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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慕尘

“起床啰!”一个皮肤黝黑尽显沧桑与朴实的老汉,用布满皱纹粗糙的手在一旁熟睡的少年的额头上搓了搓说:“早起的鸟有虫吃,咱爷俩动作慢就得比别人先一步。”

老者姓李,大家都喊他李老汉,是个鳏夫,和这一带的渔民一样,世代靠这白晴河水为生,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是老者的孙子叫李得水,方脸稍胖显得特别憨厚。

李得水睁开朦胧的双眼皱着眉,使劲的驱散身上的困意,李老汉穿上了略厚满是补丁的粗布衣服,拿着油灯推开了门去准备渔船。

一阵冷风袭来,李得水顿时睡意全无,穿上一件同样的粗布衣,来到外面与李老汉把船推到了河里。

很快,天边开始蒙蒙亮,河里的船开始多了起来,李老汉爷俩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微笑的看着撑船的李得水,李老汉拿出一袋烟杆开始慢慢的抽着。

“那里真的住着仙人么?”李得水歇了歇看向远方的被雾气环绕着的落月峰,眼中充满了深意。

“当然了”李老汉磕了磕烟袋杆,略带兴奋的说:“瞧见落月峰那雾气么,我听老张头说了,那些都是仙气!”李得水憨厚的嘿嘿一笑继续撑船。

※※※

落月峰是白晴河上游的一座不高的山峰,山腰终年环绕的雾气滋养着山中无数的生命。

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树叶上凝结的露水顺着细长的叶子掉落到一旁的积水中,发出滴答的声音,一缕透过薄雾的细光撒向了落月峰顶的雁归门,看似平凡但实际又不平凡的一天开始了。

林慕尘小心的把门打开了个缝,生怕把王傲芙吵醒,钻出来后悄悄的从窗下溜过跑到了中院。

趴在台阶下懒洋洋的大黄听见林慕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猛地抬起它的大脑袋,两只肥肥的耳朵跟着一起煽了两下,好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林慕尘脚尖点地一步一步轻轻的走着,生怕把大黄弄醒了。

大黄看见林慕尘后嘤嘤的叫了两声,大脑袋又贴在了地上,两只耳朵盖在眼睛上,好像在说打死我也不会起来的。

林慕尘一愣,发现大黄头一次这么听话,不但没叫还老老实实的在那装死,一边偷偷高兴着一边小心的往前走。

“呵呵,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小师妹,这是要去哪啊,怎么跟做贼似的。”一个身材挺拔,长的结实,细眼,轮廓分明的瓜子脸,二十出头的男子拿着斧子,在一堆木头前正准备做他今天的早课,他叫唐圣,是林啸天的二徒弟。

“啊,二……二师兄早!”林慕尘显然被吓了一跳,心想二师兄一定是经常睡不好,要不然怎么会笑的时候都黑着脸,那么吓人,然后一溜烟的向东面跑去。

“难到小师妹又闯祸了!?”自言自语间斧子落下,把看似松软的木头劈成了两半发出清脆的啪啦声。

雁归门并不大,只有四个亭院,西边的四间是住房,中间的是练功场和与其挨着的柴房,东面是林啸天的住处。

“呼……”到了林啸天的住处,林慕尘快速的钻进屋里,后背靠在门上,一口一口的喘着气。

林慕尘搬了个凳子,走到屏风后面看到男孩还在睡着,自言自语道“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要不然就是和我一样爱赖床。”

她发现男孩的头发好黑,而且皮肤也不像她的一样有点发黄,她心里盘算着等他醒来后先和他去后山捉鱼再一起和大黄玩。

想着以后就天天都有人陪她玩了,不用再听三师姐说些听不懂的话,林慕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禁地咯咯一笑。

林慕尘趴在床上盯着睡得正香的小男孩,还在傻笑着想着都去哪玩,两只眼皮又不禁的打起架来,不知不觉的笑着睡着了。

林啸天早就听到外面的躁动,以为是哪个勤奋的徒弟在练习所以不以为然,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步态蹒跚地到了门口,刚要打开门时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不对。

“慕尘!……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绕过屏风后看到睡着的女儿,林啸天瞪圆了双眼不禁的脱口而出。

他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又是王傲芙给女儿出了什么鬼注意。

“唔……”与此同时男孩眉头一紧,然后慢慢的睁开了浓密睫毛下的眼睛。

顺着声音的方向,视线变得清晰的男孩看见满是惊讶的林啸天,男孩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啊,你醒了啊。”林啸天的表情,从女儿给他带来的惊讶迅速地变成招牌式微笑:“呵呵……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么。”

男孩看了一眼身边睡得流着口水的林慕尘平静的道:“昨晚……我醒的时候她就在这了,然后就看见了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林啸天的笑僵硬住了,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渗出了汗,心想:“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是不是吃什么吃的啊,难到他也认识一个像王傲芙一样的人!”

男孩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很怪,想坐起来,但头上一疼又躺了下去,平静如水的说:“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

林啸天回过神来,挠挠头道:“啊,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啊。”随即又笑着说:“啊……我是指你的伤,不记得是怎么弄的了么。”

男孩想去摸摸头上的伤,可在他想抬起右手的时候却发现他感觉不到他的右手。

慌乱中男孩猜想,可能是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失去了右手。

“我的右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冷静的男孩有点激动的问。

“右手?”林啸天摸着下巴想了想道:“你手怎么了?嗯……只有头和身上伤到了啊,你的手灵活的很啊。”

男孩左手去摸了一下,发现原来是被林慕尘的头给压麻了,费力的把手抽出后引的身上又一疼,林啸天见状嘿嘿一笑心想:“还只是个孩子。”

林慕尘被拿走了“枕头”后,脸直接贴在了被子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她,眯着眼睛抬起头,看见醒了的男孩。

“你醒了啊!”林慕尘迅速擦掉留在嘴角的口水,把眼睛揉大后,用像铜铃一样的声音说:“我叫林慕尘,今年八岁,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随即一下愣住了“我……我……我不记得了……”

刚才的气氛中跟本就没机会想,被这么一问他忽然发现什么都记不起来,空气一时凝固了。

林慕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会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呢,连大黄都有名子的。”一旁的林啸天若有所思。

“那……你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就和我一样吧……”林慕尘开心的挠着头,想着给男孩起个什么名子:“也姓林,叫……”

站在一旁的林啸天,左手与握着拳的右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哈哈一笑说:“既然这样的话,就做我的儿子吧,我一直想要个儿子呢,嗯……叫……就叫林凡吧。”

林慕尘一听:“啊,好,就这个,林凡……小凡……”然后点点头带着一丝奸邪的说:“嗯,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啦,你可要听话啊,哈哈哈……”

“嗯,慕尘,以后可不要欺负你这个弟弟啊!”林啸天在一旁与林慕尘笑着打趣道。

男孩看着这对活宝似的父女俩一唱一和,自己跟本就没有插嘴的地方,心想:“怎么也该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感受吧!”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被林啸天父女二人一闹,也跟着放松了些。

“林凡……”男孩摸着头上还隐隐做痛的伤,看着地上奇怪的两个人,微微一笑念着自己的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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