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日,我身上的疹子已完全下去,肝功能又化验了一次是78,已开始吃医生调整方案后开的药,两种对肝脏影响不是很大药:加替沙星,乙胺丁醇。第二十三日,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要住多久,而日子又特别难熬,我决定把自己的电脑带过来,想来我也想去市中心走走。考虑了一下,自己正在恢复,不能跑得太远。于是打了电话给周,让他带上我的笔记本,我们各搭一路车在需要转车的地方汇合,那里也是半个市区。
周安排了一下时间,下午就出发了。我从医院出来就一直带着口罩,一是担心自己还有传染给别人的机会,二是公交车内空气环境不太好,对于虚弱的我,口罩可以减少别的病菌感染的机会。不知为什么,出来一会我就感觉呼吸有点重,累倒是不累,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一直站了四十分钟公交,在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很累,心里突然意识到:还没控制住?呼吸变得很重,我坐在了一旁树下的马路芽子上。周一会也到了,见我坐着,忙问:“怎么不舒服?”“只是突然感觉很累,呼吸有点重,”我答到。周也陪我坐了起来。一直到我感觉好了点,我们一起向天桥走去。只要一动,呼吸又变重了,我突然想起了“痨”这个字,无意识的说到:“怪不得以前人们叫这个病肺痨,真是痨,走两步喘的不行了。”周看着我笑了笑:“你还没恢复好,不应该出来的。”“住的让人太没精神了,我只想出来走走…哎,不行。看样子,我还是得回去。”“也好。”我们走向了公交站台。临上车时我接过周递来的电脑:“谢谢送电脑过来。”周一笑,对我挥了挥手:“过两天我跟费阳再去看你。”
回医院的路上我都不敢大步走,一到医院,我便去找医生了。“屠医生,我刚坐公交出去了一趟,一下车我就感觉呼吸很重,人好像很累似的。”“心跳是不是也很快。”“好像也有点快。”“现在呢”,屠医生拿着听诊器放在了我胸口上。“好一些了。”一会儿,屠医生放下听诊器:“应该是你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一活动,身体各方面调节不过来。这几天没事你多走走,自然就调节过来了。没有什么问题。”我舒了一口气:“谢谢医生!”想想以前确实在电视上也见到过这样的情景,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局者迷了。只注意着往病情上想,还以为是又变严重了,虚惊一场。
有了电脑,我本以为日子会过得快一些。可打开电脑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沉不下心来,更是没有心情去看什么电影,以前的“闲情雅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就一天,电脑也变成了摆设。
日子也就这样虚无飘渺的在过,第二十五日的时候,导师吴老师忙完了焦头烂额的事后到医院探望了我一次。一行的还有我可爱的师兄弟姐妹:高、安、杜。导师送给了我一本书《把优秀当成一种习惯》。我很汗颜,自己如何也配不上“优秀”二字,低着头不敢正视吴老师。吴老师大学时非常上进,是RB次晟大学的双学位博士,做过剑桥大学的博士后。到W科大工作后,每天必是早七点到办公室,晚十点才回去。周六周天节假日工作时间更是紧凑,用吴老师的话说:“各个部门都休息了。可以集中时间修改你们的文章。”
第二十六日的时候,周和费阳也过来了趟。真的很感激还这样念叨我的同学,给我又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自从11月15日开始,我心里就想着博士报名的事情,在住院之前我已将两门专业课的重点内容全归纳成了电子版,那是我连续几个月,每天一个半小时的劳动成果。去年的网上报名时间是11月15日至12月16日,我想今年也应该差不多,加上11月15日时我我病情也没稳定,报名之后还得补上很多书面材料,我也就先放下了。11月28日的时候,医生还是让我再住几天,让我把药上齐稳定了再出院。于是我决定先回学校去整理报名的事情。打完点滴后带着电脑出发了,转车一个半小时,中午到了学校。在学校后面小吃街吃了中饭就直接去了实验室。
当我略带欣慰的经过开机、连网、寻找网站,继而打开报名网站时,我愣住了:今年的报名时间据然调到了10月20日到11月15日,我的天。我不甘心的点了一下连接,一个小方框显示出来:对不起不在报名时间段,请与研究生处联系。是啊,研究生处。我在主页网站里四处搜索联系电话,好不容易找到,我像找到了根救命稻草。播过去,占线,再播过去,占线,又播过去,还占线。我心想:较去年报名时间,整整错了一个月,看样子错过的人还蛮多呀,应该有戏。一连五六次,终于听到了“嗡”的声音,电话被接起。“您好,请问是…?”“…请您关注报名网站,若是有补报名日期,上面会直接显示,若是没有那就应该没有了…”我还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希望渺小,我告诉自己。
这时我想起了家里的一个前辈,决定打电话托他问问。电话通后,他询问了我一下原因,嘱咐我养好身体,说是近快给我消息。走出实验室,我望了望天空,阴霓的将要下雨。我的人生几乎要被截断了。
我才诧异到不知不觉已进入到深秋,我有点冷。去了宿舍一趟,我带了件厚点的外套,想着若是真的还有机会报名,该交的材料还是得交,于是回到实验室,把一些能整理的材料简单的整理了下。跳过心中的不乐,我才意识到实验室里的人好少,问了师兄才知今天整个大实验室在学校体育馆进行羽毛球比赛。内心里我一阵羡慕,只能叹息自己错过了。想了想,有必要在回去之前去体育馆露个脸,一来将近一个月不见大家,二来让他们放心我恢复的还好。
进入体育馆,一眼就看见了那些熟悉的面孔,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笑容。他们见到我也很高兴,问我恢复的怎么样了。我故意远远就停下了脚步,还没有完全稳定,我不想把一分“危险”带给我的同学。
回到医院,我有点茫然,事已至此,如何后悔也没用了,我不知还要不要继续每天的英语听力。
第二十九日,又查了一次肝功能,68,心情很萎靡。医生让我加了一种结核药:异烟肼。最开始服用的四种药现在已经吃了两种,也不知道是哪种过敏,我静静的等待着可能要来的反应,不知何时才能出院。突然想起了43号,估计他也应该回医院了,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有点担心,甚至有点怕他来后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还没走!”心里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