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去捉迷藏吧?”婉香热情地说道,这可是以前经常玩的游戏,常常几个人玩得乐不思蜀,
司徒心媚头也没抬地说道:“你们去玩吧,我坐会儿,不需要你们伺候,玩好了再来找我”
婉香心想:我就是怕小姐闷坏了,才这么说的,人都长大了,最近就很少玩这个了,就算不怕别人笑话,自己不好意思啊,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为了小姐别再想那些个事了,分散一下注意力嘛,婉香和语嫣从小就跟着司徒心媚,老爷司徒晋四五十了,才得了这么个女儿,自然宠爱有加,为了给小姐解闷,买进两个和司徒心媚一般大小的孩子给她作伴,一来有个玩伴,二来也可以照顾小姐,司徒心媚有许多话也不全对司徒夫人甄氏说,反而给婉香和语嫣说的更多些,媚儿的这些心事如何能瞒得过两个丫头。
“夫人,你说前些天来的那些个公子,哪个与媚儿更般配的?再过一年半载的,女儿也就十五了,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由这她的性子来了”司徒穆云面带忧愁地说道,
“是啊,可我们好不容易才得这么个女儿,要不是为了她以后的幸福,老爷,你也不用这么操心了,可这孩子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前些天来的那些个公子,我看着倒也齐眉顺眼的,她就愣是没看上一个,齐老爷,你认识吧,就是虞山靠北的哪家,齐老爷也有个女儿,比媚儿大些,原本看上的姑爷表面上觉着挺好的,谁知道原是个不中用的,如今弄的家道败落,女儿也是受尽了委屈,人前人后还不能说出来怕人家笑话,要不是齐老夫人与我尚有姊妹情分,断然也是不肯告知与我,要不,我哪能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女儿,自打落地,莫不是家里老婆子、丫鬟伺候着,那齐老爷不也是待他小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飞了,蜜罐里长大的,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可又不敢接回家来,把个齐老夫人急得什么似的,整天在家哀哭抹泪的,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呀,再心疼也不得受着,一想到这些事情,我这心里也怪难受的,虽说是别人家的女儿落了这个下场,可我们的女儿迟早是要嫁的,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呢?以后会不会对女儿不好,保不齐也遇到这样的呢?”司徒夫人甄氏一些话说的司徒穆云也没了主意。
“你看,我才要问问你的意思,你倒好,打了这么个比方,女儿的事情为娘总要好问些吧,你就没问问她吗?我知道你心疼女儿,舍不得她,可总不能留在咱们身边一辈子吧?”
“那依你看,哪家好些全凭老爷做主就是,何必来问我,我一妇道人家,哪知道外面的事情”司徒夫人甄氏边抹泪边说道,
“你看你,难怪女儿性子和你一样,一问就不高兴,要不就不回答,我也是为她好啊,我就这么个女儿,彦儿也常不在我们身边,你说我不是和你一样的心吗?算了,我不问了,反正媚儿还小,再留个一年半载也不碍事,免得又召你难过”司徒穆云焦急地说道,
“我不是不高兴,能找个好人家我当然高兴,可我就是担心那”甄氏说道,
“是啊,为人父母者,哪有不担心的,也不知道彦儿怎么样了,我和王爷的希望这次就全托在他身上了,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我在府里,多少有人照应着,可彦儿一人在外,身边也没个照应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又不能轻举妄动,如今盯着我这位子的人不少呢,万一事情没办好,不仅没能帮到王爷,我这位子保不住不上算,也会受无妄之灾啊,我一个人不要紧,可一家老小怎么办啊”司徒穆云担忧地说道,
“这着实让人担心,老爷,还有别的办法吗?王爷是我们的恩人,如今投奔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象他那么有情有义的人,但凡自己能解决,断然不会来找我们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啊”司徒夫人甄氏大义凛然地说道,
“夫人所言极是,且不说我们当年来此的囧况,若不是他施以援手,恐怕我们都要冤死在监牢中了,我们又怎能为保全自己而能忘恩负义呢?”
“小姐,你又坐在这里,天气越发凉了,为了夫人你也得爱惜身子才是,咳嗽也才好些,快别坐在这风里了,快走吧”司徒心媚的丫鬟婉香关切地说道,
司徒心媚坐在回廊边上,眼睛怔怔地盯着笼子里的金刚鹦鹉愣愣地出神,黛青色的柳叶眉一直延伸到鬓际,鹅蛋型的脸上略施薄粉,时而蹙眉,时而含笑,碧色刻丝妆花段琵琶襟上衣衬着粉妆玉琢的脸,更显娇俏可爱,象牙白暗花梅纹百褶裙裾随风飘动,显露出腰间优美的曲线。
婉香见她毫无反应,吓了一跳,仔细地瞅了一眼,没睡着啊,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司徒心媚总算是回了神,眼睛的视线从笼子里鹦鹉的身上移到了婉香的身上随即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事啊?”
婉香又把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司徒心媚站了起来,婉香以为是回房间,兀自跟在后面,司徒心媚回过头说道:“婉香,你给我把那件银鼠夹袄拿出来吧”
“咱们不是回房了吗?拿银鼠夹袄干什么呀?”婉香不解地问道,
“叫你拿你就去拿,问那么多干什么呀?”司徒心媚气恼地说道,
随即又有点后悔,遂接着说道:“我要去趟虞山”话一出口,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婉香急忙说道:“小姐,别去了,让老爷知道了不好,这段时间老爷一直在替小姐操心,你去哪里算怎么回事呢?”
司徒心媚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回房去吧,我一个人呆着就好,你不用跟过来了”
婉香答应了一声,心想着这总比去虞山强吧,小姐心里苦,虽生在富贵人家,可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尽管司徒穆云那么宠爱小姐,也不能免俗,富贵人家讲求的是门当户对,想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容易,可那不一定是小姐喜欢的,老爷透露的消息就是要给小姐找一个显赫的人家,一来可保小姐往后衣食无忧,二来也可给家族锦上添花,互相依靠,总比势单力薄的强,可司徒心媚可不这么想,阿玛除了额娘还有好几个姬妾,虽对额娘敬重,可常常不在一起,额娘在人前的时候笑得很幸福,可在人后却偷偷地抹泪,这样的场景,司徒心媚看得多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懂得了一些,心里暗暗发誓,要找个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的男人,无论贫富贵贱,只要两个人长相厮守就好,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生在这样的人家却比登天还难,司徒心媚也不敢对她额娘说,只偷偷地跟婉香和语嫣说过,可她们也只能听着,也出不了什么主意。
司徒心媚回到房间,拿起上次还没绣好的腊梅傲雪图,拿起来又放下,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难道就只能等吗?她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可也不想违背了父母的意愿,虞山的那次偶遇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远远看去,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箭袖骑马装,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显得他身形极为欣长,腰间束着一条月白祥云宽边锦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红绳束起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司徒心媚不由一呆,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看他负手而立,俊美的面容掩盖不了满眼的悲戚神色,司徒心媚有一种想要安慰他探究他的冲动,主动地搭起讪来,这可是头一遭啊,他的外表虽然冷漠,但说出的话又是那么体贴,不由得让司徒心媚有了异样的想法。
“婉香,你素来与小姐过从亲密,可曾发现小姐近段时间与往日不同,你好好说与我听听”司徒夫人甄氏把婉香叫过去问话。
“回夫人,奴婢不敢说”婉香惶诚惶恐地道,
“但说无妨,我不责罚就是”司徒夫人紧张地说道,
“小姐......小姐她上次......就是老爷宴请那些公子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一位公子,小姐许是对他动了真情”婉香知道这事是瞒不了多久,还不如早点说出来,也许夫人会想到办法也说不定,夫人毕竟是小姐的亲娘啊,哪有亲娘不疼自己的孩子的,更何况老爷催的急,说出来说不定就帮了小姐呢,总比闷在心里的强,看这些天小姐吃不香、睡不好的,心里也怪难过的。