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哒哒哒哒不停,他们已在路上颠簸了一天,这一天,已近黄昏。戚云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决定带上卉儿离开追踪。
李卉儿倚在戚云的怀中,羞涩的慢慢抬起头仰视戚云那棱角分明的侧脸,朱唇微启,说了一句:“我们离开这里吧,是天涯,还是海角,我只求你莫要丢下我。”
戚云凝视着卉儿,有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在体内翻滚,他紧紧的抱着卉儿。
他想了一刻说:“我对卉儿永远不变,即使高山变为平地,江湖海河都干涸,天日不复存在,即便是让我身陷火海,我也绝不辜负卉儿。若我心口不一,就让我生生世世万箭穿心而亡,我、、、、、、、。”
李卉儿当然不会让他继续说下去。她快速伸出洁白的双手夹着戚云棱角分明的脸,款款深情道:“你就这么狠那么毒,那下辈子我还怎么活!”
一路上颠簸,两人还是额头对额头鼻尖顶着鼻尖的笑着。
陌黎镇,是一个废弃的小镇,原本人迹罕见,可废墟之上,竟然还开有一间酒馆。颖诗暗想,这必定是江湖人开的黑店,想必又是江洋大盗避难的场所。马蹄声“哒哒哒”慢慢的停靠在酒馆门前。
迎上来的居然是一对龙凤胎,女子的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虽然村姑打扮,但细皮嫩肉的看上去就不像乡下人,那男子也算英俊,同样细皮嫩肉,从装扮上看是掌柜身份。只见那女的抬手招呼颖诗,那掌柜笑脸迎人道:“几位客观里面请,本店开张,所有酒菜半价。
戚云淡淡一笑道:“我们车马劳顿,请店家好招待,赏银少不了。就随便给我们上好吃的吧,”
那掌柜答了句“好咧”,就转身溜进厨房,留下那女子在招待三人。
那女子自顾自道:“我叫不春,大伙都叫我不春姑娘,公子呀你好俊呀,贵夫人貌美如花,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李卉儿从不出入江湖,面对生人,从来都是不轻易开口说话的,但听不春这么一说,不觉展露笑颜,面露红晕忍不住轻轻,‘呵’声笑。
酒菜很快摆上桌面,叫花鸡,铁板烧牛肉,黄金猪脚,还有昙花豆腐汤。这三人赶了一天的路,正是人困马乏,仨都已饥肠辘辘。但李卉儿毕竟是豪门闺秀,虽然已经很饿,但膳时依然保持一贯的优雅形象。
要说这酒馆也不小,这么一个酒馆也就只有戚云这一桌子在用餐,估计在这鬼地方什么时段也无人光顾的,普通百姓哪做得起这样亏本的买卖呢!
打进屋戚云就一直感到很奇怪,那唤作不春的女子一直坐在对面桌观察三人,时而对戚云抛媚挤眼,时而死死盯着李卉儿,这种不寻常,戚云是警觉的,颖诗也感觉情况不妙。
过了许久那掌柜的也没见出来,戚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一对暗器嗖嗖发自厨房,朝戚云命门打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戚云手握着一双筷子,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一对暗器就被他打下。戚云有个过目不忘的本领,这种暗器他见过,戚云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的第一位师父朗山博惊叹不已。已故的郎山博曾是江湖第一暗器王,擅使各种暗器。但戚云从走入江湖,从不轻易施展这项绝技,以至到现在还未有人见过戚云的‘七星绝命’,就只见过他接挡各类暗器。这迎面打来的暗器,很普通,接挡这种普通暗器,对戚云而言,可谓轻而易举。
打下暗器后,戚云拿起剑一跃,飞的驰入了厨房。只见厨房地上躺着两人,血流了一地。似屠宰场般,厨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戚云掩鼻查看尸体,这两人早已身亡,且死相相当惨烈。七孔流血,血都流尽,干瘪的躯体萎缩,就像被抽干水分的木乃伊。戚云从未见过这样的死法,只有中奇毒身亡才会有这样的惨状。
见此场景,先前那种不详的预感被证实,戚云暗道:“不好。”
他一个箭步冲出去。
当他来到李卉儿和颖诗跟前,已经太迟,这眼前让他心脏砰砰砰砰的快要蹦出来。只见李卉儿扑倒在桌面上不醒人事,颖诗已持剑与不春对峙。
那不春见戚云来了,讪笑道:“哟,这就是公子你的天下第一大美人啊,怎么就那么不经呀,我只是略微抹了点“独郎草。”
戚云暴怒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对卉儿下毒手,快把解药拿来。”话未说完戚云就已经出手,剑锋划过,剑气逼人。不春被剑气震退好几步,胸口一阵痉挛,一股热血涌上咽喉,嘴角渗出一点血迹。
正要剑尖刺喉,一寸不到的距离时,一对鸳鸯刀从厨房飞出,气道之大,把桌椅掀翻,直朝戚云打来。戚云当时见卉儿中毒不省人事一时就急了眼,没料到还有人。
戚云为了防备被逼得回剑把那对鸳鸯刀弹回去。
正是那掌柜的,不过此时的掌柜可像换了个人似的,虽着男装,却阴阳怪气道:“公子好身手好身手呀。”
不春被戚云一怒下使出的剑气打成内伤。她脸色铁青,却还捂着胸口对着戚云嬉笑道:“公子好无情,奴家只不过是跟公子哥开个玩笑嘛!”
这对龙凤胎如此怪异,身手不弱,绝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盗。
此时的颖诗正护在李卉儿身前,她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毒姬,你就是雌鸭。”
她所指的“毒姬”正是不春,“雌鸭”自然是掌柜。
雌鸭“嘎嘎嘎”一阵阴阳怪笑,这雌鸭的笑就像他的绰号一样,母鸭子般的笑声和声音。他道:“你认得我们呢,你说说我们的来历吧!”
颖诗一阵恶心道:“呸,毒姬,是北冥仙宫的毒姬,擅长下毒,杀人于无形,从小用被各种蛇蝎喂养成人。其人其心比蛇蝎还毒,江湖中死在她手上的高手着实不少,尤其是年轻男子。”
毒姬听了抚胸呵呵呵直笑。颖诗接着道:“雌鸭,北冥仙宫的雌鸭,跟他的绰号一样,声音像个母鸭子,而且、而且还是个不完整的男人,是宫里被放逐的太监。雌雄鸳鸯刀法本是武林名门正派的刀法,不想被这厮未入宫前就学去,败坏了鸳鸯门的名声。
那雌鸭一边阴阳怪笑一边道:“你这丫头果然有见识,都被你一次猜透了,不好玩了。”说着拿出大红色手绢擦起额头上冒出的汗。
颖诗不解,焦急的问道:“你、你们是怎的下毒,为何只有小姐中毒。”
毒姬哈哈一笑:“小姑娘我来告诉你吧。先说那两个厨子,那两厨子中的是西域葵花,中毒的人不会察觉,毒性没有发作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痛苦,毒性会在十二个时辰后发作,剧毒无比,体内血液瞬间流尽而亡。怕?”
“不过你们可放心,我可不舍得让这美人儿死那么惨,至少也要留个全尸,我是上菜的时候,把毒郎草抹在她的筷子上,你记得不。”
“你。”
颖诗紧握手中利剑,怒斥道:“无冤无仇无缘无故,快把解药拿来。”
不春道:“我若不对大美人用毒,恐怕现在已经死在公子剑下了。
戚云早已心疼不已,他抱起李卉儿,在她的肚脐处灌入真气,可是却不见有任何反应。他接着道:“卉儿无辜,你下的是什么毒。”
毒姬笑道:“呵呵呵,我下的就是毒郎草呀,把稻穗浸泡在毒蛇唾液里七七四十九天,风干后磨成粉末,再暴晒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无色无味。人畜中之不服用我秘制解药就会必死无疑。不过,不是马上身亡,中毒昏迷二十四个时辰,就是两天,两天后没有解药,那你的美人儿就会开始五脏溃烂而死。届时就会香消玉陨,化作一堆白骨。”
戚云一字一顿狠狠道:“你们北冥仙宫卑鄙。卉儿跟你们无冤无仇。拿解药来,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毒姬媚笑道:“我们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又怎么会把解药带在身上呢。如果你把我打死,你就永远得不到解药。”
雌鸭接着道:“我们受宫主之命,就是要杀死李家的人,你可是知道的,她的父亲杀死我们旧主殷秋。
戚云挥剑,一道剑气直逼雌鸭。戚云的剑,雌鸭的鸳鸯双刀,在日光下各有辉映。刀剑碰撞,不过三个回合下来,雌鸭明显不敌,快要败阵,他自知不是戚云对手。倒退几步忽然就急转身,开溜了。
毒姬道:“公子想要解药救这美人儿,可要走一趟了,西门口直走二十里外梅庄见,等着你来,但我可不会轻易给你解药。”
说完转身就走,走没几步突然回头道:“记得只许你一个人来哦。这不春一回眸,也不简单啊,顾盼之间颇有风韵。
“你、、、、、、、。”戚云怒不可遏,一时间没了主张,也只好暂且回到卉儿身边,没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