思是不是当官的都是蒙古人?”“对对对,是这个意思。”“以前汉族在那里当官的很少,现在一些大官好像都是汉族的。”“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抵确情绪?就比如说你吧。”一旁的病友向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无所谓。我觉得无所谓,谁当官都一样!”“你蒙语说的好不好?”“这两天我打电话都说的是蒙语啊!”“啊?我还以为是你们那的方言呢,怪不得一句都听不清。”他笑了笑,我继续问:“你是不是从小就说蒙语?”“我小学上的是蒙语学校,中学才开始学汉语。”“你觉得学汉语难不难?”“学久了也就那样吧。”“那你学英语不?”“学啊。”“你不就会说三种语言。容不容易搞混?”“我英语很烂。记不住,”他笑了笑:“四级考了几次还没过。”他说话很干脆,有点像书里说的豁达,其实我也觉得他不是一个能安下心来搞学习的人。不过和他聊聊天,了解下异域特点,时间也过得快些。
他倒不太关心自己的病情,偶尔也嚷着住院费贵,老想着出院,觉着无聊,一会坐着一会站着,再就去阳台上走走,回来后干脆趟着睡觉,让人看了都有点难受。医生好说歹说他才住下去。他患的是胸膜炎,抽了一次积水后,第二天马上就回了一趟学校,第三天才来。来了后,他床上躺着昨天的一日清章,他看了就有点火:“八百多?我昨天不在这!”拿着单子就出门了。一会回来后,跟我们想的差不多,放下单子不说话了,脸上写着不爽。一会又冒出来一句:“什么破医院,化验费这么贵!”
晚上的时候,有病友偶尔也放一下电影看看,他定是观众,而且我不经意的留意到,他也是当相称值的观众。电影的情节波澜起浮完全从他的笑声中可以反应出来。我是一点看电影的心情没有,偶尔感到无聊也去当一回观众,但又完全进入不到角色,实在是没心情。有时想想,这人跟人,你不能说谁好谁坏,反正他就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