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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

林凡独自一人站在微凉的天台,缓缓抬头望着像几年前一样的满月,晚风轻拂,在落月峰的日子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强挤出一丝微笑,但随即又被满眼透出的无限伤感代替,握着姐姐留下的石坠,心里顿时又变得坚定起来。

“呼……累死我了,你怎么一个人先跑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还以为又遇到那群人了呢!”林慕尘一路跑来,躬着腰双手支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林凡吼到。

早在听到背后扑通扑通的脚步声时,林凡就知道他等的人总算找到了他。

“什么时候能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放心啊!三师姐说过,女人太操心容易长皱纹!”看似生气的林慕尘换做满脸的笑容眯着眼睛说:“不过,总算不用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了,走吧小凡,说好了一起庆祝然后回落月峰的!”

林凡轻笑,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还是那么的天真乐观的林慕尘,真想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到来。

月光撒在两人的身上,把影子托的很长,林慕尘拉着林凡冰冷的手刚要转身一起离开,却看见林凡阴沉的低着头。

“嗯?怎么了小凡,给父亲报了仇还不开心么?”林慕尘疑惑而又平缓的说道:“快走吧,一会人家都关门了!”

树叶被吹得沙沙做响,时而有几片叶子飘过,林凡缓缓的把林慕尘拉到身边,两人离的很近,林凡凝视着林慕尘的脸,好像要把它永远的记住一样。

几息后,林慕尘心想:“小凡今天到底怎么了?”刚要张口说什么。

林凡的嘴唇缓缓地落在了林慕尘薄薄的双唇间,闭上了双眼。

林慕尘对这突来的一切不知所措,瞪大的双眼盯着林凡,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唔……”林慕尘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闻过,忽然头一晕觉得不对,猛地推开林凡。

“刚……刚才……又在拿我做实验么!”脸上还带着红霞的林慕尘视线变得模糊,看向对面的林凡。

林凡面无表情,缓缓的把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石坠从脖子上摘下,放到了林慕尘的手里。

虚弱的林慕尘手里攥着林凡的石坠,发觉自己的双脚在不停的颤抖,随后慢慢的倒下,双手勉强地支着地,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林凡看着林慕尘依旧面无表情缓缓地说:“这几年来,真的很感谢你……”林凡顿了顿:“再见,慕尘……”

“呃……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林慕尘说出了这一个字,整个身体摊倒在了地上,看着林凡慢慢远去的背影,无法控制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谢谢你……”

几年前——

落月峰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环绕着,没有那么壮观,也不太高。

在夜幕的笼罩下,如果不是雾气中发出点点青色的淡光,真的很难注意到在这白晴河的上游还有这样一座小山。

青色的淡光在雾气中缓缓地有规律地游荡着,发出微不可查的嘤嘤声。

落月峰的山脚与白晴河相连,山石上凝结的水珠偶尔落到河水中,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在水气浮动的山洞内不住地徘徊,在山洞深处隐约可闻细微的流水声。

雾气最为凝重的半山腰上,时而一些飞禽在林间穿行,弄的枝叶乱响,时而发出一些走兽的吼叫声,又嘎然而止,时而在通向上顶的山道上有几个黑影掠过,带起一丝尘土。

山顶的雁归门内一片漆黑,悄然无声,透过薄雾,只能看见东面的一个房间内还有些亮光。

“大师兄他们都出去两天了,不是说一天就回来么,三师姐,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雁归门内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略带棕色的小辫子,生得一张粉嫩的瓜子脸,脸颊上还挂着两个深深的酒窝,长长的睫毛下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显得她的活泼可爱,此时的她爬在一只大黄狗的身上,正揪着那黄狗的耳朵和对面的人说。

这间唯一亮着灯光的屋子并不大,门口处放着一张带着四个凳子的桌子,稍远一点是一个灰色山水屏风,其后面有一张小床,通过一扇小门后则是另一个卧室,屋子看似简陋但收拾的很整洁。坐在她对面的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穿着雁归门道服的女人,一头微微卷曲盘起的黑丝,看上去尽显妖娆妩媚,生得不但高挑又很秀气,她打了一个哈欠道:“放心吧慕尘,要是大师兄一个人出去的话,还可能被山贼啊野兽啊弄丢了性命,可是他是和师傅在一起,就算落月峰上的月亮掉下来师傅也会一拳把它打回去的,哼!他们现在肯定是在哪快活呢!”

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叫林慕尘,是雁归门长门林啸天的女儿,说话的人正是林啸天的第三个徒弟叫王傲芙,和她的名子一样是像个骄傲的芙蓉。林慕尘被王傲芙的话逗的咯咯一乐,脑海中想象着落月峰上的月亮掉下来又被父亲打回去的画面,笑道:“嗯,等下次我也要和他们一起快活去!”

王傲芙一听顿时一脸僵硬睡意全无,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心想:“再这样下去的话慕尘一定会被自己教坏,被师傅知道了,到时候一定又会被罚砍一年的柴做一年的饭……”

“咳咳…….今天的话就忘了吧!”王傲芙起身走到趴在大黄背上的林慕尘处,弯下身子在捋了捋林慕尘的小辫子,柔声说:“师姐有点困了,你也要早点睡,要不然很容易长皱纹,脸色也会变得不好。”

林慕尘拽着大黄的耳朵点点头说:“嗯,师姐,明天我们一起去后山捉鱼吧!”王傲芙一顿像没听见似的,装着又打了个哈欠,左手捂着嘴右手拉开门转身离开了。

前天林啸天带着大师兄陈大展下山办事,林慕尘闹着也要跟着去,折腾了好一会后,最后林啸天答应给带礼物回来才终于把她说服。

夜渐渐深了,月明星稀,这间唯一亮着灯光的房间在浓浓的夜色中变得更加的显眼,趴在大黄背上的林慕尘在王傲芙走了后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一样。

耳朵耷拉在地上的大黄生着一身金灿灿的长毛,一脸慵懒地闭着眼睛,像是终于得以解脱了似的,突然,它的大耳朵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抬头撞到了它身上昏昏欲睡的林慕尘的鼻子,顿时清醒了的林慕尘酸出了眼泪,捂着鼻子拍打着大黄的大脑袋嘴里还咕着:“坏狗,坏狗,明天就让三师姐把你炖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不到四十岁的林啸天气质非凡,双眼炯炯有神,神采奕奕,英俊的脸上挂着笑容,一身整齐的衣装的他抱着一个大包裹走了进来。

“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慕尘都在这等你两天啦!”林慕尘不再理大黄跑向了门口又道:“嗯?大师兄没回来么,他该不会是……”

林啸天有点摸不着头脑嘿嘿一笑说:“这么晚了,当然是让他先回去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林啸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抱着的包裹。

林慕尘这才注意到了那个大包裹,有些开心地道:“一定是给我的礼物吧!没想到真带回来这么多,还以为和每次一样都骗我的呢!”

林啸天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天真的可爱,心想:“每次都被骗还会上当,真不知道以后会多吃多少的亏。”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转笑说:“嗯,这次真的没骗你,快打开看看吧。”

林慕尘踩在父亲身旁的凳子上,一点点的把包裹打开“嗯?”,林啸天感觉自己的女儿在发出这么一个声音后就僵硬在那了,眼睛也直直的盯着里面,连眨都不眨一下,早就跑过来的大黄也蹲在那一动不动地抬头看着。

包裹打开后,出现在林慕尘眼前的不是她以为的凡人的那些小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个一头黑发的小男孩,他的脸上略显白皙少了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血色,看上去有些瘦弱,虽然在包裹内正熟睡着,但能看得出他长的很英俊,闭着眼睛也能出他的一脸斯文。

几息后,林慕尘缓缓的把手伸了过去,像是她正在后山捉鱼似的,只要稍稍不小心就会把鱼吓跑一样,她的小手越来越近,终于在碰到那男孩的脸时轻轻的捏了捏,然后又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又跳下凳子摸了摸大黄的大脑袋,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林啸天感觉反倒好像是自己在做梦一样。

“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林慕尘自言自语似乎在在想着什么,早就忘了身边的一直站着的林啸天。

“慕……慕尘”林啸天看着自己呆呆的女儿,甚至怀疑是当初她娘的死在她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但想想又觉得八岁大的孩子可能都这样。

林慕尘突然意识到父亲还在身边,恍然大悟的对林啸天大声的道:“这……这小男孩是哪来的?你……难道这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

女儿的反应和问题倒使林啸天觉得这样才算是个正常的反应,但又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叹了口气道:“你这些话是哪学来的?该不会又是王傲芙吧?”

“嗯,是从三师姐那学来的”林慕尘又得意地笑着说道。

“就知道是这个教坏小孩的女人,哎……收徒不慎啊,明天罚她砍一年的柴做一年的饭。”林啸天一边把身上的小男孩放在屏风后的床上一边说。

林慕尘也跟了过来拉着父亲的衣角,睁着大眼睛说:“不行,爹,明天三师姐还得陪我去后山捉鱼呢!”

林慕尘发现被岔开了话题,然后又装着一脸严肃的看了眼床上的小男孩说:“他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呢,现在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就不要和你三师姐玩了。”林啸天随即看了一眼床上的小男孩说:“我和大展在回来时看到他晕倒在山道上,发现他身上受了伤,可能是遇到了野兽。”

林慕尘看到小男孩头上的伤说:“他伤的严重么?”

“伤口在路上的时候处理过了,碰到了头,身上有一点轻伤。”林啸天招牌似的一笑,仿佛解脱了一般说:“在他离开之前就天天都有人陪你玩了!”

一旁的大黄听见这话也旺的叫了一声,使劲的冲着林啸天摇尾巴,林啸天看了它一眼向它点点头,表示对它的同情,说完打了个哈切对林慕尘说:“不早了,快去睡吧,休息一晚明天他就能醒过来了!”

林慕尘点点头应了一声,走出屏风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回到了卧室,王傲芙早就睡着了,林慕尘点着脚尖悄悄地走到内屋,爬到了自己的床上,躺在床上回想起小男孩熟睡的表情,又在自己的小脸上用力地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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